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禹又指向楚南道:“区区一个佃农的儿子,卑贱低贱,哪里有资格做侯爷的女儿?”
张敬禹一脸正气的道:“这门婚事,简直就是个笑话。”
朱严宪两眼放光。
厉害!
不愧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这一剑的角度实在是太刁钻了。
朱严宪补充道:“那孩子长得的确不错,你女儿若是看上了,养在府里当个戏子就行了,也不会辱没了侯府的名声。
毕竟是个小白脸!闹着玩着,就别那么认真了,免得被人笑话。
朱严宪根本就没有想到,司马长天竟然会对卢芳下手。
以他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资格接触到司马长天。
这老头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司马长天一进门,他就明白了。
新党魁首马迂叟之孙,千里迢迢从广陵赶到庐江,难道只是为了向卢仲贺喜?
怕是别有目的!
而且张敬禹也把事情道明了。
朱严宪为了拍司马长天的马屁,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他的这番话,不但将楚南的名声抹黑,还将卢芳清的名声也给抹黑了。
什么江左第一美人,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陈康起身道,“依我看来,这书生所言甚是,此子哪里能与候府千金相匹配,此子不但出身低贱,而且之前还是秦家的赘婿。我还听说,他在秦家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这种人,根本就配不上侯府千金。”
“卢公子,你可能还不知道,陈某人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陈康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陈康知道张敬禹在打什么主意,他就是要破坏这门亲事,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这门亲事失败了,卢仲也会将楚南赶出侯府,这样才能保住卢芳,免得被人说闲话,到时候陈康也能趁机上位。
先把楚南抓起来,让他把釉药的配方交出来,再把他满门抄斩,以绝后患。
秦广田站起身来,模棱两可的道:“老夫可以作证,楚南的确是秦家的上门女婿,只是两人之间出了点小问题,被秦家赶了出来。”
“卢公子,这人做事不地道,还请三思啊。”
甘虎嘴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当然,他巴不得这门亲事不要算数,卢仲一怒之下,直接把楚南赶出去,那才好。
卢仲对着关彩彩吩咐道:“小姐,把卢芳送到楼下吧。”
“钱让,去召集虎獒军团的战士,今晚我要杀光所有人,谁敢多说一句,我就砍了他的脑袋。”卢仲寒厉声喝道,心中的杀机,已经无法掩饰。
喧闹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陈康忙低下头,不敢吭声。
秦广田脸色惨白,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其他人也是浑身一颤,
张敬禹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人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司马长天微微一笑,道:“二叔,你这是强词夺理!你答应了,就不许别人说了?”
“吃个屁,都给我老实点。”卢仲猛的从座位上跳了下来,将桌上的饭菜一扫,大声道:“快,把我的剑拿来。”
“我卢仲,十岁参军,十二岁挥刀,三十年前冲锋陷阵,大小战斗不下百场,什么时候轮到我了?”
“潜规则,真是可笑。”
“连我卢仲之女都敢欺负,传我命令,今晚设宴的所有客人,都给我抓起来,剁成肉酱。”
说完,卢仲又补充道:“把那个张敬禹给我抓起来,让他吃我的东西,别在这里唧唧歪歪,信不信我弄死你!”
国君想要夺他的领地和军队,卢仲都拒绝了,这些废物也敢欺负他的宝贝女儿,俗话说,龙有逆鳞,触犯了就是死路一条!
卢仲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他又能如何?
张敬禹一脸懵逼,他怎么也想不到,卢仲的脾气竟然如此火爆。
伴随着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数百名精锐的虎獒战士走了进来。
虎林书生张敬禹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一股尿骚味从他的裤裆里冒了出来。
就在场面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楚南却是冲着张敬禹冷笑道:“蠢货,你这是自寻死路,亏你还是个秀才,竟然不懂大楚的律法。我大楚的律法里,不娶妻是很正常的事,但我可没听过有什么规矩,不能成亲。”
“也许在下只是一介平民,对于大楚律知之甚少,虎林书生能否为在下解答一下,楚国有何律令,禁止庶子成婚?”
意思就是,家中刚刚有人去世,最近几年不适合结婚。这是一种风俗,没有明确的法律,就算你一家人刚刚死去,你强行成亲,楚国的法律也不会干涉。
除了皇上和皇后这样的皇亲国戚,一年内不能嫁人。
“这……”张敬禹一愣,别说法律上没有明确的规定,就算有,他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
“这么说,你没有别的选择?”
楚南继续说道:“你既然自称读书人,就该知道,江左诸皇,大多出身庶族,能为国效力的,也都是寒门出身!”
“听说楚国的开国皇帝,就是从平民中走出来的。”
“你可以看不起我楚南,但绝对不能小看我们的先祖,更不能打击百姓们的爱国热情。”
“我且问你,若是让楚国的百姓知道,还有多少人愿意为国效力?”
张敬禹能给人戴绿帽子,楚南也能戴绿帽子。
张敬禹拿士族的门第压住卢仲,楚南就用楚国的祖宗来压他,用百姓来压他。
这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但在明面上,却是一种严重的政治失误。
张敬禹脸色惨白,就像是在地下埋了十几年一样,楚南给他扣上了这样的罪名,这是要置他于死地!
张敬禹惊恐道:“我,我,我!”
楚南却是充耳不闻,他伸手一指张敬禹和卢仲,“此贼目无王法,妄称百姓,还望公公为国家除害!”
杀人没有错,但一定要光明正大,光明正大。
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卢仲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