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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酒与夜

北宋探侠 扑街仔孤梦 4834 2024-10-20 02:38

  

  夕阳迟暮,微风不燥。

  余晖渐落,二人的身影映照地宽长。

  林天站在原地,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道:“真是巧啊。”

  柳星辰的脸色苍白,苍白的脸映露红霞,也不知是涨红还是怎的,冷哼一声,道:“是啊,巧的让你一直躲在附近。”

  若是有人躲着不想让人发觉,偏偏就被发觉,那个人的神情只会跟林天一样的窘迫。

  林天脸色一红,神情扭捏,叹道:“我还是小看你了,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厉害。”

  柳星辰看着他,冷道:“我从不会小觑任何一个值得注意的对手,这点你不如我。”

  林天苦笑道:“没准不如你的地方多着,真想不到你的观察力也不错。”

  柳星辰皱眉道:“你是想说什么?那人伪装太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应该犯诨。”

  林天奇道:“他跟你有仇吗?你干嘛非得杀他呢?”

  柳星辰忽然间横起剑柄,目光冰冷,道:“你若再多问上一句,我保不准听不听得下去!”

  见他一言不合大有动手迹象,林天叹了口气,道:“我本不该问的,话说多了总是会让人烦!”

  柳星辰冷冷道:“那你应该闭嘴。”

  林天苦笑道:“只是我的性子疑奇,越不让我知道,我就越要知道。”

  柳星辰握剑的手正在颤抖,戛道:“这么说来,你是非问不可?”

  林天点了点头,已经不再说话。

  柳星辰道:“先胜过我的剑,我才告诉你那人的身份!”话语甫歇,欺身而上,剑在他的手中仿佛不再是剑,其速之快,直有疾如闪电,匹敌惊鸿之势。

  林天站在原地,还没有动一下,往往这种情况,他是冷静的,绝对冷静的,这次也不例外,双眼如鹰般的盯着少年出招之势。

  从丈余到尺许,从尺许到寸距,这份距离一定要把握的恰到好处。

  终于,只在刹那,他的双手动了,刀也动了,刀光一闪接着一闪。

  刀如锐锋,剑如匹练,

  锵——

  刀光剑影。

  鸳鸯刀击中了奇剑,二者打出清脆的碰撞声,随后极快地分离开。

  林天手持双刀,笑道:“不胜不败,又该如何?”

  柳星辰的脸色微有变动,倏忽间恢复如初,冷淡道:“不胜不败,那便算你胜了。”他使剑从来就没有与人不分轩轾,今日之事对他而言便是一场失败。

  林天将双刀给收回刀鞘,松了口气,眼冒金星,险些站不稳妥。他不得不承认,刚才自己吃了个亏,预估错了出招时间,全没料到有人的剑竟然能有这般极快,这才失了攻势,只得以双刀的攻防迅捷来作防守。

  他笑了笑,道:“既然这样,你把那个人的消息告诉我吧。”

  柳星辰冷淡的眸子闪烁亮光,思虑道:“他是谁,其实我不知道,但他想要杀我,多半是我活在世上对他有害。”

  林天道:“他的眼光低,手也低,不是你的对手,偏要过来送掉性命。”

  柳星辰道:“那摊主的武功不弱,若非提前看出他手上的端倪,只怕我真不能发觉异常,便要多费一些时候应付。”

  他思虑了一会,再道:“我能肯定一点,这人一定跟潜龙门有关系,不然不会白白找我枉送性命。”

  林天道:“潜龙门?”

  柳星辰看着他,冷冷地看着他,过了一会,道:“一个神秘势力。”

  林天问道:“它的神秘体现在哪?”

  柳星辰冷冷道:“就凭你也没有听过,足以证明它的神秘。”

  林天无话以对。

  柳星辰道:“本来吴老爷的死事与我无关,谁要我喝了别人的美酒。”

  林天苦笑道:“真想不到,这才是你杀人的动机。”

  柳星辰也笑了,冷冷地笑:“我要杀人不需要任何的动机,往往想杀谁就杀谁!”

  林天问道:“既然你都已经杀了吴老爷,他们又何必要派人杀你,不是多此一举?”

  柳星辰冷淡道:“他们不会容忍外人知道这股势力存在,杀我是想灭口!”

  他的眼光冰冷,冷地似块玄冰,眸光闪烁,脸上露着孤傲神情,哼道:“可我知道,现在他们不会再想杀我灭口!”

  林天笑道:“我想潜龙门最近应该会有所收敛,就是还要杀人,也会有所顾忌。”他将目光瞥向西街,道:“你喝不喝酒?”

  柳星辰没说话,他一向是不喜欢说废话。

  这件事后,潜龙门的确已不再派人袭杀。也没人愿意去袭杀!

  酒楼。

  楼屋安静,昏暗的灯照在桌上,桌上摆有一盘牛肉,一坛佳酿,两个人分坐在左右。

  林天的脸色很红润,手里正拿着一杯酒,杯酒晶莹,清香淡郁,咕噜噜的一饮而尽。

  柳星辰看着他,原本冷漠的眼睛里温和许多,神采奕奕,一杯接着一杯灌进肚子。

  二人本就是善饮酒的好手,喝起性来往往不醉不停。

  林天睁着眼睛,锐鹰般的眼光,此时变得有些恍恍惚惚,看向对面,问道:“你喝多少了?”

  柳星辰的神情似乎有些变化,摆了摆手,颤身发笑:“我……我不知道。”说着,斟酒入碗,一饮而尽。

  林天的碗还没饮过,他一直都在用酒杯,双手撑在桌上,诧异道:“你喝醉了?”

  柳星辰的身子一颤,抬头看了一眼林天,喘着粗气,笑道:“我会醉?疯子岂能喝醉?”他握着酒碗的手好似在发抖,酒水抖洒在木桌上。

  林天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轻轻道:“让我问你一个问题,看你是不是真醉了。”

  柳星辰的粗气声不减弱,双眼如狼般的凶狠,深邃地目光紧盯着林天,道:“说说你要问的问题。”

  林天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问道:“那晚接应你进吴府的人是谁?这件事跟汴梁连环杀人案有没有关联?你所说的潜龙门的位置在哪?”

  这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消息,为了这个消息,这三天来,他已喝了许多的酒,多到每天早上能够又昏又痛的死去活来。

  柳星辰的眼光明亮,明亮的眼睛愈发地迷离,苍白的脸变得红润,轻咳两声,道:“那晚接应我的人是潜龙门一个小子,他的年纪不大,身手不差,只是他做错了一件事情,不该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为此只好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林天的思路逐渐地清晰,这就解释的通,为啥潜龙门的人会要袭杀柳星辰,想必是眼线没禀报消息,反而死掉的缘故。

  他静静地听着,柳星辰接着道:“这件事跟所谓的连环杀人案有没有关联,我是不大清楚,总之潜龙门应该会清楚一些消息,他们一向都很神秘。”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柳星辰始终没回答,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自己同样不知道。

  林天没有再问半句,听完以后沉吟不语,眼光一瞥,柳星辰俯身倒在木桌上,似已睡着。

  星月如眉。

  皎洁的月光披洒在街道。

  冷雾凄迷,寒风如刀。

  酒楼外的大槐树下,一道人影背靠树上,嘴里叼着根草,双手枕着后脑,眺望着繁盛的苍穹。

  旷阔无垠,星罗密布。

  天边划过一道闪耀的光,正是一道流星划破天际,极速地朝远方一角坠落。

  流星璀璨生辉,光芒耀如白昼,终究只是一闪而过,比不上繁星的持久。

  静。

  万籁俱静。

  有人喜欢这份宁静,有人偏在此刻打搅。

  屋墙上头传出一声冷哼,一个男人锦衣夜行,正坐在墙顶上,讥讽道:“真想不到林探手喜欢看流星,似这等白驹过隙的玩意,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

  林天从树底下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墙顶上的男人,道:“这天地间,流星虽然短暂,人的生命不也一样短暂?你又从哪生来的优越感?”

  他的语气平淡,淡的没有别意。

  墙顶上的男人纵身跃下,傲气十足,冷笑道:“就凭我是大宋第一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林天似乎知道他的身份,笑道:“阁下就是丁家第一高手,丁风。”

  丁风双手环抱,神情不屑,冷笑道:“亏你认得丁家。”

  林天道:“你们家的工部员外郎丁公言丁相公,那可出名的紧。”

  他的脸色动容,冷笑道:“至于有趋炎附势的阿猫阿狗总想恃势凌人,夸大其词,白日做梦,吹自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嘿嘿,在我看来不过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丁风脸上一阵抽搐,喝道:“林天,你已不是开封府的探手,敢惹老子,分分钟的把你送进天牢。”

  林天伸了个懒腰,道:“我看丁风不但是个高手,还是一个含血喷人的大高手,你跟姓韩的官员多半是狐群狗党,不然就是同一个妈生的,都是只会这么出言威胁。”

  无论是谁被人贴脸开大,都不免有些不舒服,何况丁风心胸狭隘,已经怒火中烧,锵啷一声,拔剑出鞘,喝道:“你就是这几期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快跟我回天牢,等待审判!”

  林天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眼神就跟看待一个脑子有病的人没有区别。

  丁风见他丝毫不加理睬自己,又羞又怒,简直到了怒不可增,挥剑杀去。

  剑是好剑,速度很快,力道也掌握的恰到好处,能够杀人而不过多溅血,对于剑的运用显然已是炉火纯青。

  这么犀利的剑,林天动了动手,似乎是动了动衣袖,一股力量就将剑给打落,锵啷啷的掉在地上。

  丁风眼瞳睁得老大,好似已经完全怔住,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过了一会,捂着脑袋连连叫道:“不……这不可能!我是高手,我是高手!你怎么能胜我!”

  他的脚步慌乱,身形并无稳当,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丁风是何人,是工部员外郎丁谓的兄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岂止今日遭此大败,败得彻底!

  林天不会再给他怀疑自我的机会,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点,端倪丁风的剑,手里握剑的位置,回忆刚才出剑时的动作。

  他的脸色有些惊愕,忽然问道:“李老爷的钱财好不好花。”

  丁风的脸再次怔住,浑身似乎都在颤抖,额头上的冷汗如珠,涔涔滚落,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眼前这人不是人,是个魔鬼!

  林天冷道:“你的剑法不错,要杀李老爷跟喝水没有两样,只是你万万没想到一点,疏忽了致命的一点!”

  丁风似乎被他震慑,喉头咕噜咽了两口,不自禁地问道:“疏忽大意?”

  林天冷道:“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大错特错,错的一塌糊涂!”

  他将双刀换下,持剑斩击树枝,断枝受力往树下掉,他又突然提足一点,树枝一跃上了天空。

  林天等到树枝重新掉在地上,转而看向丁风,道:“如我猜的不错,你那天杀人时正好一剑连着树枝和人斩去,偏偏那人命格较硬,一剑没有把他杀死,身旁又有敌人靠近,目不交睱之际,你只好先一脚将人连着树枝踹出,只是人与树枝重量悬殊,人倒地上,树枝却跃上了屋顶。”

  丁风的脸色无变化,冷冷地讥嘲道:“什么树枝不树枝的,根本就是无言乱语!”

  林天来回踱步,道:“一根沾着血的木棍也许无法肯定是你所为,杂乱的院子里虽然植进野草,又整了些东西装出萧条破败之感,想要以此掩人耳目,引诱查事的人以为事情发生已久,从而让人完全想象不到事情真相!”

  丁风的脸稍微变色,嚷道:“放屁,你竟敢诬陷朝廷命官的兄弟,我一定要叫我老兄过来取你性命!”

  林天冷笑道:“随你便吧,最后一点证据,让我肯定此事是你所为。”

  他看了看丁风的剑,冷道:“你若不随心地使用这路剑式,而是有意做些改变,只怕我也不敢确定,上天眷佑,你这凶手终究遇上了我!”

  出乎意料的是丁风一脸气定神闲,安如泰山的状态,好像林天的话对他完全没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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