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略带伤感的看着李陛下:“北境的百姓啊,我这么多年不离开北境前来和你说明长公主的事情,都是因为顾及了北境百姓家的安全。”
“我现在也是时候放下这个困住自己二十年的枷锁了,你少拿家国大义来威胁我,我守边守了二十年,为大夏百姓做的贡献还少吗?”
李渔的眼神很冷静,她已经很清醒的把各种因素放在自己的心上衡量过了,唯一求的只是当年的真相罢了。
皇帝被李渔一噎脸色更是气的涨红,喝道:“你懂什么!徐露她自己行事不加检点,随便一个从南蛮来的小白脸就把她迷惑了!”
“到的最后还把孩子生在了南蛮!还和朕说什么此生非他不嫁!真是岂有此理!”
李渔冷笑道:“就算长公主殿下和南国的人好上了有怎么样!她难道不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吗!”
“必须要依照你这个皇帝的意思把徐露的一生都困死在这个冰凉的皇宫里面吗?”
“还是说你并不把她徐露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把她当成一个给皇家交换利益的砝码吗!”
皇帝听到李渔的这一句仿佛被戳中了痛脚一般猛然大怒:“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徐露也配?你看看她找的是什么人?”
“那个人是南蛮的皇室成员!他父亲是现在的南蛮可汗!”
李陛下显然是怒极了,声音越来越大,连前厅的臣子们都听到了零星的咆哮,个个装聋作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李渔虽然和长公主徐露是好友,但是徐露对自己的另一半保护的很好,连李渔都不知道他的夫君竟然是南蛮的皇室,还是当今南蛮可汗的儿子!
这么说,当时的徐露长公主就是这样夹在两国的缝隙当中的吗...她的婚事会不会和长公主的谋反有关...我得找人去南蛮细细的打探一下。李渔心想。
“徐露!她这个眼里没有大夏的国贼!为了一己之私投靠了南蛮!”那厢老皇帝余怒未消,喋喋不休的谩骂着徐露的过错,神态狂躁,大失身为皇者的仪态,更兼许多不堪的谩骂,堂堂皇帝和市井小民骂街一般。
“畜生!孽障!如果不是因为她把军情透露给了南蛮那边,庆王怎么会在阳春江打输了仗!”
“朕又怎么会失去了大好的土地!阳春江自古就是我大夏的国土,就因为她把南境沿线的地理地图和当时的布防情况都透露给了南蛮,导致南蛮现在一直盘踞在南方!”
“朕两次征讨都以失败告终!死伤数万兵!”
旁听的许宁却听的心神巨震!原来那天在南蛮的露芒涧真的没有看错人!自己手下的商人回报胭脂曾经在南蛮出现,而且一直在寻找许宁的信息。他一开始还不太相信。
觉得以胭脂的地位怎么会有能力把寻找自己的公告撒遍南蛮。
现在看来,如果胭脂是长公主的女儿,是南蛮的小郡主,有能力把寻找自己的布告贴遍全境就不奇怪了。
许宁曾听父亲许茂说过,胭脂姐是在小时候被抱养过来的,她的亲生父母并不在宁州府,现在一切都对上了!
胭脂姐就是长公主之女!南蛮皇室之后!
自己的老爹受了长公主的托付,以一届商人的家庭收养了胭脂,让她脱离了两国的高层的注意力。
否则当时两国兵锋相交,身为两国结合的“孽种”,胭脂必定是众矢之的,很难从长公主的叛乱事件当中存活下来。
再联想到老爹许茂和自己说过的娘亲的墓地和自己娘亲的死因,许宁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一些极为关键的线索。
自己娘亲是不是也因为长公主谋逆的事件被卷入而陨落?
许宁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绪,很想抓住皇帝问问他当时的真相究竟如何。自己的娘亲又是因何而死。
他沉默的站在旁边,皇帝和李渔激烈的争吵,没有管许宁。
许宁的目光不断的在皇帝和李渔之间游弋,当年的真相究竟是皇帝所说的这样还是皇姑李渔说的这样决定了究竟是谁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许宁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一丝鲜血顺着拳头的缝隙流了下来,十指连心,手上的伤口痛彻心扉许宁丝毫顾不上手的疼痛,全神听着皇帝和李渔的交谈,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李渔听了皇帝的说辞更是冷笑连连:“你还好意思提阳春江的两次大败!二十年前的那次南蛮入侵,若不是前代庆王拼死抵抗,南蛮大军早就长驱而入打到腹地了。”
“明明是徐露以自己的婚事在即,南蛮这才主动停下了北进的兵锋!”
李渔的这些话简直就是在指责皇帝的无能,连自己皇室的一个长公主都守不住,不但丢了领土,徐露的婚事在李渔的口中更是带上了一点点和亲的性质。
这无疑是在打李陛下的脸,李陛下彻底爆发了:“徐露是个吃里扒外的,你李渔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可是朕的亲生妹妹,你看看你现在是在为谁说话!”
“朕要杀了你!你在北境这么多年对朕阳奉阴违,屡次不停朕的调令,如今更是私自跑到夏都来意图为长公主翻案!你心可诛!”
“既然话说到这了,朕不妨就和你说个明白!天下可以姓李可以姓徐就是不能姓陆!”
许宁在一旁了然,果然是老皇帝一手策划了长公主的谋逆事件!
陆,就是长公主脱离皇室之后化名的姓氏,长公主和自己娘亲在宁州府结识,自己娘亲姓陆,所以长公主就以自己好友的姓氏为姓,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自己的好友。
当时作为作为长公主剑侍的徐昭也变成了陆昭昭,陆姨对自己说她是自己娘亲的侍女其实不对,她的真实身份是胭脂姐的护道者!
怪不得陆昭昭从前坐在宁州府的房顶上和自己开玩笑说就算自己对她有意思甚至可以嫁给自己,原来陆姨和自己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