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多谢元大人了。”吴峥内心激动,就算是将利润分出去一半,但效率提升了好几倍,他也是稳赚的!
正当两人都在为美好的前景而准备畅饮的时候。
帐篷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发生什么了?”
听到外面的混乱声音,吴峥纳闷。
郎中元景则是脸色不悦,这好事刚谈,怎就扰人雅兴?
“大人,矿场外出现了一大群人!”
元景带来的属下闯了进来,慌忙说道。
“什么人敢来我连云矿场找麻烦?”
元景下意识的认为是有人来找事。
“矿场的官兵呢,赶紧去喊他们来!”
“大人,外面被围了,出不去……”
咽了口口水,下属脸色极差。
“你说什么?”
啪嗒,桌上的茶杯摔落,元景大怒,敢在矿场找茬,真是找死!
而吴峥却下意识的感觉到一阵不妙。
为什么下体开始颤抖,平日里不会有这等反应啊!
冷不丁的,吴峥想到了一个人——陈茂!
他顿时瞳孔一缩,抬起腿来,大步走到帐篷门口,从帘子缝隙中朝外面一看。
第一眼就见到了他最为害怕的那个男人,陈茂!
“他,他怎么来了!”
吴峥惊恐不已,这连一天的时间都没到,陈茂就找上门来了!
元景没注意到吴峥惊恐的面容,自顾自说道:“吴公子别担心,有下官在,敢来矿场闹事的,下官绝不轻饶。”
吴峥听到元景的话,丝毫没感觉到安全感,反而是苦笑道:“那劳烦元大人将这些闹事的赶走,吴某在帐篷中等你。”
“好,没问题!稍等片刻,下官让这些贼子滚蛋!”
元景没注意到此时的吴峥已经是满脸愁容,只以为吴峥不想参合这种纷争,作为合作伙伴的元景便决定替吴峥出头!
一出帐篷门,元景一扫这外面,头皮顿时也麻了!
外面密密麻麻站着一大群身穿红衣的护卫,为首的年轻男子他不认识,但是能带出这么多护卫,必然是有一定身份!
他脑子里迅速回想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会来此。
难道是某位大人的公子爷?
“本官虞部郎中元景,前方何人来此闹事?”
元景忍着内心的冲动,扬声问道。
“虞部郎中?此处倒腾煤石,假借怀仁煤名义卖煤,还不认识陈某吗!”
陈茂一听,冷笑一声,当即反问道。
“陈某……陈茂?太傅之子陈茂!”
元景先是迟疑,旋即明白来人正是怀仁煤的正主,陈茂啊!
这这这!
他怎么会来小石山矿场闹事?
元景不是傻子,不用想都知道是吴峥干的事败露了!
才过去半日,就被逮到尾巴了!
“原来是陈公子,失敬失敬。”
元景知道麻烦了,可他没有害怕,刚才夸下海口解决麻烦,现在再回去把吴峥拖出来,岂不是攀高枝的机会没了?
转念一想,元景便决定这事得他顶着!
“元郎中,我来此的目的你已知晓,还请交出吴峥,陈某不为难你。”
陈茂也不跟他寒暄,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抓吴峥的。
“吴峥?本官不认得什么吴峥,这里只有下官在。”
元景面不改色,他这是决意要抗下所有,为了能够攀上户部尚书这个高枝!
陈茂目光如炬,瞥向身边被捆着的狼头:“你不是说吴峥在这里吗?”
狼头看到陈茂如此质问,浑身一颤,喊道:“小人之前就是在这里找到吴峥买煤石的,绝没有半点谎言!”
随行的顺天府尹章直钟看向四周,随后把目光定格在远处有一堆人在开采的煤矿处,便跟陈茂说道:“这贼子说的没错,这里应该就是吴峥开采煤矿的地方,如果吴峥不在,估计是躲着了。”
陈茂亦是看向不远处,又把目光看向这营地里堆积如山的麻袋。
“薛部曲,拿刀来。”
薛部曲将一把砍刀奉上,陈茂接过来,一刀斩下,眼前的麻袋瞬间被割开一道破口!
哗啦啦!
黑色的煤石顷刻间从袋子中喷涌而出,激起浓厚的灰尘!
陈茂后退,用袖子遮住口鼻,身后其他人也跟着倒退数步!
“都是煤石,而且都是没有处理过的原煤。”
陈茂神色冰冷,这些都是原煤,也就是大家口中的碎煤,这种原煤没有经过任何去硫处理,直接燃烧后浓烟大,容易煤气中毒危害人身性命!
待煤灰散去,陈茂目光转向元景,问道:“元大人,既然你说你不认识吴峥,那这些煤石你又作何解释?”
“煤石,这都是矿中开采出来堆在此处,有什么不合理吗?”
听到陈茂如此质问,元景心里笑了起来,一看就是没抓到人就想找其他理由来问罪。
作为混迹朝廷多年的六部郎中,元景自然有会最基本的手段——装傻!
一问三不知!
“当然不合理,这些煤石为何要开采出来,还要运送到哪里去?”
陈茂语气咄咄逼人,一串问题问的是干脆利落!
“哪里去?这……”
元景自然知道是送到京城卖去了,但他不会说,而是说道:“是要存起来罢。”
“存起来?元大人连自己治理下的东西如何处理都不清楚,可真是昏庸无能啊!”
此话一开口,元景脸色猛然剧变!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陈茂竟然口吐狂言,欺辱他这个朝廷命官!
“大胆,陈茂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你是太傅之子就可以蛮横无理,本官与你好言相谈,你竟诬陷本官,当真是目无王法吗!”
元景歇斯底里的大骂起来,仿佛被冤枉了一般!
然而陈茂却气定神闲的说道:“元大人,怎么被我戳中了脊梁,你就急了?”
“来人,把那些马夫带过来,让他们跟这位元大人说说,他们往哪里运煤!”
随着陈茂的一声令下,十多名穿着朴素身材瘦弱的马夫被部曲们带了上来。
“小人是矿场的马夫,受吴峥少爷之命,将东西运往京城……”
还没等人问,这十多名马夫就全部招供了。
元景脸色不变,淡然开口道:“这哪里来的贼人,本官不认得。”
眼见这被抓的马夫都无法撬开元景的嘴,陈茂也不着急。
“既然元大人不愿意承认这些人是你虞部矿场的马夫,那陈某便想问你,为何跟吴峥坐在一个帐篷里?”
“哪里来的吴峥,本官……”
刚想下意识的否认,元景下一秒就看到被两个部曲从身后帐篷走出,以及被他俩按着的吴峥!
陈茂冷笑,刚才赶来矿场的时候,陈茂就知道可能会发生吴峥提前一步逃跑的情况,所以先派遣了两名身手高强的部曲快马加鞭,让他们先来矿场蹲守,如果发现吴峥就盯紧了。
就在刚才,吴峥想趁着元景跟陈茂对峙的时候从帐篷后面逃跑,谁知刚逃就被俩部曲给按在了地上,而后抓了出来!
陈茂与吴峥四目相对,身上的杀意顿时暴增!
“吴峥,好久不见啊。”
“陈,陈大爷,好久不见……”
吴峥面露苦相,已然是知道逃不掉,准备求饶。
“吴峥你真是做的好事啊,偷挖碎煤,投机倒把谋害百姓性命,真是该死!”
陈茂怒火冲天,今日要不是他得知消息有人借怀仁煤之名贩卖碎煤,及时赶来制止!
可能怀仁煤的名声就此损毁,那他以怀仁煤来救济数十万灾民性命的计划便彻底完蛋,届时不光灾民无法过得去寒冬,可能连他自己的脑袋也要不保!
可恶,可恨!
顺天府尹章直钟亦是目光冰冷,在一旁说道:“与他废话什么,扭送府衙,秋后问斩就是!”
对待这种害人精,杀了最痛快!
“陈大爷,饶我一命。”
吴峥一听要秋后问斩,瞬间吓得瘫痪在地,他知道自己做的事害人不浅,说成草菅人命也不为过,可他只是想赚点钱治他的好兄弟啊……
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
“等一下,在本官的地盘抓人,可曾问过本官的意思?”
这时,沉默的元景开口了!
“元大人,救我!”
吴峥一听,喜极而泣,赶紧说道:“我爹是户部尚书,他能保你前途无限!”
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吴峥极力挣扎了起来。
听到吴峥此番话,元景心中一喜,看来自己救下吴峥的决定是对的!
“吴少爷莫慌,谁是谁非,当是对簿公堂,不应被人屈打成招!”
元景一句话,就要颠倒黑白!
“来人,去报官,此事当由府衙处理而不是他陈茂来执行!”
元景吩咐属下去叫人,意图保下吴峥。
只要能将吴峥救下,即便去了朝堂之上,相信户部尚书吴华升也能施展手段保住吴峥的小命!
陈茂眯着眼,好一只大老鼠,竟敢当着顺天府尹的面颠倒黑白。
“是大人!”下属领命,起身就朝着营地外跑去,准备报官求救。
这时,顺天府尹章直钟一抖常服,拿起身后阿奴奉上的顶戴花翎,一身府尹衣袍披上,冷声道:“报官?本府就在此,尔等要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