在清娘的帮助下,石瓞和黄依依都变得面目全非,虽然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但若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认出她们来。
“好了,好了,走,老刘正在包厢里等着我们,他很有风度,说什么宁吃不下肉,不住不下竹,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吗,要不是他有钱,他也进不了九转坊,走到尽头,右边一扇挂着一排竹的大门前,就是他住的地方。”
清娘轻轻张开嘴,说出了一连串不和谐的尖酸刻薄的话,脸上却带着笑意。
“谢谢。”黄依依朝青娘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不用了,这份恩情我会记在楚南的头上,你们两个赶紧离开吧,免得走漏了风声,到时候黄家和楚家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石瓞对着清娘和黄依依吐了吐舌头,她很想知道清娘是如何与自己的哥哥相识的,难道他们是老相识,而且说话的语气也不像。
清娘在前面带路,然后转身出去迎客,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流倜傥的妓|女,老了以后就成了个老鸨。
石瓞与黄依依两人站在竹屋前,彼此整理着衣衫,神色紧张,尽管两人平时胆子很大,这一次也是主动请缨的,可真到了这一步,两人还是忍不住有些手忙脚乱。
“走吧。”黄依依说了一句,便打开了房门,一马当先。
天色已晚,就连红灯区也渐渐变得寂静,除了几个过夜的客人,狭小的街道上,只有一盏盏大红灯笼还在亮着。
楚南,沈万峰,还有一名络腮胡子的老者,三人已经在竹间雅室旁边的一间密室中坐了大半个晚上。
楚南伸出手指,碰了碰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经凉了,他又倒了一杯,重新换了一杯热茶,然后轻轻推给了中年人。
“齐先生,老刘先生的话你也听到了,打翻他的板凳的确是我们吉祥木公司的,但是板凳上的东西被人动过手脚,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吉祥木公司实在是无辜的。”
这个中年人正是齐桓,几天前,楚南带着沈万峰的请柬找到了他,两人在密室里聊了半天,楚南花了不少银子,让齐桓今天陪他去一趟九转坊。
如今楚家处境艰难,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齐桓也清楚九转坊必然会有一场好戏等着自己,只不过他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自然会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去做,哪料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场精彩的大戏。
“是。”齐桓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老刘的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到时候,我会为你作证,我不会让任何人看不起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作假!”
“谢谢阁下。”楚南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既然如此,楚某就静候阁下为我做主!”
老刘头的名声的确很好,但也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好色,这个缺陷放在平时,倒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最多也就是老刘头老了一点而已。
这一次,老刘头之所以会下定决心为吴勇乾卖命,就是为了他的独子,他就这么一个独子,在一个月前,他在一次经商中,不幸遇难,从此之后,老刘头再也没有了子嗣,这让他如何不抓狂?
老刘头倒是想要个儿子,可一是妻子已经死了,二是他年纪大了,家境贫寒,想要纳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有银子,谁会愿意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这是一条死路。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邻居找到了吴勇乾酒楼的小弟,他鬼鬼祟祟地来到老刘家,一番劝说之下,老刘家的小弟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小弟的钱,来到了福来源酒楼,将老刘家的小板凳搬了出来。
老刘头收了银子,寻思着寻不到良家少女,便跑到青楼寻妓,那些青楼少女上了岁数,又有心寻妓,所以对她们的要求并不高,来了好几日都没有寻到良妓,反倒是挥金如土,沉浸在九转坊的温柔乡中。
当黄依依和石瓞打扮成妓女走进房间的时候,老刘头看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两个如此美丽的女子,黄依依很是机灵,她装出一副处子之身,和石瓞一起喂着老刘头喝酒,引诱他说出钱财的来历。
老刘头还以为黄依依和石玦是想趁自己还年轻,早点离开青楼,如此一来,他们想嫁给哪个姑娘都行,一时糊涂之下,他深信不疑,将自己与店小二合谋陷害吉祥木生意的事说了一遍,甚至还说出了能让好木头变成烂木头的药剂的藏身之处。
这番对话自然是被早已在密室中等待的楚南三人听到,待到老刘头喝的酩酊大醉,黄依依和石阳完成任务后,齐桓便急忙离去,连夜寻找药剂。
幽暗的房间内,只有沈万峰和楚南两个人,楚南端起茶杯,对着沈万峰一饮而尽,微笑着说道:“我以茶代酒,承蒙厚爱。”
沈万峰哈哈大笑:“大家都是亲兄弟,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尽管放心,等到齐桓拿到药,然后把老刘的脑袋推到公堂上,人证物证俱在,吴勇乾就算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楚南很清楚,这一刻,束缚着他的枷锁已经被解开,肩上的重担也被卸下,他只觉得浑身一松。
沈万峰端起茶杯,想了想,道:“这次吴勇乾出手,甚至不惜损害楚家的名声,哪怕我能逼得顺天府尹解除职务,但只要事情没有真相大白,整个城池的人都会认为吉祥木业和楚家不是无辜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老刘老大当着所有人的面,颠倒黑白,说出真相,为大家洗刷冤屈!”
楚南自然知道沈万峰说的是真的,虽然沈万峰不是自己派来的,但是,他却是派人送来的,齐桓的人品,来历,都是他介绍的,今天晚上,他也是陪同而来的,所以,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缓缓地给沈万峰倒了一杯酒:“万峰,多谢你一句,我喝!”
这边,楚南和沈万峰喝得酩酊大醉,另一边,齐桓却是毫不犹豫地将老刘和他的小弟们带到了法庭上,将所有的药物都带到了法庭上,完全无视了顺天帮的明里暗里阻止,强势地重新审理了这件案子。
齐桓背后的势力,就算是县令大人,也要给他几分薄面,所以,即便是齐桓表明手中有确凿的证据,县令大人也要给他几分薄面,所以,县令大人才会再次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