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妾呀,歌姬呀,叽叽喳喳的跟放羊一样,侯莫陈崇捋了捋胡须:“你们以后多学着点啊,多读点书,咱侯莫陈家以后也是书香门第了,别出去给我丢人啊,你看看你们,一点规矩也没有,一个一个的说,知书达理懂不懂。”
那满院子都是女人,哪有这么好管啊,搞的侯莫陈崇头疼不已,赶紧挥手让她们散了:“比带兵还难——”
侯莫陈崇来到大厅里面,立即让人去请大小姐,而侯莫陈羽凌这时候刚好从外面回到家里。
她刚刚从南郊回来,想着回学宫,可是韩春跟卢辩去卢家讲学了,所以她就回家里来了。
这个时候,侯莫陈羽凌把怀孕的事儿都暂时抛到了脑后。今天可谓是她人生最高光的时刻了。
从南郊祭天开始,她就一直众所瞩目,所有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说崇拜还不到位,应该是崇敬才对。
她从进了城之后,故意没坐马车走着回来的,这一路上,无数羽扇纶巾的白衣学子,英俊潇洒的太学生,都在向她拱手行礼,即便是隔着好几步那么远,他们也会停下来作个揖,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侯莫陈先生。就差找她签名了。
“我成先生了,感觉真好啊!”
其实这些学子以前见到她,基本都对她嗤之以鼻,除了一些想要拍马屁的。因为她的名声太臭了,凡是有点良知的都不愿意搭理她。
而今天居然出现了这样的翻转。
更有甚者,他刚刚遇到了武夷书院的女宗主,这女人三十五六岁,作道姑打扮,手持拂尘,是一名特别白皙,皮肤都能放光的女子,京城里出了名的架子大,每次出行,身后总有几十名女弟子。
风姿绰约,形象霸道她,居然也向自己拱手行礼。
侯莫陈羽凌觉得特有面儿。
“哎呀,为父还以为谁回来了呢,原来是我家的女状元啊。”侯莫陈崇赶紧从里面小跑出来:“嘿嘿,闺女你可回来了,爹都等你半天了,怎么样,累不累,渴不渴,今天真是太辛苦你了,爹跟着你沾光了。”
“哈哈,现在知道你女儿的本事了吧。”侯莫陈羽凌大刺刺的往太师椅上一坐:“以前你还敢瞧不起我?”
“岂敢岂敢!”侯莫陈崇赶紧作揖:“爹那是老糊涂了,还请闺女恕罪呀,以后这个家还得靠闺女你呢。”
“嘿,你这就对了。”侯莫陈羽凌挑着眼眉说:“告诉你,以后我读书的事儿你少管,谁也不许管。”
“必须的呀。”侯莫陈崇表情夸张的说道。
“好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侯莫陈羽凌刚潇洒的站起来,就被侯莫陈崇给拉住了:“闺女,你看这是什么?”侯莫陈羽凌低头一看,只见老爹手里拿着一只精工细作的金戒指,这个戒指用金丝编制而成,半个手指头那么大,上面绘制了群鸟的图案,美轮美奂,惟妙惟肖,做工之精细,令人叹为观止。
“这不是宫里的东西嘛,哪来的啊?”
“奖励你了。”
侯莫陈羽凌拿过来一看,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对,你平常对我没这么好,这东西你早拿去送给小妾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求我呀?”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侯莫陈崇嘿嘿的作揖。
“说吧。”
当下侯莫陈崇就把自己想要当兵部尚书的事儿,跟侯莫陈羽凌说了一遍,吓的侯莫陈羽凌直接跳了起来。
“这是朝廷大事儿,我能有什么办法。”
“可不能这么说啊,你是智者,你肯定能想出办法来,快帮帮爹吧。爹要是在朝堂上站的稳当,你不也跟着沾光嘛。”侯莫陈崇对自己的女儿充满了希望。
“这样啊——”侯莫陈羽凌眼珠子转了转:“好吧,你容我想想办法啊,没这么快。”
“那是,那是,你好好想想,也没那么着急,爹先下去吩咐厨房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有什么。”
侯莫陈羽凌望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儿:“这老东西,我说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呢?不过这个事儿,也的确是有好处的……”
侯莫陈羽凌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学宫,可是却没有看到韩春上课,这段时间学生们一天能上两节课就不错,老是上自习。
“韩师又没来吗?”
侯莫陈羽凌把笔墨纸砚放在了书桌上,转头去问他邻座的裴矩,裴矩说:“不是没来,来了,但去了楼上。”
“那怎么不上课呢,今天不是教兵法嘛。”
“前几天不是有个叫李德林的请假了嘛,刚回来,韩师正在跟他说话呢。没准一会儿就来了呢。”
“哦。”侯莫陈羽凌一副恍然的样子。
这时候,坐在她左手旁的贺若弼说:“羽凌师妹,我听说你昨天出名了啊,现在满大街都在传扬你的事迹呢,你这小娘们有这么厉害嘛,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滚你大爷的。”
长孙傲说道:“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羽凌师妹就是咱韩师的传话筒,这就是韩师教咱们的中庸之道,韬光养晦,大成若缺,虚怀若谷,锋不外露,诸位师弟你们都懂了吧。”
“师兄英明。”杨素笑着拱手。
贺若弼叼着根草棍说:“羽凌师妹,其实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其实你挺漂亮的,就是人差点劲儿。”
“贺若弼,你是打量着我不敢打你是不是?”侯莫陈羽凌站起来拿了根尺子,照着贺若弼就甩了过去。
这时候,林月白刚好从外面进来,伸手一抓,隔着三步远,将尺子吸入了掌中:“岂有此理,要造反啊,都给我好好读书!”
“人之初,性本恶,性相近,习相远……”
韩春端坐看着跪趴在对面的李德林。
“李德林,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李德林诚惶诚恐的说:“启禀恩师,事情基本已经办妥,本来弟子早两天就能回来,只是心里不踏实,生怕辜负了恩师的嘱托,所以又留下来观察了两天的情况,确定无误之后,才夜以继日的赶回来。”
“辛苦了,说说情况吧。”
“是。”李德林就一五一十的把情况叙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