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十名博士所负责教授的课程也不一样,但都是以法家为主,有诗词,音律,算学,历法等科目,但平时也做一些自己的研究,这些韩春都是听襄平说的,并没有亲眼看到。
而他此刻就已经来到了太学的大门口。
季春一路上眉毛高耸,趾高气昂,背着手,腆着肚子,又狂又傲,把韩春带到了太学的大门口。
做为大乾朝最高学府的助教,他当然也有自己狂妄的资本,这里确实受到万民敬仰,别说文官下轿武将下马,就连皇帝到了这个门口也要步行走进去,每年还得过来给大宗伯磕个头,向他请教治国方略,以示对教育的重视,这是一种仪式,也是规矩。
所以他这个助教虽然官儿不大,但是面子慢慢,走到社会上到处都受人尊重,又怎么会看得起韩春这种办私人学校的呢。
“你,先在这里磕头,然后跟我进来。”
韩春抬头一看,只见太学高深的院墙之内,隐隐遍布各种飞檐翘角的建筑物,正面高达巍峨的门楼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太学两个字,围墙内挺拔着一座高大的木楼上面写着魁星楼三个字。
他学着季春的狂妄模样,说:“那可不行,我是来做客的,不是来磕头的,你要让我磕头,我就回去了。”
“无知,愚昧,让你磕头是给你脸了。”季春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乡野愚夫,哪里知道这里的盛大,跟我进来吧。”
“依我看,也没什么好盛大的。”
“哼。真是秀才遇到兵。”看那样子,季春也懒得跟这种没文化的人计较,直接带着他走了进去。
这座建筑大约占地有二十亩左右,到处都是亭台楼阁山水,池塘,古香古色,气象非凡,出入的也都是身穿白衣的学子,只不过这里的人表情都比较狂妄,似乎心里都有自己的骄傲,没有一个善茬儿。
季春带着他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了一座大殿门口,只见门口牌匾上写着:明察宫,三个大字。
而明察宫的上面还有三个大字:法,术,势!
“看到了吧,乡巴佬,这就是我大乾朝的最高学府太学的正殿明察宫,取得是以法治国,明察秋毫的意思,懂不懂啊?”
韩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没看到,也不懂,我自打进了这个门,就只是看到‘骄傲’两个字,在下平生能懂的也只有人法地,地法天,至于你说的这个以法治国,我还得接下去看看。”
“切,愚昧。”
季春就想不明白了,同样名字里都带个春字,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真不知道大宗伯把这么个山野村夫弄到这么高等的场合来做什么。
“进去吧,乡巴佬。”
韩春跟季春的感觉一样,懒的跟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一般见识,随即背着手走了进去。
韩春一进入明察宫就看到正面的屏风前面盘膝坐着一排溜的人,这些人全都是宽袍大袖,披散着头发,坐在最中间的人赫然就是昨天那个枯瘦的倔老头,也就是当朝太傅于瑾。
他们身后是一列长长的黑色玉石屏风,每一面屏风上都有一名人物的画像,从左至右分别是商鞅,韩非,申不害,慎到,李斯,西楚霸皇,还有一些人物是韩春根本没听说过的,也都跟这些法家大宗师并列。
而屏风的上方也悬挂了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定分止争”四个遒劲的大字。
见韩春就这么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而且还慢条斯理的观察着室内的布局,一名侍者忽然厉声喝道:“大胆,见了大宗伯以及诸位博士居然不跪,还敢居中扫视,你可知道,你已经触犯了国法,按律应当除以剜目之刑。”
见于瑾闭目端坐并不说话,韩春笑道:“看一眼就要挖眼睛,不给你们下跪就要挖膝盖,照你们这样的做法,大乾朝还能有健全的人嘛。你们对自家百姓这么威风,何不把这个狠劲儿拿到晋阳战场上去,把齐国人的眼睛和膝盖都挖了,岂不是令人佩服。”
“大胆,你这样说话要拔你的舌头。”那侍者吼道。
“挖掉百姓的双眼,拔掉百姓的舌头,让他们不敢看,不能说,再砸断他们的脊梁,让他们只能卑躬屈膝,任由当权者摆布,这就是你们法家博士想要创造出来的理想世界,一个行尸走肉的恐怖世界?”
“诸位,莫非是误会了商鞅与韩非子吗?”韩春厉声说道:“原来这大厅之中全都是道貌岸然的无学之辈,难怪教育出来的弟子,全都傲慢无知之人。”
“请坐!”这时候,于瑾身旁一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指着门口处的一个席位说道。
“不挖眼睛拔舌头啦?”韩春深长脖子问道。
“你就是从白鹿学宫来的韩春?”另外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问道。
“你应该称呼我为韩先生才对,这样直呼其名似乎是太不懂礼仪了。”韩春直接大刺刺的坐在了地上。
“听说这位韩小先生,最近在长安比较出名,凭着一些雕虫小技,收了不少的弟子,还破了招贤馆,挑了竹林书院,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