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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法革新惨理车裂|商勒

  

  “如果先生有什么不测,由谁来辅佐寡人才好呢?"魏惠王俯身站在承相公叔痊的病榻边上,看着病危的公叔痊。

  “我的中庶子公孙较,虽然年轻,但是有奇才,大王完全可以把这个重任交给他。”公叔痊断断续续地讲完这几句话,喘着粗气,看着惠王的表情。

  惠王听了公叔座的建议,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公叔痊的屋子里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两人都很不自在。惠王觉得这样沉默下去,实在尴尬,就说:“寡人告辞了。”

  公叔痊一把拉住魏惠王的手,对周围的人说:“你们都退下。”等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公叔痊小声地、慢慢地说:“如果大王不能重用公孙鞍,就一定请大王杀掉他!千万不能让他离开魏国。”惠王会意地点了点头。

  公孙鞍原来是卫国的人。因为他是卫王的妾生的孩子,所以在卫国并没有什么地位。他自小就喜欢申不害的刑名之学,觉得只有像申子说的那样,循名责实(名实相符),赏罚分明,才能使国家富强,雄霸于世。他读了很多这方面的书,也颇有自己的见解。后来,他来到魏国,给魏国的垂相公叔痊做了中庶子。这是一个管理家族事务的官。最近,因为公叔座病重,他没有远走厂尽是每扁私的屋子里看书。这时,有一个仆人来到公孙鞍的基摹盆熟犬天看请先生。”所以,人们对他,迢是以金曝矫目称鑫公簌挫射公孙鞍说,“今天,惠王亲自来看我,万有沮网1义隽替娜触‘窟湘。我向他推荐了你。”公叔痊停邢来石喘息次降尸又面喃‘愧色地说,“惠王没有答应。我装作首羌赞假考德的翻绮兮娜翻池说,如果大王不能重用公孙鞍,睡登黎淤硬出纭该最汤州池却答应了。所以请公子立即逃离魏国。惠王很快就会派人来抓你了!"公孙鞍拉着公叔痊的手,说:“大人,是你收留了我,培养了我,使我有了进一步学习的机会。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在大人病重的时候,离开大人去逃命呢?”

  公叔痊急得浑身颤抖,喘得更加厉害。他用力伸出手,推着公孙鞍说:“公子,逃命要紧。讲不了那么多了。”

  公孙鞍却很冷静。他对公叔座说:“既然惠王没有采纳大人的意见重用我,那么,他也不会采纳大人的意见杀掉我。请大人放心。”公孙鞍的判断是,惠王所以不肯重用我,是因为他不知道我的价值。因此,他不会觉得我的存在会对他构成什么威胁。这样,他就没有必要杀我。公孙鞍的判断是对的。

  惠王回宫后,对左右说:“这个老头子,病得胡涂了,竟然向我推荐他手下的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当尽相。太没有道理了,真滑稽!”他觉得为此去杀掉这个年轻人,也是不值得的。当然,这时的公孙鞍,也已经快三十岁,并非小孩子了。但魏惠王瞧不起年轻人,仍把他看成是一个小孩子,既不想重用他,也犯不着杀害他。

  公孙鞍不是不想离开魏国。了解他的垂相公叔痊死了,魏惠王又不了解他,不肯使用他。他留在魏国,自己的志向是没有办法施展的。如果魏王真的了解了他的价值,仍旧不肯重用他,他的生存就会真的发生危险。他在等待和寻找机会。有一天,一个经常同他一起研究刑名之学的年轻学子对他说:“最近,秦国的献公死了,新继位的孝公想恢复秦国在穆公时代的威风,扩大秦国的疆土,下令在全国寻找贤才,公子何不去试一试?”公孙鞍说:“这正是我的一个好机会,可是我怎样才能见到孝公呢?”那人说:“我家原来住在楚国,我父亲有一位朋友姓景,叫景监。这个人现在在秦国做官,很受孝公的信任。他很爱才,你不妨去找他,请他向孝公推荐你。”

  公孙鞍经过长途跋涉,进入秦国境内。他的想法被证实了:和周围的国家比较起来,秦国还相当落后.纵横交错的降陌,也就是用土在田间修成的小路,把土地分成一块块的,这里显然还在实行井田制。每块田里都有一个无精打采的农夫在劳作。有些人的脚上,还带着沉重的侄,这是一种木制的刑具。时而还可以看见一个拿着鞭子的人坐在高处监视着干活的人.在走近秦国的首都栋阳(在今陕西省凤翔县南)的时候,他还看见一个市场,人们在那里交换一些东西,但同魏国的市场比起来,这里并不怎么热闹。公孙鞍曾经研究过秦国的历史和发展。二百五十年前,秦穆公打败了西方少数民族―西戎的不少部落,使秦国的版图扩大到上千里。但秦国毕竟离中国的经济中心比较远,经济比较落后。其他国家已经陆续实行按亩计算租税的时候,秦国还在广泛的实行井田制呢。二十几年前,秦献公夺取政权后,实行了一些新的制度,废除了用人殉葬的制度,允许小生产者在市场上交换自己的产品,还建立了户籍制度。即然新国王秦孝公愿意招揽贤才,他公孙鞍在秦国就有可能一展自己的才华,干出一番事业。

  公孙鞍拜见了景监,景监果然热情地接待了他。特别是当公孙鞍讲述了自己的抱负和主张之后,景监更加有兴趣。他说:“孝公新即位,颇有抱负,很想让秦国从他掌政的时代开始富强起来。我想,你的这些主张能够打动他。明天我就向孝公察报你的要求,争取让他接见你,你亲自同他谈。”

  过不几天,孝公果然召见公孙鞍。孝公看公孙鞍挺年轻.也有点不太重视他。其实。这一年孝公只有二十一岁,比公孙鞍还小十来岁.“听景监说,你对富国强兵很有一些主张,能不能说给我听一听?”

  “我想同大王讲一讲帝王之术,”公孙秧兴致很高,这是他第一次向王公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一定要说服秦王采纳自己的治国方略。公孙鞍从黄帝讲起,想一直讲到周代的十几位天子。当他讲到舜帝如何躲过继母的迫害时,发现孝公闭上了眼睛。他叫了一声:“大王,”孝公睁开眼睛,用手点一点,说:“你往下讲,我听着呢。我喜欢闭着眼睛听人说话,习惯了。请先生不要在意。”公孙鞍又兴致盎然地讲下去.当他讲到尧帝如何将帝位禅让给舜帝的时候,却听到了孝公的.奸声。他沮丧地愣在自己的荐席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呆呆地坐着。

  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秦孝公终于睁开了眼睛,说:“你讲完了吗?你讲的这些道理我都听到了,让我再仔细考虑考虑.”

  第二天,秦孝公见到景监的时候,很生气地说:“你介绍的这个人,给我讲了些人人都知道的事,有什么意思?再说,他讲的这些事,年代也过于久远。要想成为黄帝、尧帝、舜帝那样的帝王,也不是几年几十年能够办得到的。作为一个好的君主,都希望在他当政的时代就能为自己的国家干成一些事情,成就一番事业。谁能等几十年上百年,去当什么三皇五帝?真没有意思!”景监回来后批评公孙鞍说:“你给孝公讲了什么,他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公孙鞍说:“我给他讲三皇五帝治理天下的办法。”景监用手指点着公孙软,说道:“这一类书他不比你读得少,怎么会引起他的兴趣呢?"景监觉得,公孙较想讲的东西,还没有表达清楚,就这样半途而废,太可惜。他又找孝公说,“公孙软还没讲到精彩的地方,大王就睡着了。请大王继续听他讲,保证越听越爱听。分

  过了几天,秦孝公再次会见了公孙鞍。公孙软这回讲的是周文王周武王如何取得天下的事。秦孝公又睡着了。

  第三次会见的时候,公孙鞍向秦孝公分析了晋文公、齐桓公称霸诸侯的原因。这一次,孝公没有睡着。公孙鞍回来后对景监说:“我第一次同孝公谈帝道,他不感兴趣;第二次同他谈王道,他还不感兴趣;第三次同他谈霸道,终于引起了他的兴趣。我估计,他还会找我谈的。”过后,孝公果然又对景监说:“先生介绍来的这位客人,确实不错。我还可以同他谈几次。”

  第二天孝公急不可耐地派人把公孙鞍请到宫中,请他继续谈他的看法和主张。

  公孙鞍说:“如果一位国君想称霸天下,就必须使自己的国家富强。而使国家富强的最根本的办法,就是发展农业生产。要发展农业生产,就不但要保证土地不荒芜,而且要大量开垦荒地。特别是像秦国这样地广人稀的国家,大量开垦荒地,不但有必要,而且也是可行的。”

  “先生说得很对。我们秦国的荒地有的是,要是能都把它们开垦出来,我们的粮食就会很多;粮食多了,就能打胜仗。可是,”孝公说到这里,挺起身,向前凑了凑,说道,“可是,我们秦国的人口也少,没有力量去开垦荒地呀!"

  古代人坐的方法,与今天不大一样。那时没有凳子、椅子之类的坐具,人们都是“席地而坐”,就是在地上铺一张“荐”或“席”,与今天的坐垫类似.人就坐在荐席上,姿势也与今天不同,多半是用双膝跪在席上,臀部落在两个脚跟上.有时激动了,或表示对对方的尊敬,便把臀部抬起来,这叫“长跪”。今天,孝公由于激动,不时地采取“长跪”的姿势。公孙较看孝公听得有趣,也就说得更加有劲。

  “让老百姓去开垦荒地,有很多办法。”顺便说一下,我们这里所说的“百姓”,用的是今天的意义。因为,今天说的百姓,是指社会上的普通群众,即社会上的大多数的民众。而在古代,“百姓”一词,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指各种官吏,即“百官”。

  “请先生介绍一、二.”孝公又长跪一把。

  “比如,提高各级官吏的办事效率,使他们办理公务不能拖拖拉拉。这样,那些心术不正的官员也就没有办法到老百姓身上去盘剥渔利,去纠缠百姓。农民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开垦荒地就有可能了.再比如,不鼓励普通百姓做官,这样,他们就不会只重视读书而轻视农业。百姓不重视读书,就愚笨,就不善于交往,这样,当国家鼓励农业的时候,他们就不会懒惰,就会用力去开垦荒地。”

  “对,不能让普通百姓去读书。孔夫子创办学校,搞什么“有教无类”,教了三千多位弟子,有什么用途?"孝公又长跪一把,“还有吗?"

  “当然有。大王还可以设立重刑,实行连坐,就是让居民互相担保,一人犯罪,别人也要跟着受刑。这样,那些性格急躁的人就不会那样好争,那些强硬的人也就不会总去打官司,那些懒惰的人也就不会游手好闲,那些喜欢大手大脚的人也就不会奢侈浪费,那些心地不善良的人,也就不会轻易为非作歹。这五种人少了,开垦荒地的人也就多了。”

  公孙较越讲越有劲,秦孝公越听越爱听。由于不断的长跪再坐下,孝公不知不觉地往前串动。忽然,孝公“哎哟,”叫了一声。公孙秧赶忙停止讲话,问道:“大王怎么了?"原来,孝公的膝盖离开了荐席,被砖地磨痛了。这时两人都注意到,日已偏西,时候不早了。孝公说:“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你还要来讲。”就这样,公孙鞍给秦孝公讲了好几夭。景监吃惊地间公孙较:“你给孝公讲了些什么,说对了他的心思,让他这样高兴?"公孙鞍说:“我这回给他讲的是强国之术,他特别爱听.”“你没建议他做些什么吗?"“我建议他改变祖宗之法,实行新法,就叫做变法革新!”景监高兴地说:“好一个变法革新!只有变法革新,秦国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避开自己的短处,走上富国强兵的道路。小子,这回咱们秦国有希望了。”

  秦孝公通过同公孙鞍长时间地交谈,了解了这个年轻人确有与众不同之处。他讲的道理,不但新颖,而且深刻,切中时弊。如果用他的办法来治理国家,国家肯定会有起色。对他提出的变法革新的主张,孝公也很有兴趣。他想,穆公时代,虽然秦国比过去强大了许多,但还是没有实现称霸中原的目标,只是在西戎地区的几个少数民族中树立起自己的霸权.以后的几代国王掌政时期,秦国有时内乱,有时天灾,经济总也发展不起来,就更谈不到称霸的事了.他多想在自己的时代里让秦国富强起来,实现称霸的目的呀!因此,他决定留下公孙鞍,给他一个“大夫”的官职,让他准备在秦国实行变法。

  公孙鞍忙碌起来。他调查秦国的情况,起草律令,研究实施这些律令的方法,一直准备了二年多的时间,总算准备得差不多了。

  秦国一些旧贵族,开始时听说一个毛孩子来到了秦国,要搞什么变法,没有把他当做一回事。可是,当他们听说公孙较已经起草好了律令,很快就要在秦国发布实施,这才引起了他们的重视,并且联合起来,反对变法。

  秦孝公三年,也就是公元前359年的一天,孝公召集公孙鞍、甘龙、杜挚三位大夫开会,商讨实行变法的事。孝公说:“一切为国家的江山考虑,这是做君主的本分.建立法制,管理百姓,提出自己对管理国家的意见,这是臣下的任务。现在,我想改变一下祖宗传不来的治理国家的办法,也要改变一下过去的礼制,以教导百姓。可是,我又很担心天下的人都议论我,对我们的变法有意见。”

  “我听说,”公孙鞍见孝公停了下来,就说,“做事情不坚定,就不能取得成果;对自己干的事疑神疑鬼,就不可能有什么功效。大王应该尽快打消对变法的疑虑,不要怕有人说东道西。并且,见地高远的人,办起事来,总是违背世俗的陈腐观念的;有独到见解的人,也常常被人认为是傲慢不驯服。所以,常言说,愚蠢的人只知按常规办事;智慧的人,才能预见即将发生的事。有一位叫郭堰的人说过,正确的理论,往往不合于俗;能够办成大事的人,并不每件事都同大家商量的。法,本质上是保护百姓的;礼,是为了使办事有一定的规距可依的。所以,对于圣人来说,只要能够使国家强盛,就不要顾忌过去如何;只要对百姓有利,就不必遵循往日的礼法。”

  “对!"孝公赞成公孙鞍的意见.

  “不对!”老臣甘龙气急败坏地说,“我听说的道理,同公孙大夫所说却大不一样。圣人教导百姓,是不能改变方式的。智慧的人治理国家,是不能改变固有的办法的。如果现在实行变法,改变了秦国历来的治理国家的常规,大王肯定会受到各方面的议论。”

  公孙鞍说:“先生所说的话,有点陈腐。一般的人安于旧的习惯,墨守书卷,只相信书卷上的话。他们当官,只知道成规旧律,超越了成规旧律,他们就不知道什么了。请大家回顾一下,夏、商、周这三个朝代,治理国家的方式是不一样的。晋文公、齐恒公、楚庄王、吴王阂闻、越王句践这五位诸侯,取得霸主地位方法也是不同的。所以,聪明的统治者善于制定法律,而愚蠢的统治者却限制应用法律。好的君主,能够随时修改礼法,不合格的君主,却拘泥于现成的礼法……,,

  “人们常说,没有百倍的利益,不能改变方法;没有十倍的好处,不能改变器具。”杜挚打断公孙较的话,说道,“我还听说,遵循古代的方法,不会有过错;沿袭旧日礼制,不会走邪路。希望大王认真考虑。”

  “前世留下的教导,各不相同,哪里有什么一定不变的古法?一代一代的帝王,都不是前一代帝王的重复,哪里有什么一成不变的礼制?神农、伏羲的时代,对犯罪的人以教育为主,不设死刑;黄帝、尧、舜的时候,设立了适当的死刑;周代的文王和武王,都是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建立的法制。所以,我认为,治理天下,不能总是用一定的方法,要发展自己的国家,不能总是拘泥于古代的模式。商代的汤王、周代的武王,都是因为没有墨守古代方法而兴起的,夏代和商代却是因为不肯改变古代的礼制而灭亡的。希望大王不要怀疑动摇!”

  听了公孙较的这一席话,孝公点头称是,并说:“公孙大夫说得很对。让别人议论去吧,我不再二心不定了!我任命公孙鞍为左庶长,主持变法工作。”于是,孝公批准了秦国变法的第一个法令―《垦草令》,即关于开垦荒地的法令。轰轰烈烈的秦国变法,就在旧臣的一片反对声中,正式开始了。

  公孙鞍制定了一系列的法律法令。如户籍法和连坐法,规定老百姓五户为一伍,十户为一什,互相担保。一人犯法,同伍或同什的人都要受到制裁,这就叫连坐.知道本伍或本什内有人犯法而不告发,受腰斩。告发的,与杀死一个敌人受同样的奖励。窝藏罪犯的人,同投降敌人的人受同样的处罚。为了鼓励生产,增加户口,还规定百姓家如果有两个成年兄弟而不分家,就要多缴纳一倍的赋税。为了鼓励英勇杀敌,规定立军功的要按功升官。为了私事而斗殴的要受刑罚,但如能努力耕种取得明显成绩的,就可以免去所受的刑罚。为了抑制经商,规定从事“末业”即商业、手工业的人,要同因为懒惰而受穷的人一样,罚作官家奴隶。王族的人,没有军功的,则不记入王族的属籍,等于不让享受优惠待遇。对于统治阶级内部的人,也明确规定了等级制度,按等级享受土地、房屋、奴仆的数量和服装的档次。有功的人享受荣华,无功的人即使富有,也不得享受荣誉。在这些法令正式公布之前,公孙鞍先干了这样一件事。

  有一天,栋阳的人发现南城门附近立起一根三丈高的大木桩。木桩上写着字,说谁能把这根木桩挪到北门去,就奖励十金。那时的“金”,有时指黄金,有时也指铜(赤金)或铁(黑金),它们都可作货币使用,并且都很贵重。百姓看了,有的说:“骗人,哪有这样好事?”有的说:“这些年来,官家说话,有几回是算数的?”所以,谁也没有理会。第二天桩子上的字改了,由奖励十金改为奖励五十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个小伙子说:“不算数就算我白干。”就把木桩挖出来,埋到北门附近。官家果然奖励他五十金。搬木桩的小伙子乐得直蹦高,围观的人个个后悔不迭。他们说:“早知道官家说话算数,我不早就搬了卫这笔奖励哪能让他得去。”

  等到这件事在全城乃至全国传到沸沸扬扬,公孙鞍就正式公布了他制定的各项法令。

  这些法令公布还不到一年,就有上千人从各地来到栋阳“上访”,纷纷反映新法实行起来对他们很不利。公孙鞍答复他们说:“你们先回去,再实行一段看看。”

  这时,太子犯了法。上上下下的眼睛,都盯着公孙较,好像在说:“看你这回如何处置?”公孙鞍对孝公说:“法令能不能行得通,关键在上头.”孝公说:“难道还要处罚太子吗?”公孙较说:“太子是未来的国王,当然不能处罚太子。但是,太子年轻,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在太子老师公孙贾的身上,所以应该处罚公孙贾。”孝公觉得这倒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方案,就同意了公孙鞍的意见。于是,公孙鞍下令,处公孙贾黔(qing)刑,就是在他的脸上刻上字,再用墨把字迹涂黑。太子的另一位老师公子虔也被判了刑。这件事,使秦国的上上下下更加相信秦国变法的决心。使得人人不敢违犯法令。但是这件事也使公孙鞍狠狠地得罪了太子,成为他后来悲剧的导火线。

  十年后,秦国的百姓看到了变法的好处。那些十年前来栋阳反映新法不好的人,又纷纷来京,说新法很好,对百姓很有利。公孙鞍却下令把这些人全扣下来,发配到边远地区,并且向百姓宣布理由说:“难道国家的法令也是可以任人评论好坏的吗?”此后,秦人就只知道执行法令,既不违抗,也不评论。

  秦国的国力逐渐强起来,秦孝公很高兴,便任命公孙鞍为大良造。这是秦国最高的官职,相当于垂相,掌握军政大权。公孙软有了军权,立即率兵进攻魏国,包围了魏国的安邑城,安邑的守将向秦国投降。公孙较率军凯旋而归。

  公孙鞅又派人在咸阳修筑宫殿。孝公12年,就是公元前35。年,秦国把国都迁到咸阳。并且再次发布了一些变法措施。如禁止父子兄弟同室而居,以便促使户口的增加。平掉农田中的PT陌,从而表明了井田制的终结.在全国设立31个县,县的长官叫做令或承,这就等于取消了各种封侯的势力,加强了中央的集权。统一权(秤花,即重量的单位)、衡(容量的单位)、丈、尺(长度单位)。这些措施,促使秦国的国力很快富起来。连名存实亡的周天子也派人给秦孝公送一些祭祀用的肉,祝贺秦国的强大。不过,这已经是孝公去世,惠文王继位,商鞍遇害以后的事了。各国诸侯也纷纷派人前来表示祝贺。

  孝公21年,就是公元前341年,传来了齐国田忌、孙A大败魏将庞涓于马陵的消息。公孙鞍觉得这是破魏的极好时机.便对孝公说,“魏国是我们秦国的心腹之患。大王您如果要称霸诸侯,必须向东发展,而魏国就是我们向东发展的一道障碍。今后,不是魏国吞并秦国,就是秦国吞并魏国。魏国马陵之败后,各国都背叛了它,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伐魏。打败了魏国,秦国就可以向东发展,制服诸侯!这是大王称霸天下的绝好时机。”

  “那好。”秦孝公同意了公孙鞍的建议,“我就派你为将军,率军伐魏。”这是公元前340年的事。

  两军对阵以后.公孙鞅探知魏军的统帅是公子印(ang).二十年前,当公孙软还在公叔痊门下当中庶子的时候,就认识公子印。两个人的交往还比较频繁。公孙鞍就派人给公子印送去一封信。信中说:“当年,你我曾是朋友,如今却成了敌军的将领。也没有办法,我们都是各自为自己的主人嘛!但是,我又不忍心在我俩之间互相攻击。我想邀请公子来我营中饮宴,然后罢兵,使秦魏两国相安无事。不知尊意如何?’’公子印信以为真,参加了这次宴会.谁知饮宴之间,秦军伏兵冲入宴会的帐内。公孙鞍说:“请公子勿怪。你我各为其主,今天我们就讲不得交情了。”公孙鞍不费吹灰之力活捉了公子印,又趁魏军既无准备又无统帅的机会,向魏营大举进攻,魏军大败。这时的魏国,刚刚大败于齐国一年,国库空虚,国力薄弱,无力与秦国为敌。便派人与秦国谈判,同意把黄河以西的大片上地割让给秦国.为了躲避秦国的锋芒,还把国都迁到比较靠西的大梁。损失惨重的魏惠王捶胸顿足地说:“我最遣憾的是,当初没有听公孙座的话.”公孙座临终前曾建议魏惠王,要末重用公孙鞍,要末杀了他。

  公孙鞍凯旋而归,在咸阳受到秦孝公的热烈欢迎。孝公兴致勃勃地说:“大良造自辅佐寡人变法以来,日夜辛劳,使我秦国国力日强。近几年又屡立战功,围安邑,擒公子印,是我们秦国的大功臣!因此,我决定把商城封给公孙鞍为汤沐邑。”汤沐邑就是天子或诸侯封给亲属或功臣的地方,这个地方及这个地方的收入都归受封者所有。从此,人们就称公孙鞍为商君。后世多称他为商鞍.

  公元前338年,就在商v十分得意,举行宴会庆贺胜利时候,有个叫赵良的人却从宴会上把他拉到一边,对他说:“商君可记得《尚书》中的一句话,‘恃德者昌,恃力者亡’?靠恩德治理国家的人,会兴盛发达;靠强力治理国家的人,会走向灭亡。您这些年,正是靠强力来治理国家的,我觉得您的危险就像早晨的露水珠那样,不会等太久的时间了。难道您还想要延年益寿吗?所以,我劝您激流勇退,回到商地去种菜吧。并且,您还应该劝孝公起用那些被斥退了的老臣。这样,您或许能够更安全一些。”商鞍觉得,赵良是代表那些反对变法的守旧势力对他进行威胁,并没有理会他。

  虽然赵良是代表反对变法的守旧势力在讲话,但他对商鞍危机的分析却是符合实际情况的。秦国的变法,本质上是新兴的封建地主阶级同没落的奴隶主阶级的殊死斗争,所以,它的过程是不会和和平平的。况且,商鞍的变法,又是比较全面的。你想,他要“开降陌”,废除井田制,那些靠井田制过惯了舒舒服服的生活的奴隶主们,会满意吗?他实行郡县制,就等于取缔了受封的奴隶主们割据一方的权力.再说,商鞍在变法的过程中,又一点不留后路,采取了一些很严厉的手段,他是不可能不树敌的。就说太子吧,那是未来的国王,谁也不敢得罪的,可是他却敢认定太子有罪。太子的两位老师,都受过他的处罚。特别是公子虔,第二次犯法的时候,商鞍竟治他以荆刑,割掉了他的鼻子。这两个人能在太子面前说商鞍的好话才怪!商鞍毕竟是地主阶级的代表,他对老百姓也是很苛的。上千名农民(也许还有地主呢)来首都对他表示支持,他竟把人家给流放了。

  也该商鞍倒霉.他被封为商君不久,孝公就一病不起,不久就一命呜乎。于是太子继位,他后来被称为秦惠王。

  秦孝公的死,对商鞍确实是个打击。他正在相府里独自喝闷酒的时候,有人匆匆来报:“大人,大事不好。”商软无精打采地问:“什么事?”“公子虔等人向新大王告发大人谋反!大王已经派人抓大人来了,很快就到。”商较早已料到公子虔这些人不会给他好果子吃。但他没有想到政变会来得这样快。他没有来得及带上从人、财产和家属,就匆忙地逃离相府。

  天黑了.商软找家客店,想住下.店主人不认得商君,对他说:“商君有法令,规定没有证件的人要抓起来。”商鞍仓惶出逃,哪里带得证件?再说,他正在逃亡之中,有证件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分。他只好说:“我的证件在外面行李里面呢。”乘机溜出去继续逃。他一面逃,一面自叹,“哎,这就是我制定法令的结果!”他逃到魏国。在边境上,就有人认出他来。魏国人对他说:“你还有脸到魏国来?你忘记你是怎样背信弃义,欺骗公子印,使他至今还关押在秦国回不来?”商鞍一听,话头不对,又赶忙往回逃。逃到商邑,在那里召集一些亲信,打算进攻郑。他一动用武力,秦惠王更有了证明他谋反的证据,便派大军围剿他。在离郑还有三百里的龟(meng)池追上他,并杀了他。

  秦惠王觉得不解恨,下令把他的尸体拉回咸阳车裂。就是用五辆马车,分别拴上他的头和四肢,然后驱马猛拉,把人撕碎。接着,惠王又下令杀了商鞍的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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