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
小舟子快步来到陈茂门外，敲开大门。
“少爷，矿场的贼又多了。”
“这帮家伙真是不厌其烦，都宰了好几个了，还想来找麻烦？”
刚睡醒的陈茂，语气不善的说道。
现在秋初，天意渐冷，倒卖柴火已经成为诸多商贾的主要生意，而很多商人背后都是有朝廷中的大臣的影子的，所以在陈茂大张旗鼓的宣传怀仁煤的时候，就成为了这群大臣的眼中钉！
即便他们一开始对怀仁煤嗤之以鼻，甚至鄙夷。
可拿着怀王名头搞的煤石定然不同，很多大臣都想探查出底细，到底这怀仁煤是如何情况。
就不断的派遣人来矿场探查。
只不过基本上每次都会被抓个现行，偶尔有运气好的进入了矿场内部，紧接着也会被发现，随后被抓住在矿场劳役。
一波又一波，陈茂已经收到了最起码七次这样的消息。
挥了挥手，陈茂不耐烦的说道：“听话的就让他们在矿场打杂，不听话的就地处决。”
“可是少爷，这次来查探的人有些不同……”
小舟子犹豫了一下，说道：“乃是太师府的下人。”
“太师府？李自成的人？”
陈茂抖了抖精神，惊讶的问道。
“可有证据？”
“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太师府的令牌。”
小舟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四四方方的木质令牌，上面刻着太师府三个字。
如果不是太师府的人，小舟子也不会前来告知陈茂。
毕竟对方是当朝三公之一，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陈茂面色复杂，如果没猜错，这李自成是想知道矿场进度如何，而不是想窃取煤石和蜂窝煤的制作技术。
但这只是陈茂的猜测，并不代表绝对性，甚至陈茂也不算太确定这李太师肚子里装的是什么坏水。
“可曾问他们前来做什么？”
陈茂思索片刻，问道。
“回少爷，他们自称是奉李太师之命前来探查矿场情况的。”
“没有问李太师想要什么？”
陈茂纳闷了，这李自成想搞什么。
小舟子耸耸肩，无奈的说道：“他们没有说，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说太师还特地说过，如果被抓到就提他的名字。”
“……”
陈茂也不理解这李自成在想什么，随口说道：“他们没有看到重要的东西吧？”
所谓重要，就是制作蜂窝煤时所搭配的材料，这是接下来可以掀起整个大周富圈寒冬生活的东西，万万不能被人给传递出去。
“没有，刚到矿场就被抓到了，什么都没看到。”
根据小舟子得到的消息，他们刚进矿场的瞬间，十多个彪形大汉就把他们给抓住了。
“这么快？”
陈茂惊讶。
“其实也算是一次意外，这群人本来是想抓另外一批钻进矿场搞破坏的家伙，结果李太师的人也跟着被抓到了……”
小舟子挠挠头，说是意外，但感觉好像巧合。
陈茂听闻哑然失笑：“原来是这样。”
“那是谁发现的这群蟊贼，要好好奖励一番才是。”
现实版的抓贼买一赠一，属实把陈茂给逗乐了，想着一定要给这报信人多多奖励才是。
“是前富华楼掌柜周家兄弟。”
“周长春和周长贵？”
陈茂一愣，嘿，这俩还真是人才。
“少爷，我听说周长春和周长贵在矿场可听话，做事非常积极，还相应监工的号召，简直是这群奴隶的楷模。”小舟子眉飞色舞的讲着，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既然这周家两兄弟如此听话，便让监工好好赏一赏他们吧。”
陈茂并没有说要赏赐什么，让矿场的监工决定赏赐就好。
这时，徐管家小跑进来，对陈茂说道：“少爷，前聚宝阁掌柜钱文宇求见。”
“前聚宝阁掌柜？”
陈茂一愣旋即想起那日拍卖会中，钱文宇是把他的聚宝阁给变卖出去了。
“他来做什么，就说我忙，不见。”
陈茂摇摇头，他跟这群商人不和，没什么可以聊的。
可徐管家却说道：“少爷，听说钱文宇生意被人阻挠，现在急于翻身……”
“然后想让我帮他？本少没空不见。”
然而徐管家却说道：“少爷，这钱文宇带了一万两白银过来当见面礼，您要是不见，他就抬着银子走了。”
“一万两？行，就见见吧。”
一听说钱文宇抬着银子来找自己，那怎么能拒之门外呢，多伤感情。
陈茂收拾了一番，旋即走向了前厅。
前厅里的木椅上。
钱文宇面露焦急之色，心情十分忐忑，自从拿到了通关文牒，他就安排好了人手运输珠宝玉石前往贩卖。
哪知道天灾人祸，运气倒霉时喝口凉水都塞牙，钱文宇拿到的一批珠宝玉石还没出发一夜之间就被人损毁，只留下一些残次品还完好无损，可这种残次品必然卖不出价钱，谁毁的也查不到，更是让他很是着急！
他这批珠宝乃是押着他的房产购买的，现在全部身家尽毁，他想来这里寻求陈茂的帮忙！
钱文宇知道陈茂的本事大，只要他愿意，绝对能让自己涅槃重生！
“钱掌柜，怎么今日有空来我陈府作客啊。”
人未至声先到，陈茂一身白衣翩翩而来。
“陈公子，钱某是来求您的！”
钱文宇刚一见到陈茂，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先磕了个响头！
“钱掌柜这是怎么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快起来。”
陈茂说着让钱文宇起来，双手却是搭在身后，一副你要磕就多几个磕的样子，反正我不在乎。
磕了俩响头，钱文宇见陈茂也没拦着便厚着脸自顾自的起身，请求道：“陈公子，不知可否借某一些钱财。”
陈茂忽的目光向外撇去，而后说道：“哎哟，脑袋疼，今日身体不适，钱掌柜我们不如改日再约。”
一听借钱，陈茂可跟钱文宇不熟，咱俩啥关系啊，一开口就要钱，我是你爹啊？
陈茂的态度钱文宇早就猜到了，立马改口道：“陈公子先别急走，既然您不愿借钱于我，钱某想借您点东西。”
“要钱没有，房子也没有，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陈茂一口回绝，他都从徐管家那边得知你钱文宇都快破产了，回头借了东西不还，岂不是吃亏的还是他陈茂？
“怀仁煤，钱某想借此煤石的销售权。”
钱文宇咬着牙，不甘心的说道。
“销售权，你？想要卖到哪里去？”
陈茂一听，这钱文宇是个商人做派，竟然想要拿自己的怀仁煤的售卖权。
“钱掌柜，你可知道这整个京城，我陈家与怀王大大小小数十个店铺，遍布整个京城，都可以直接销售怀仁煤。”
陈茂不置可否的说道，这次怀仁煤的销售他都提前布置好了市场，甚至还发放了一批优惠券给那些豪绅以及朝廷官员，打出了怀仁煤的名声。
他钱文宇凭什么来要销售权？跟陈茂来抢生意？高价转卖？有人买才怪！
钱文宇却认真的说道：“陈公子，钱某不才，虽已在京城再无店铺可卖，可京城之外钱某的本事大的很。”
“你是说，你打算拿我的怀仁煤去外地销售？”
陈茂顺着钱文宇的意思想到了，这家伙竟然想把怀仁煤卖到外地，这是个好法子。
要是让陈茂或者怀王去外地销售，那怀仁煤估计卖不出去。
因为各地官府对怀仁煤的态度不一，即便煤石安全无虞的送到当地，估计销量也不如意。
所以陈茂从来没考虑过将怀仁煤卖到外地。
“你这法子到是有些意思，可我听说你已经没有钱了……”陈茂一语中的，将钱文宇最后一块遮羞布给掀了。
“钱某虽然没什么钱了，但几万两还是能够拿的出来。”
厚着脸皮，钱文宇奋力争取。
即便他现在身无分文，也不能让陈茂看了笑话。
“几万两，这煤石运输出去耗资巨大，你能卖到多少钱？”
陈茂瞥了一眼，没有计较钱文宇真正的底蕴。
在他眼里，能够打通怀仁煤的外部销售渠道，那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保障怀仁煤的销售。
毕竟黄塘村的煤矿即便是举万人之力挖掘，估计也能挖他个三五年的，甚至更久，所以产出的煤石需要消耗，而不是囤积。
不然煤石囤积下来又是一笔费用，囤积到第二年可能还会产生损耗。
与其浪费，不如挖多少卖多少！
可偌大的京城，即便在能消耗，以陈茂的推算，可能连开采的二分之一都无法消耗。
钱文宇的外部销售渠道，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东西。
“最起码能把价格翻一番！”
钱文宇估算了一番，而后说道。
“那就是一倍的价格？也就是说我在京城卖30文一斗，你能在外地卖到60文？”陈茂呢喃自语。
“30文？您竟然只卖30文一斗？您岂不是白费功夫？”
这次轮到钱文宇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