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孩说到此处,垂了垂眼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尽管不说,江衍也大概懂了。
一个孩子,自出生开始,就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希望。
这等压力,非常人能够承受的。
而现在,他也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江衍心底有几分动容,他伸出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小声安稳道:“你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你同你一起来,就一定会帮你一起赢下这场赌注的!”
不管这绕城的木工手艺如何精湛,可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要想对付他们,那还是很有自信的!
小孩听到这话,也从悲伤中缓过了神来。
收敛起情绪,再次恢复了那少年老成的模样,对着江衍点了点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子昂!”
“幸会,幸会!”
江衍也客气了一番。
这瞬,徐子昂似乎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此次来绕城,除了赢下赌约之外,我还想调查一件事情,就是十年前,张家家主到底跟老头子说了什么!”
“我了解老头子,他不是个很脆弱的人,就算是发生了我爹娘的事情,也不至于让他变得疯癫!”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好!”
江衍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下来。
刚好,他也有事情要徐子昂帮助自己办。
帮他办完他的事情,他也好开口些!
“明日,就是赌约的日子,我到时候会带你一起去张家,张家家主阴险狡诈,指不定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出来,到时候,一切小心行事!”
徐子昂脸色认真地叮嘱着。
很显然,他虽未亲生经历过那件事情,但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极其看重的!
江衍自然不会掉链子,连连点头。
又叮嘱了一阵,两人才各自回房。
……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徐子昂就带着江衍去了张家。
徐家倒后,张家就成了绕城第一大家。
若不是门口的牌匾上刻着张府两个大字,光是看眼前气派辉煌的装修,江衍还以为自己到了皇宫了。
两个硕大的石狮子,一左一右的放在门口,大门的门钉金光闪闪,气派的不成样子。
江衍看着,不禁轻啧了一声道:“这张家家主还真是高调,看这装修,就差把地板也镶上金边了!”
徐子昂也瞥了一眼,冷笑一声道:“那鬼老头是这样的,据说他们张家成为绕城第一大家那一天,他买了几十桶的烟花在城墙上爆,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张家多厉害!”
两人说着,便进了张家。
张家大概也是知道徐子昂今日要来的,遂两人进去这一路,都没有人阻拦。
相反,还有个管家模样的人,过来带路。
一路被带入到一个亭子中,江衍才看清这传闻中的张家主,究竟是什么样子。
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很是肥胖,穿着富贵的衣服,一双眼睛却铮亮发光。
他满嘴黄牙,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
看见徐子昂,那笑容更甚了。
“你是我师兄家的那孩子吧,真没想到,都这么大了,想当年你跟我师兄离开绕城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中呢,这一晃十年都过去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他感叹了一声,又看着徐子昂问道:“对了,我师兄可还好?你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他一心关心的样子,可眼中的嘚瑟和挑衅已经完全藏不住了。
徐子昂一声冷笑,冷声回应道:“多谢挂念,不过,我家那老头子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
张家家主一听这话,声音陡然拔高,听那声音,都像是快要笑出来了一般。
不过面上,还是装作一脸惋惜的样子。
“没想到,师兄这么年轻,就已经与世长辞了!”
“想当年,我没能师出同门,亲如手足!”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挂念他,就想着等他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重新回来,竟没想到,如今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他满脸遗憾的说着,那样子,仿佛让徐家变成现在这光景的人,不是他一般!
徐子昂又是一声冷笑,很明显,这些话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他眼中满是讽刺,冷声开口道:“既然你这么挂念我家老头,那不如,下去陪他吧!”
此话一出,老头身边的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瞬间火了,指着徐子昂,破口大骂:“徐子昂,你真是跟你家那老不死的爷爷一个德行,给脸不要脸!”
“我爷爷这般礼貌的对你,你却说如此恶语相加,真是没教养的野种!”
那男子话语十分难听,听他的话,应该是这张家的小少爷。
“哎!”
他的话音一落,那张家家主摆了摆手道:“轩儿,不得这般无礼,子昂自小跟着你大师爷流浪,这些年日子肯定不好过!”
他说完,又看向徐子昂,露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假仁假义地说道:“子昂啊,既然回来了,那就别走了。”
“我与你爷爷师出同门,亲如兄弟,你就是我的孙子,以后,就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说着,那张家家主还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小孩的头。
手还没碰到,就被徐子昂一把打落。
徐子昂的脸上满是冷漠,看着他,神情严肃地道:“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应该知道,我此次回来的目的!”
“十年之约,今日已到期,你,敢不敢迎战?”
“噗呲!”
此话一出,一声讽刺的笑声瞬间响起。
是那张家的小少爷。
他插着腰,满脸的讽刺,尖声嘲笑着。
“比赛?徐子昂,你怕不是跟你那爷爷一样,也成了个疯子,你爷爷当年都败给了我爷爷,而眼下,你爷爷都已经死了,凭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如何跟我们比?”
“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比?”
徐子昂听着这些嘲讽的话,脸色变得越发沉着。
他目光灼灼,眼神没有一丝动摇,一字一顿地道:“你就说,敢不敢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