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李匡威的节操,但彭剑锋没想到的是,这厮居然再次考验了一下自己的认知。
人家李张氏都已经大包大揽,将罪状都怪在了自己水性杨花上了。若是个真正的男儿,至少会有些许的内疚和惭愧吧。
可这位李大公子不但没有一点内疚之心,他居然,居然,他居然一个人跑了。
彭剑锋明明承诺过他,不但不会杀他,还会对他妥善安置。可他一个人就跑了,而且还扔下了一心一意想要和他过日子的李张氏,这,彭剑锋反正是无法理解了。
虽然也听说过许多的渣男,可他没有想到一个男人会渣到这个地步。好吧,彭剑锋只能理解,李家以前是突厥人,他们家还没有接受过我汉家忠孝仁义道德的熏陶和洗礼。想必他们家被自己安置在学堂里接受教育的幼弟,应该不会有这种表现。
对于李匡威的突然出走,最感到不能接受的莫过于张彪了,他们家虽然想利用女儿来为家族赢取一些好处。可是,他一个姐姐已经先后跟了两兄弟了,已经成为许多人的笑柄了,可他姐姐最后的依靠都跟别人走了,试问让他情何以堪。
李张氏大概觉得自己走投无路了,居然要死要活的要寻死。可你要寻死你自己去寻死就行了,咱彭剑锋又不亏欠你什么,你搞得满世界都知道,还把自己叫过去干什么?
虽然那女人一副要死的样子,可彭剑锋也是老司机了,怎么可能看不懂那幽怨和挑逗的眼神。只要他缓一下口气,这女人说不定就会投怀送抱。
还是算了,彭剑锋可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男人。再说,那个女人除了狐媚一些之外,比自己家的女人还是差一点的。更何况,自己这个家里是个简单和谐的大家庭,容不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儿。
还好是李娇出面,将那个女人给唬走了。可是,留在这里也确实是个头痛的事情。张彪现在手下也有一支不小的力量,还牧守着涿州,那里离着这里可也是不近的距离,若非情非得己,他还是不想得罪这对姐弟。
算了,也只有看看将她送到她弟弟那里看看再如何了。或许找个老实的男人,人家也会接受她的过去。可是,李张氏这种野惯了的女人,又岂会安心和一个老实男人过完下半辈子。想着这些遭心的事情,彭剑锋心里乱七八糟的,听到有人说败絮,马上就气不过接过话来了。可接完话才觉得不对劲,自己的公事房里怎么多了个外人?
“老爷,你回来了,”刘轻烟甜甜的一笑迎上前来,又向灼灼介绍,“姐姐,这就是我家相公,我早和你说过的。老爷,这个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灼灼姐姐。”
彭剑锋这才想起来,自己让轻烟约了人家来家里见面商谈的,却不想被张家的那些破事一搅和,都将这个事情忘在脑后了。
“灼灼,”彭剑锋抬头一看,登时就呆了。
他家里各色的女子都有,可毕竟还是青涩的小姑娘,哪怕是徐敏也才堪堪过了二十岁。可眼前的这位女子才象一位熟透了的女人。可再仔细一看,这姑娘似乎又眉眼未开,这怎么可能?
“王爷,民女灼灼见过王爷,”灼灼的话语,微微有些愠恼。
“尝闻灼灼丽于花,云髻盘时未**,桃脸横绿水,玉肌香腻透红纱。多情不似神仙界。薄命曾嫌富贵家。流落锦江无处问,断魂飞作碧天霞。”彭剑锋脱口而出,心里蓦地想到,华夏最有名的几十个 ,莫非眼前的这位就是那个叫灼灼的奇女子。再想想她的舞技,事情竟然这么的巧合!
“王爷,你这是诅咒还是在嘲笑奴家?”灼灼脸上更难看起来,若不是还想着刚才的话本,灼灼几欲拔腿就走了,哪有这么无礼的王爷。
看到灼灼微红着的脸,彭剑锋这才明白自己失礼了。守身如玉只是人家自己的一种原则,可哪个女儿不曾有过怀春岁月呢,人家或只是因为没有寻到自己的良人的无奈而己。可彭剑锋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试问让人家情何以堪。
他又记起来,这首诗好象就是韦老头子写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个时代面世了。这个老头子,不愧是花间派的传人,都五十老几的人了,还惦记着人家一位妓子有没有**,果然不是好人。嗯,还是咱彭剑锋纯洁善良,从来不会关心人家的这些私事。
“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彭剑锋尴尬的笑笑,想起了自己叫人家来的用意,走向自己的桌案道,“我让轻烟请小姐前来,是有一事相邀。小姐拥有如此绝世的舞艺,以彭某的意思,就该传授更多的人知道,而且,轻烟和我说过,小姐多才多艺,若是只是孤芳自赏未必太浪费了,彭某的意思,象小姐这样的才艺,应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才好,让老百姓都能欣赏到小姐的歌舞,就好了。”
“说起来是小女子失礼了,”说起正事来,灼灼立即忘记了方才的不快,歉然一笑说,“王爷的文稿,小女子刚才已经自作主张的看了一下,小女子对王爷的这些奇思妙想非常的赞同。只是小女子十分不解的是,王爷为何会想到这些主意的。”
“这个?”彭剑锋有些尴尬起来,总不能说是自己从后世抄袭来的,因为哪怕是话本,也是这个世道上都没有的东西,想了想说,“彭某有两个想法,就比如咱们现在的燕云城,这里多数是没有成家的光棍,他们工余之时,总有些无处打发的时间,不是打架斗殴,便是寻衅滋事,彭某的初衷便是,让他们能看到寻常的歌舞,一是安他们的心,二来也是让他们有乐子可寻。”
“其二就是,彭剑锋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借用话本或小声或相声的方式,褒扬这世界上正义的善良的美好的事物,然后鄙视抨击嘲笑那些丑恶的阴暗的败坏的人和事物。也算是警示一下世人,让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吧。”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咱们这些演戏唱歌的还有这么大的作用。”灼灼恍然大悟道。
“还有一点,”彭剑锋越说越头脑清晰起来,“通过这样的方式,完全可以脱离 的组织,平常人家的女子也能上台表演,这就可以让更多的人参与来,还能让男人也上台演出,改变世人对歌舞从业人员的歧视了。”
灼灼陷入了沉默之中,或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就算他守身如玉,可毕竟还是出身于 之中,那些自己看得上的男子,人家必定会嫌弃自己的出身,可是,那些不嫌弃自己的出身的,还不只是贪图自己年轻漂亮。可是一旦自己年老珠黄,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把自己扫地出门。这位王爷的想法倒是奇特,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自己的出身。
“去,想什么呢,你自己都说了不嫁人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王爷。”灼灼暗暗的啐了一下自己道,缓和了一下脸色道,“希望如王爷所愿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小女子倒真的愿意一试。”
“老爷,这么说来,我也能上台演出了喽。”刘轻烟露出期待的眼神。
“你嘛,”彭剑锋打量了这姑娘一眼,“你真的想上台的话,也可以,但剧本得我看过,而且,得我在现场。我这么漂亮的媳妇,可不想让别人拐跑了。”
“老爷,说什么呢,这里有外人呢,”刘轻烟微红着脸瞥了彭剑锋一眼,可脸上掩饰不住的都是欢喜。
“可我终究还是个外人,”灼灼暗道,可是,看到人家郎才妾意的样子,似乎颇为恩爱。这位妹妹才排名十一,是不是因为她长得特别漂亮年轻,也不知道他其它的夫人们是不是这样。灼灼甚至有些失落的瞥了轻烟一眼,心情突然有些复杂起来。
“老爷,我来看看你的话本,看有没有适合我的角色,”轻烟甚至已经迫不及待的奔到了彭剑锋的桌案前,翻看起灼灼刚才看过的文稿来。
彭剑锋为难的看了一眼灼灼,露出无奈的神色。想想也能理解,其它女人们都有娃儿要带,就算不带娃也有自己的事情做,轻烟姑娘从小在 长大,除了唱歌跳舞,别的基本上什么都不会。一听说有重返舞台的机会,自然是兴奋莫名了。
“轻烟妹妹真幸福,”灼灼轻声说道。偷偷的瞥了彭剑锋一眼,可这个男人正在专注的看着轻烟,似乎并没有听到。
“…这陈世美也真的是过份,自己家中有了贤惠的妻子了,还要去招惹公主干什么,你不答应人家能招你为附马么,确实该铡了他,”刘轻烟念念有词,“《铡美案》,这位包公真的是公正无私。”
可她突然露出怪异的表情来:“老爷,你自己不就是附马么,你这话本不行啊,这让姐妹们会如何想。”
“王爷?附马?”灼灼听罢,不由更加疑惑了。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