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骤变二
太史令吉日吉时已定,楚国上下也忙成了一团。
只是这国中却有非议不绝,原是定是公子夫人,如今却成了这皇帝后宫。
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人笑容不绝,一扫颓老态势,也经常在这宫中走动。
愁苦的人却躲在房中,终日饮酒度日。
蔡府之中,蔡瑁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若非是自己姐姐的计策只怕自己还真会成了别人的刀手。
谁不图这天下?谁不喜这万人之上?只是谁又不怕脏了自己的手?不是谁都是王辰那个莽夫。蔡家要做的是绝对掌控刘琮,而非是介意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只要军政大权还在三家手上,刘表宠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即将继位的刘琮!
公子府中,后院卧房。
再多的酒也浇不灭这心中的怒火,反而助长了心中的恶胆!
“你少喝点吧!在这喝酒也不是什么办法啊!”蔡家女想要来夺他的酒樽,却被他怒目瞪了回去。
刘琮并未说话,他怕一旦开口自己这心中的愤怒就遏制不住。
“我看你在这喝酒也不是什么办法,谁叫你不是皇帝呢?那皇帝想要的东西,咱们还能与他抢不成?莫不如去南面走走,权当散散心吧?”
“嘭!”一声脆响,之间刘琮将手上的象牙箸猛然拍在食案上,倒是将蔡家女吓得一跳。
“你说什么呢?!”刘琮怒目扫视过去,若是下人只怕早就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只是这蔡家女却也不是俗人,他刘琮如今能够得到刘表的宠溺也是得了她蔡家帮忙。在这府上,她还真就不怕刘琮。
“我说什么你又不是听不见,还要我再给你说一遍不是?”
蔡家女的态度着实有些跋扈,气得刘琮直接将手上的酒樽掷了过去,从她头边擦过去。
只是她却不怒反笑,低骂了一声:“懦夫!”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刘琮气得拍案而起,当即便要去取剑。
“我说你是懦夫,自己喜欢的人被抢走了只会在这里喝闷酒!顶用吗?若是真的喜欢,那就去给我抢回来!你也不比谁差,老头子要是驾崩了,这天下不就是你的了吗?彼时谁还敢多说你一句话?难道你还非得要等到她成你母后了,再动手不成?!”
提起的剑又被他放下了,这酒醉了三分胆色也就壮了三分!
他快步走到蔡家女身边来,面上的怒火也消散了许多,捏住她的肩膀:“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主意?”
“你是男人,你才应该有主意!我是你女人,我要做的只是不能让人欺负你!”蔡家女这胆色还真大,她豁然起身在刘琮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这听的刘琮是目瞪口呆。
“你……”
“要么就鼓起胆子赌这一把,成了这天下什么都是你的。要么就继续在这房中喝闷酒,等着将来去宫中请安!若是我母家失了势,你以为你还能成为皇帝吗?外面人可都在传,那上雒公主喜欢的可是你兄长!将来,她会为你说上一句好话吗?”
果真是这权斗无父子,刘琮完全失了主意,一下子便瘫坐在了这地上,不知该说什么。
蔡家女叹了口气,蹲在他的身边,在他耳边道:“我兄长是宫中羽林将军,你若鼓起胆子做这事儿,能成!咱们的命不能让人给决断了,你父亲不行,伯父他们也不行!大局一旦定下,伯父他们也只能认你!”
“可是宫中都是伯父的人,若要成事儿咱们只能……只能……”
“你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却非殿!”
刘琮哪里想得到这许多?他不知道这蔡家女打着什么主意,更不清楚蔡家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他现在想要的只是甄宓,只要能够让他得到甄宓,他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却非殿,本是汉朝南宫正殿。
在天下诸汉林立之后,每家王朝几乎都修建了一座却非殿作为主殿,志在警醒世人收复旧山河。
大晋永和七年,腊月初七。
天阴沉,一看便不是什么好时节。
乌云压得很低,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阴风阵阵,天光不明,好似有恶魔现世,更恰有阴兵过道一般。
街道上也冷清了不少,恍惚间好似一座鬼城。
一辆马车徐徐向着皇宫过去,天地间似乎也就只剩下这马蹄声和车轴在这青石板上路过的声音。
车中,刘琮着甲配剑眉头紧锁,面上甚至还带着几分酒晕,看来也喝了不少酒了。
纵然是在这车中,他的手依旧有些颤抖,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受到了畏惧。他怕,怕自己失败之后一无所有,也怕自己成功之后稳不住这天下的局势。
宫门前,马车被羽林军拦下。
他颤抖的手想要伸出将这窗帘掀开,只是白皙玉指却比他更快了几分,帘子掀开之后,车中传来女子的轻喝:“怎么?识不得公子车架吗?”
守门将大惊,急忙抱拳:“公子恕罪,只是此时却非殿中已开始大议,公子此时……”
“我做什么用不着你过问!此番入宫拜访母后,也需向你说说吗?”刘琮努力让自己得声音镇静下来,睨向那守门将。
“不敢!”守门将再恭敬抱拳,方才向着左右喝道:“放行,公子车架!”
车架入了皇宫之中,一切的事情都没有丝毫退路了。
要么成,要么败!
宫城之中,之间一队羽林正列队快步穿行,约莫有百十来人,期间还不断有人聚集在这里。
打头的一人身材魁梧,手持一块虎符,左右亲信跟随。
羽林与车队在这却非殿前的最后一道宫门相遇,领头的将军将刘琮从这车上扶下来,恭敬抱拳,道:“启禀公子,却非殿各门已经封锁。羽林郎,听候公子调遣!”
直到这个时候,刘琮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自己只是点了个头就有了这么多人跟随自己,为自己去夺那国中最高的权力?
这一切,似乎都像是做梦一般。
直到这羽林将军再呼喝一声,自己方才醒转过来,他长长出了口气,拔出腰间的长剑,遥指前方,道:“进!”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