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陷人了极大的困感中!
冯玉祥举行五原誓师,参加国民革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垮宿敌奉系张作霖,归报当年南口大战惨败之仇。因此,在国民军底定甘肃、援解西安之围以后,冯玉祥又在后方加紧整训军队,监督进攻。他于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到宁夏,十二月二十四日抵平凉,一九二七年一月二十六日进驻西安,部署兵力,准备出师渲关,声援豫鄂,以图借与武汉方面的国民革命军会师之机,把张作霖的奉军赶到黄河以北。
但是,南方国民革命军内部的纷争,又把冯玉祥打入七里雾中。他刚在西安旧皇城民国十一年他建造的督军署中住下,各方面就相继派遣代表前来见面。对此,他回忆说:“中央派来的为郭春涛和邓飞黄二位同志来,随后简又文先生亦来。他们都是派来我处担任政治工作的。蒋先生的代表为彭程万先生,民元时曾为江西督军,李协和先生和他相知,故亦有函介绍。记得那天在西安城东北角地方接见他,我们曾作长谈。他谈蒋先生人格如何伟大,为人如何有作为有魄力,将来必如何有为云,至今我还不忘。我派一传令员照应他,替他打了一次灯笼,他即赏以十元大洋。而那传令员不识抬举,不肯受他的这钱,并且质问他道:“我也是革命党,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辱我?”一唐孟潇先派来一位代表,我已忘其姓名,为俄国留学生,与刘伯坚为同学.是位共产党。我请他讲演,他当场请听众出题目,希望听什么,他即讲什么。一讲就是两三个钟头,学间好像极其渊博。阎百川先生代表为南桂馨,我优加款待,希望他回去可以尽力说服阎先生早日发动,共同为革命而奋斗。哪知回山西后,只说西安情形如何赤化,连城也叫做‘红城’,把阎先生说得踌躇起来。刘骥、熊斌等各位此时也都成中央代表,来西安接洽一切。代表一多,头绪复杂,他们中间便不免有些闹意见的事情。我向来是个不讲情面,实事求是的人,但至曲直不明,是非莫辨的时候,也只好听之而已。”
接着,冯玉祥获知蒋介石为迁都事和国民党中央闹翻了,他百思不得其解,遂请来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先生,开宗明义地问:
“他蒋某人吃了豹子胆不成?为什么敢和国民党中央分庭抗礼?”
熟知内幕的于右任先生有些难堪地笑了笑,非常巧妙地回答道:
“北方有句俗话说得好:孩儿大了不由娘。时下,蒋某人的翅膀硬了,腰杆挺了,他眼里还能有谁?”
“照你这么说,”冯玉祥愤债地挥了一下右拳,“他蒋某人想篡位不成?”
于右任不无沉重地点了点头。
“可眼前天下还未定啊广冯玉祥出于自己就要东出淦关的利益,本能地问,“难道他蒋某人还不明白吗?江北的张作霖,东南的孙传芳,是不会让他当皇上的”
迁都之争很快结束了,蒋介石坐镇南昌,挥师东指.迭克重镇名城,堪为所向披靡。就在上海工人三次武装起义大获成功的时候,冯玉祥突然又听说汪精卫回国复职的消息,他有些激动地对于右任说:
“这下子就好了,汪精卫这条真龙回国了,蒋某人就甭想再当皇上了!”
于右任是知道蒋、汪之间的矛盾渊源的。另外, 自打同盟会成立的初期,他就和汪精卫相识,因此,他对汪堪为了如指掌。当他想到汪精卫的书生之短以后,有些哀伤地摇了摇头,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方说:
“冯先生,你可不要忘了这句俗话: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另外,还有一句俗话:秀才碰上兵,有理讲不通。”
冯玉祥完全明析于右任这两句俗话的潜台词,他做出不屑于理睬的表情,断然地说:
“于先生,不要忘了我是出了名的丘八将军,而且还是那些想当皇上的野的克星!”
汪情卫回到上海以后,很快和蒋介石闹崩了,毅然溯江西上,去武汉就任讨蒋的“司令”。冯玉祥闻讯暗自说:“还是于先生有先见之明,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但是,令冯玉祥大为震惊的是:就在汪精卫抵达武汉,就任党政主席之际,蒋介石于四月十二日在上海发动了反革命政变,血腥镇压和屠杀共产党人与革命群众。旋即,蒋介石于十五日在南京召开“谈话会”,成立非法的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和军事委员会;十八日,成立南京的国民政府,抬出和汪精卫资望相当的右派元老胡汉民出任国民政府主席。从此,就开始了南京和武汉对立的历史时期,史家称为宁汉分裂。而派往西安的宁、汉双方的代表拌然反目,相互攻许,搞得冯玉祥真是烦透了!
一一芍岔裔祷恋借庄法价汀肴而寺翻!群扣了一个斤蒋、讨蒋运动的**,汪精卫也迅速作出反蒋姿态。四月十六日,汪精卫发出了反对蒋介石的通电,斥责蒋介石的所作所为,“既违反中央命令,且与总理扶助农工策略大相刺谬。悍然行之,无疑甘为民众之公敌。”“似此丧心病狂,自绝于党,自绝于民众,纪律俱在,难逃大戮”。并声明“断绝与蒋合作”。十七日,武汉国民党中央发布免除蒋介石本兼各职令,同时宣布将国民革命军第一集团军所统辖之第一、二、三、四方面军及总预备队,“着均归军事委员会直辖”。
此后,汪精卫又发表了一系列的反蒋演说,以极其激烈的言词揭露和痛斥蒋介石镇压工农群众,背叛孙中山遗训的罪行。汪精卫这种积极反蒋的姿态,得到了国民党左派、广大人民群众,甚至中国共产党人的喝彩和拥护。
面对这错综复杂的政局,就要出兵淹关、进军河南的冯玉祥应该怎么办呢?他的确陷人了进退维谷之中!
冯玉祥虽然加人了国民党,并通电声明参加国民革命。但是,在他的内心世界中,依然把自己的国民军和蒋介石的国民革命军划做不同的两个军事集团。就说是他本人吧,也从未把自己划人国民政府的政治势力中。他认为蒋介石、汪精卫、胡汉民是中山先生的嫡传子弟,好比是三个同胞兄弟,当家的中山先生去世了,弟兄三人为继承遗产反目虽然不好,但其他的乡里乡亲也不好说些什么。按照中国的传统:弟兄们分家找舅舅。国民党中找不出舅舅这样具有权威的仲裁人,而冯玉祥自视在国民党中是外人,甚至连充当公道人的资格都不够。因此,他对宁、汉分裂的态度是不想管,而且也不能管。
但是,宁、汉分裂,几乎演成兵戎相见的危局,直接关系到冯下祥的围昆里的里寡籽动。称言交。如奥花介石知浑结刃田丙‘江都停止北伐,他刚刚东山再起、立足不稳的国民军势单力薄,无法抗衡奉系张作霖的强大军事集团。他不仅血耻无望,就是拟定中的东出渔关、会师河南的战略计划也将化为乌有。他作为一名取胜心切的复仇将军,由此而痛失良机是万分痛苦的!怎么办?他只有劝解宁、汉息争,和好如初,共同携手北伐,早日把张作霖赶出关外。
这就是冯玉祥此时此刻的真实思想写照。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他渐渐偏离了五原誓师的革命初衷,不仅给中国革命带来了莫大的损失,而且也注定了他未来败走麦城的悲剧命运。
再说,冯玉祥对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的态度,从本质上讲,他对杀共产党人是极不赞成的。同时,对他的国民军中的共产党人发动工农群众,进而号召打倒蒋介石的做法也坚决反对。事后,他写了如下这段文字:
有一夭一位国民二军的何旅长从他部队驻防的豁屋和鄂县一带来,很愤慨地报告一件事,说他们部队分驻西安附近数县,农民对于纳租、纳税都严加拒绝,每逢征发给养,必受当地农民协会反对。农协在党部的支持之下,非常凶横不法,住往不得地方行政长官的同意与准许,就私自擅行捕人杀人,有几个乡镇长就这样莫明其妙地被他们用铡刀腰斩。说着他就拿出省农民协会发给各县农协的一封信来,上面说,本党有生杀予夺之权,你们看着地方败类,该杀的只管捕杀云云。上面盖着省农协的图章,一点不假。我看他们这个闹法,将来还不知要出什么事,当即把原信送给于右任先生查看。于先生即把省农协的负责人找来,问此信是不是他们发的。那位先生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把信端详了半夭,才慢慢吸懦着说:
“图章确是真的,命令可不是我们发的。”
据他说,农协的关防放在房内桌上,不知道汗么人假造指令,偷盖了关防。农协会的关防怎么无人经管,任便人家去窃用?闹出事来,哪个负责?这话就说得十分叫人惊讶。于右任先生也很是焦虑,请他负责赶紧更正,并使以后不要再有同样的事件发生。第二天省党部开会,各方面的人都出席,讨论到这件离奇的公案,有几位党部青年,非常激昂慷慨地发言道:
“不管农民协会也好,什么协会也好,哪人当杀,就可以杀掉他;只要没杀错了人,管什么法律手续!我们革命,不能怕杀人,怕杀人,还谈什么革命?”
又有一位青年朋友说:
“有他们军阀杀人的,难道没有我们杀人的?张作霖他们杀死邵飘萍、林白水,我们就不能杀人吗?”
他们说得理直气壮,像真有那么回事一般。我当时忍不住狠狠地驳了他们一顿。我说这里有驻陕司令,有省政府,若有你们管这类事,还要他们做什么?正因为军阀草管人命,我们才起来革命。革命必须有纪律,有组织,革命不是以暴易暴。这件事,今日看来好像成了笑话,但在当时竟是只有他们的做法才算正确。有些人甚至骂我无革命勇气,不敢大刀阔斧地彻底做去,其可笑如此。
正当冯玉祥处于内困外难的境地,而又不知该如何行动的时候,汪精卫为了打破东有蒋介石、西有杨森的军事封锁,在军事上接受鲍罗廷的意见,对蒋只做口头声讨,而不采取军事行动,暂缓东征,集中力量继续北伐,消灭北方的张作霖,接出幽闭憧关以内的冯玉祥。这样.既可以打破包围,又可以拉住冯玉祥来壮大自己的实力。十八日,经过国共两党联席会议讨论决定:以第一集团军第四方面军为主力,命唐生智为总指挥,统帅三个纵队进入河南,攻击奉军。十九日,武汉国民政府在武昌举行第二次北伐誓师大会。二十九日,各军完成了在河南信阳和驻马店附近的集中。第一纵队司令官张发奎和总指挥唐生智也于二十八日和二十九日先后离开武汉,北上督师。同时,正式任命冯玉祥为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司令,企图把国民军纳入反蒋的军事集团。
对此,冯玉样是不知其底的。‘但是,冯玉祥长年混迹于军阀争战之中,他本能地懂得应该利用谁,反对谁,在什么时机与谁结盟,又在什么火候与谁动武,当他获知武汉国民政府决定继续北伐的消息后,他满面的愁云顿逝,乐呵呵地对于右任说:
“于先生,陕甘后防就交给你了,愿你做一名当今的萧何。”
于右任深知冯玉祥这句话的含义,他要亲率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出渔关,与武汉北伐的国民革命军分进合击在豫的奉军,只要占据豫、鲁两省,即可摆脱因局促西北而造成的财政危机。 自然,他也就有了问鼎京津,重掌华北的根据地。所以,他也心照不宣地说:
“冯先生,五月一日是国际劳动节,我看你就选在这一天宣誓就职,东出渔关吧!”
五月一日晴空万里,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向古老的帝王之都西安洒下浓郁的金辉,令那块块秦砖、片片汉瓦焕发出青春的容颜。冯玉祥戎装在身,在于右任、刘伯坚等人的陪同下,驱车来到控阅广场。“打倒军阀”的歌声惊于动外。朴而而夹。冯下祥含额微笑,似乎有些得意地说:“比五原誓师的场面壮观多了!劲头也大多了里”旋即,他第一个昂首挺胸,健步登上临时搭成的誓师台,举目远眺,红旗蔽日,万头攒动,他禁不住地暗自说:“好大的气势啊1"冯玉祥落座不久,誓师大会的司仪刘伯坚走到台口,伸出双手示意安静,他刚刚宣布“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誓师大会现在开始!”台下又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打倒列强”广打倒军阀”的口号声。刘伯坚转身看了看满面生辉的冯玉祥、于右任等高级将领,旋即大声宣布:
“下边,请冯玉祥将军宣誓就任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总司令之职―!”
冯玉祥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站起身来,习惯地整整军容风纪,然后大步走到台前,放眼望去,他被台下数万军民的革命热情激动了1顷刻之间,他这位一米八六的堂堂汉子眼睛模糊了,分不清台下哪是彩旗,哪是标语,更无法辨认哪是军来哪是民·“·也就是在这刹那之间,他想起了三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也想起了自己无数次所谓的“过五关、斩六将”的英雄壮举,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军民是这样打心底里拥护他!似乎推有这时,他才第一次真正地看到了人民的力量,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必胜的信心1他忘记了宣誓,也忘记了自己,心里不住声地自语:“人民!人民“二”
刘伯坚似乎十分理解冯玉祥此时此刻的心情,待到台下军民的口号声逐渐趋于平静的时候,他走到冯玉祥的身旁,附在耳边提醒:
“冯先生,现在宣读就职誓词正是时候。”
“嗯,嗯”
冯玉祥从激越的沉思中拌然醒来,他极力镇定自己的情绪,下意识地抬起右手,用衣袖擦了擦满面的泪痕,遂又从上衣袋中取出写好的誓词,双手捧在面前,无比庄严地向夭下宣告:
谨奉国民政府命令,于十六年五一劳动节日,在西安红城整率全体革命将士,本为大多数被压迫国民谋最大幸福之决心,联合革命民众,将全力献给于党, 拥护党之主义及政策,与国际帝国主义及国内一切反革命势力,作最后决斗,完成国民革命。悬此目的,生死赴之,谨宣誓于青天白日之下。
冯玉祥宜誓完毕,遂又发表了长篇讲演,会后举行了声势浩大的阅兵。
是日下午,冯玉祥召集高级将领会议,宣读国民军改组为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的编制,以石敬亭为总参谋长,何其巩为秘书长,刘伯坚为政治部长,吴锡祺为参谋处长,张自忠为副官处长,吴树荣为军械处长,舒双全为军需处长,杨慰为军医处长,张吉墉为军法处长,徐廷缓为军务处长。其军队的初步编组和作战任务如下:
一,中路军以第一、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十三等六路,加上独立第五、第十、第十一等三个师和骑兵傅建衡集团,骑兵第五师第二旅及炮兵徐廷缓旅组成,由冯玉祥亲自指挥。集中华阴、渣关、灵宝一带,经洛阳向郑州前进。
二,东路军以第二十三、第二十四、第二十五、第二十六等四路组成,均系刘镇华所属的原有部队,由刘镇华任总司令。拟定由孟津渡河,向河北的京汉路方面活动。
三,南路军以第八、第十二等两路,加上田生春师,续天杨师,何全升、丑产俊、胡景锉、张德栓、康振邦等旅组成,由岳维任总司令。集中卢氏、领南间,经洛宁向洛阳前进。
四,右路军以第十四路,加上马克齐、马斌、姚震乾三旅组成,由孙连仲任总司令。集中龙驹寨、荆紫关一带,担任保护陕鄂交通。
五、左路军以第十五路及第九路之一部组成,以徐永昌任总司令。由陕北债口渡河,经太原出娘子关。
六,北路军以第七路,加上独立第一、第八、第二十二等三个师组成,以宋哲元任总司令。集中指定地点待命。
七,其余未动各部队,均原地驻防加紧训练,候令出动。
五月五日,冯玉祥下达总动员令,向盘踞在河南的奉军发起全面的进击。为了利于协调各部的军事行动,冯玉祥于五月六日亲赴淹关指挥。他立足未稳,总参谋长石敬亭手持电文走进,高兴地报告:
“前方传来捷报:以孙良诚为前敌总指挥的中路军迅速向东进发,计划于今日攻克灵宝,并包围陕州!”
“好”冯玉祥一拍大腿,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接过电报飞快阅毕,旋即大步走到挂有军事地图的墙下,望着标有不同军事记号的地图沉思有顷,然后果断地下达命令,“给孙总指挥回电,嘉奖有功部队。同时,命令他务必在七日攻下陕州,然后再一鼓作气拿下灵宝、观音堂、绳池等地”。
“是户石敬亭转身大步走去。
冯玉祥完全陷入了出师大捷的兴奋中!有顷,政治部长刘伯坚却满含悲愤的泪水走了进来,冯玉祥惊得一征,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刘部长,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
“李大钊同志他……”
“他怎么了?”
“他被张作霖杀害了!”
冯玉祥闻听双耳轰的一声,惊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望着失声痛哭的刘伯坚,操着侥幸的口吻,小声问:
“不会搞错吧?”
刘泊坚悲劫不已,完全失去了正常的说话能力,他取出有关的材料,双手捧到冯玉祥的面前,硬咽着说:
“你……自己看吧……”
冯玉祥缓缓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李大钊被杀害的有关材料,他忍着极大的悲痛,一字一泪地看了起来”
李大钊作为中共北方的领导人,积极领导反对奉系军阀的斗争。当张作霖获悉李大钊秘密策动郭松龄和冯玉徉联袂反奉以后,就视李大钊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再通缉、严拿。只是因为李大钊迁入东交民巷苏联大使馆西院兵营居住,碍于国际公法,一时难以下手。
不久,张作霖又获悉李大钊为广州国民政府出谋划策,支持北伐的同时,又从苏联请回冯玉祥,促成西北国民军在五原誓师,等于在奉军的背后插了一刀,使得张作霖终于下定了必予处之的决心。接着,在李大钊的斡旋下,武汉的国民革命军和冯玉祥的国民军决定联手分兵出豫,使得盘踞河南的奉军面临灭顶之灾,这就越发地激怒了张作霖。恰在这时,蒋介石扯起了清党分共的大旗,张作霖恶狠狠地骂道:
“妈拉巴子的!无毒不丈夫,手软女人心,我也学着蒋某人的样子在北京讨赤。”
张作霖在得到帝国主义的默许和支持后,有恃无恐,决定马上动手。一九二七年四月六日上午十点半,张作霖派出警察和宪兵各一百名,便衣侦探一百五十名,悍然违犯外交惯例,闯人东交民巷苏联大使馆及其附近的远东银行、中东铁路办事处、庚子赔款委员会,实行了疯狂的大搜捕。逮捕了李大钊等共产党人。
此后,张作霖在帝国主义的支持下,勾结新旧军阀,阴谋加害李大钊。蒋介石“密电张作霖,主张将所捕党人即行处决,以免后祸”。张宗昌致电张作霖,说李大钊为“赤党祸根”,“巨祸不除,北京终久危险。”
一九二七年四月二十八日.张作霖决计要迅速而秘密地杀害李大钊。上午十一时,敌人的所谓特别法庭突然开庭,对李大钊等人进行“军法会审”,只一个多小时,就匆匆结束,判决李大钊等人处以绞刑,并立即执行。下午二时,李大钊第一个走上绞刑台。他昂首挺胸,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不能因为你们今天绞死了我,就绞死了伟大的共产主义”广我们深信,共产主义在世界、在中国,必然要得到光荣的胜利!”旋即从容就义,终年三十八岁。……
冯玉祥看罢这些有关李大钊壮烈殉难的材料,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李大钊的形象长久地伫立在他的面前,渐渐又化做一尊大理石的雕像,永远地屹立在他的心中。当他想起和李大钊自滦州起事相识迄始,这些年来所经历的风风雨雨,禁不住地连声哭喊:“痛失良友"当他再一想到未来艰难、坎坷的征程,又悲从心起地哭喊:“痛失良师!”
刘伯坚伫立一旁,由冯玉祥这忘情的悲哭声中,感到了李大钊道德人格的伟大力量。同时,他也想到了共产党人只要具备李大钊这崇高的品格,中国革命就一定能成功!他忍住内心的悲痛,近似抽泣地问:
“我们如何表达对李大钊先生的悼念?”
“通令三军和西北各地方机关、民众,举行大规模的追悼活动,并号令全体官兵,人人戴孝,以志哀悼。”
“是。”
接着,冯玉祥含悲审定了如下这则追悼李大钊等人的电令:
李大钊”二等二十人已于四月二十八日秘密纹杀,噩耗传来,悲愤万状1如此重大之党狱及惨案,实为中国革命史上最壮烈而又惨淡的一页。应即时在各部队、各地方机关,举行大规模的追悼运动和其他各种宣传方法,务使全军将士及当地民众,均对于此享变的真相和意义,有明确的认识,增加我们消灭敌人的决心和义愤。”二李大钊同志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又为北京政治分会委员,在北方指导国民革命运动,最忠实、最努力和最有力之领袖,李同志的牺牲,系为中国一切被压迫民众利益而牺牲,一切被压追民众,应深深的哀此伟大的革命导师…李同志因地域的关系, 与本军在南口转进以后,发生最密切的关系,李同志一死,北方革命工作,失了领袖,本军亦受极大的影响。
接着,冯玉祥在撞关总部召开了追悼李大钊的大会。原国民军广大官兵出于对李大钊的衷心爱戴和真诚崇敬,无不悲愤泪下。追悼大会结束后,冯玉祥为吊唁李大钊这位良师益友,还沉痛赋诗,刻石铭志。诗文如下:
何故被纹杀兮?为革命。
柯处被捕兮?
于苏联大使馆所在之北京。
何物残忍置诸同志于死地兮?
帝国主义的刽子手张作霖。
何人主谋凶杀兮?
帝国主义倡首的日与英。
我方率军东来兮,师次憧关。
凶耗惊传兮,
黄河流水为之呜咽。
三军齐下泪兮,万众号有。
为大多数被压迫民族而痛哭兮,
非为同志而寿天。
死我同志兮,
增我灭敌之决心!
革命潮流终不彼纹杀兮,
将复为之激**而高涨与奔腾了
人孰不死兮?死有异同。
二十位同志之死,为世界工农。
革命者的肉体虽可死兮,
其精神永留被压迫人民心中!
后死者之责任兮,
起来向贼猛攻!
继死者之志愿而奋斗兮,
达到革命成功。
翌日上午,冯玉祥召集高级将领开会,当众含泪念罢这首诗文,又低沉地命令:
“刘部长,请人把我写的这首悼诗刻在石碑上,永远立在渲关!”
“是!”刘伯坚起身走到冯玉祥面前,双手接过这首悼诗。
“石总参谋长!”
“在!”石敬亭起身立正,非常严肃地倾听作战命令。
冯玉祥有意停顿片刻,神态肃穆地巡视了一遍与会高级将领的表情,说道:
“传令三军:我们要用击垮奉军的胜利,来祭悼我们的李大钊先生!”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