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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 猛虎嗅蔷薇 1836 2024-10-20 02:34

  

  雨水暴戾的一阵阵压过来,似乎比我此刻的心境还要慌乱和狂躁。我的上齿紧紧扣进了嘴唇中,丝丝甜腥味在嘴中一点点泛开。我不要发出因疼痛而来的涕泣声,似乎由我嘴中冒出的每一种声音都加重了他施在我体肤上的凌虐,而这无休止的折磨和着这拼命击打着瓦檐门窗的雨声一起钳制着我的神经,抽痛的似乎要断裂。

  黑暗里,我感受到他的兴奋,耳边笼罩着越来越粗重的喘息,而我却被自心底发出的寒意击打的颤抖不止,一具干涩而僵硬的躯体竟能如此取悦他吗?

  他的性器抵向我的身体,重重压在我的**,坚硬而滚烫,像似烧红的铁杵。窗外急骤的噼啪雨声和殿堂里焦灼的喘息声仿佛混作了一片毫无节奏的**靡。在我像是要被溺毙之时,一声闷雷猝然而至。他暴跳着的坚硬就在此时没有任何试探的冲了进来,那像是带着倒刺的钢鞭骤然间狠狠一记抽在了小腹之下,我全然无法控制的发出一声惨叫。而他,在一片混乱之中我听到他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似乎还和着一声狰狞的笑。

  周身无法派遣的疼痛和侵袭着下体的越来越急促的灼烧感折磨的我奄奄一息,那加之于身体的刑罚似乎遥遥没有尽期,我渐渐的好像已经感觉不到他一下下挫疼我身体的某个部分,只是一大片痛楚蔓延周身;我渐渐的好像也不再听得到不停歇的雨声,只剩下迫的人发狂的喘息声。

  我多么想挥出我的手,不顾一切的甩在他面上;我多么想手中有把真的利剑,不带一丝犹豫的送入他的腹中;更想我能拥有如男子般的力量,此时可以把身上这个男人狠狠的掼在地上……可是我唯一做的仅仅是下意识的挪动我的身体以避免在阵阵冲撞中与座椅突兀的地方相抵,并凄惨的等着一切结束。

  在以后不可抑制的每一次回想中,我都企图告诉自己,那刻的我无能为力,我的反抗只能让冷宫中九年无望的等待,让我为生存的每一点奋争都变成空洞,但是这样的抵赖无法帮我涂去我的放弃和妥协。

  我于床帏之间曾有过的欢愉早已被冷宫中悱恻的时日销蚀的惨白而渺茫,即使是在住进解忧宫之后,我也以为那样的欲念再不会于我的身体里萌动,那早都随着生活的磨折和君王的逝去而一同烟消云散了。这个男人对我所做下的一切更叫我的身体记忆下男人的触摸所带来的耻辱和肮脏。这样的感觉伴随我许久许久,直到我明白一种放弃使用权势和力量的温柔是如此让人愿意屈服。

  当小韶在我的寝殿门前扶住几乎是在雨中飘零的我,她大声惊叫起来,我才好像突然醒了回来,手慌忙的放到她嘴上,示意她莫要出声。我完全不记得我如何离开的御书房,又是如何回到的解忧宫。

  那满目的狼狈啊,湿透了的人,止不住的浑身战栗,脸上分不出的水和泪,残破零落的几片纱衣勉强裹在身上,发髻全无,头发披散一身,皮肤上下皆是轻重不一的伤痕和淤青……

  小韶一声声问我:“夫人,夫人,这是怎么了,弄成这般模样?”

  我用尽力气对小韶说:“莫要做声,惊动了旁人。帮我清理,再烧掉剩下的碎衣,什么也别问了。”

  小韶便乖巧的不再做声,敏捷的准备着一切。在痴痴呆呆之中,我由着小韶帮我沐浴,帮我更衣,然后扶我到床边,然后倒在**昏睡起来。

  是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穿着少年时我最爱的男装胡服(1),骑着我的大红马,不停的在一片无际的平原上奔跑,一刻也不停。绿色的地,蓝色的天,红色的马儿还有紫衣的我。

  那一世的繁华如梦,青春和无边际的快活。那个年代,皇城之内之外最最得意的女子们最是喜爱翻领胡服。那时的我,常常是一身紫衫玉带的男装,里面是圆领窄袖衫,外面是绣着花饰的翻领长袍,头顶皂罗折上巾,腰坠纷砺七事(2),足蹬小翘头软靴,牵着缰绳,抱起猞猁(3)放至马鞍上,偷偷跑出府。(4)

  那如同在马背上奔跑而过的岁月,还有我手中飞逝而去的箭,今夜通通入梦而来。

  注:

  (1)盛唐时期,从宫廷侍女到士流之妻,女扮男装成为一种社会风尚。

  (2)男装胡服上佩挂的小刀、砺石等物。

  (3)猞猁:似猫而大的猛兽,善奔跑跳跃,经极复杂的训练后为狩猎的工具。唐代女性狩猎时常有其蹲踞于马鞍之后。

  (4)以上装束参考《新唐书》中提及的太平公主着男装歌舞于帝前的描述及《唐宋女性与社会》中《女扮男装——唐代前期妇女的性别意识》一文中关于服装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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