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后续,我顶多失去了达拉布这个合作的机会,我还有其他的胡商可以欺骗。”
楚伟良没有一点犹豫,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够胆识,不愧是江南楚家的嫡长子!”
钱文宇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如果是他,怕现在已经被达拉布给赶出来。
一斤四五十两银子的香料,能被楚伟良砍成七两银子一斤,真是奇迹。
不过钱文宇这商人的鼻子也嗅到了一丝金钱的味道,他搓着手继续说道:“楚公子,你看今天我老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吧?”
眼皮一跳,楚伟良看到钱文宇那‘腼腆’的笑容,顿时了解到其想法:“钱掌柜,咱们都是熟人,有话你就直说吧。”
“这个……今日这万斤香料,我估计陈茂也不会全部要走,如果有多的话,我是说有多的话,可否分我一些。”
钱文宇嘿嘿的笑着。
楚伟良便是点头说道:“这没问题,如果有多的话,可以按照三十两一斤的价格卖给你。”
“三十两一斤?”钱文宇的脸顿时阴沉了起来。
“哈哈哈,钱掌柜我跟你开玩笑呢,原价给你就是。”
看到钱文宇瞬息万变的脸,楚伟良就不打算跟钱文宇开玩笑了。
“那太好了,多谢楚公子,届时剩下多少老钱我都要了。”
钱文宇搓着手,已然期待着来年香料转手大赚一笔了。
“钱掌柜客气了,这事也是托你的福,回头有多余的一定给你。”
“哈哈,楚公子爽快!”
楚伟良与钱文宇搭肩搂腰,仿佛多年的兄弟一般,有说有笑。
实际上二人在同一时间都在心中腹诽对方:狗东西!
……
陈府。
章直钟坐着马车来到了陈府外,
“这不是章大人嘛。”
这来到门外准备出去办事的徐管家看到了章直钟的到来,立马上前扶住刚从马车上下来的章直钟。
阿奴站在一旁,说道:“徐管家,我家老爷想要见你家少爷。”
“阿奴,说错了,我是来拜访陈太傅的。”
咳嗽了一声,章直钟来见陈茂这个晚辈,自然不可能说的那么直白。
徐管家自然明白意思,哈哈一笑道:“章大人,今日老爷不在,要不我去请少爷来招待您?”
“甚好。”
章直钟见徐管家给了自己面子,点了点头。
“那您稍等,我去通禀少爷。”
徐管家立马安排护卫将章直钟和阿奴接进了陈府大堂,而后自己快步来到书房外。
“少爷,顺天府尹章直钟章大人到访。”
陈茂正在书房之中端详着西南运输的线路图。
这线路图是昨晚卢兆祺彻夜绘制出来的,上面标记了西南很多山山水水的路线,不过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例如——画的太烂,陈茂有些看不懂。
“章大人,他来做什么?”
陈茂收起图纸,便是纳闷这章直钟不好好的在顺天府查办那些悍匪,怎么有空来找自己。
“让章大人稍等,我这就去见他。”
说着,陈茂收拾一下,就走向前堂。
不一会儿,陈茂就见到了正在前堂饮茶的章直钟,再看他似乎是空着手而来,立马就是不爽了。
来找自己连点礼物都不带,真过分!
“章大人,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陈茂皮笑肉不笑的招呼起来。
章直钟一眼就明白陈茂是在调侃自己,说道:“老夫听闻太傅即将远行北疆,趁太傅未走前来看看,不可吗?”
“找家父啊,他不在,您要不改日再来?”
陈茂佯装不懂章直钟的说辞,挥手就是要送客。
同时亦是腹诽一句:来找咱就直说呗,说什么见老爹,真是条老狐狸!
“老夫都来了,你不能让老夫喝杯茶再走?”
看到陈茂一点不礼貌的样子,章直钟见状腆着个老脸,老老实实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老夫此番前来没带什么礼物?阿奴,把准备好的礼物端上来。”
唤出身后的阿奴,只见阿奴端着一个胳膊大小的檀木盒,极为小心的将其递到了陈茂的面前。
“收下吧。”
章直钟瞥了一眼陈茂,很得意的说道。
“哎哟,章大人您这也太客气了,送这么大的礼物,怕是值几个钱吧?”陈茂见这么一个大盒子,立马就乐开了花,对章直钟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不值钱,几百两银子而已。”
但当陈茂将盒子打开要看一看其中的物件时,章直钟又是阻止道:“陈佥事,这东西嘛待会儿再看就是,我们先聊聊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
陈茂一只手已经按在了木盒的扣子上,心里却是想这章直钟一穷二白的样,拿出几百两银子买的东西能是什么好宝贝?
但当听到‘重要之事’时,又是一愣:“章大人请讲。”
随后陈茂就一把将盒子打开,只见盒子里摆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葫芦,在这么一个典雅奢华的盒子内静静的躺着。
瞪大了眼,陈茂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葫芦?”
章直钟老脸一红,咳嗽一声:“此乃保存千年的葫芦,传闻是昆仑山上道祖的伴身之物,尤为贵重。”
听着章直钟说着没边的瞎话,陈茂将这巴掌大的葫芦拿起来,提溜着葫芦尖,说道:“章大人,您觉得我会信这胡话吗?”
“什么叫胡话,陈茂这葫芦可玄奇的很啊。”
“可葫芦藤都是绿的,昨个刚摘下来的吧?”
陈茂一脸鄙夷的看着章直钟,又将葫芦放下,指了指这个豪华木盒说道:“我的章大人,我看这葫芦不值钱盒子顶几百两银子吧?”
面对陈茂的鄙视,章直钟很快理智了下来,迅速辩解道:“多多少少都是心意,陈佥事就不要挑剔了。”
见过有人拜访送吃喝玩的,也见过有人送金银珠宝的,今天头一次见到有人拜访带着一个葫芦来的。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陈茂将木盒放下,叹了口气说道:“章大人,也就是您老送这玩意儿我不生气,要是换了别人,我早把他关锦衣卫大牢里审讯一下是不是匈奴派来的间谍了。”
章直钟嘴角抽搐,这陈茂的嘴可真是欠啊。
“章大人,您说,有什么大事要问我啊。”
陈茂见章直钟不再说话,也就不再追究葫芦一事了,反正来者都是客,他陈茂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回头抓到章直钟的把柄,一定要好好整整他!陈茂又在心中补了一句。
“陈佥事,老夫此次来只是想问一下那贼首卢兆祺现在何处。”
章直钟见陈茂不再纠缠,赶忙询问起正事。
“他啊,现在在后院绑着呢。”
陈茂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还顺手打了个哈欠。
“陈佥事你可不要随便将他放走了,此人阴险狡诈,曾杀害西南府衙不少官兵!”章直钟提醒道。
“放心,他现在归降于我,我会好好鞭打一番,让他好生悔改。”
“好生悔改?陈佥事莫非想要留着此贼首!?”
听到陈茂竟然想要将卢兆祺给洗白,顿时震惊。
“怎么,不行么?”
陈茂眯着眼,俨然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
看着陈茂这般表情,章直钟摇摇头叹息道:“此人凶恶,你若放他回西南,必是放虎归山,不可能再听命与你!”
“听命?我为何要让他听命,我只需要让他给我当一个探路人就好。”
陈茂笑吟吟的说道。
这卢兆祺穷凶极恶,能够在黑水匪内有一定地位,必然是身上有不少孽债之人,所以陈茂一开始就想杀了他,但他给的西南航路图让陈茂又是觉得有一定价值。
虽说自己看的不是很明白,但他还是得留着卢兆祺,回头让他当一个探路先锋,得到真实的情况之后,陈茂才会选择将这个家伙宰了。
“陈佥事,这种歹人可千万不能放过了。”
章直钟自知陈茂有自己的想法,仍然是苦口婆心的想要陈茂回心转意。
陈茂打量了一眼章直钟,随后说道:“章大人,有些事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我既然让卢兆祺活着,就一定会有办法治他。”
说完,陈茂又是问道:“章大人,如果你今日来只是想了解这个话,那我回答完了,您可以回去了。”
“不是,老夫来这里还是想跟陈佥事聊聊这京城现在的情况,想要问问陈佥事最近京城内的变动有何了解。”
随着章直钟的这句话钻入陈茂的耳中。
陈茂顿时心生警惕,难道章直钟发现了自己的丐帮耳目?
这话明显就是想要从陈茂口中套出一些京城内的消息!
“章大人,这京城的事我怎么知道呢,我只是一介锦衣卫佥事,连宫里的事都管不着,更别提京城里的,你应该去问问金吾卫啊。”
陈茂慵懒的回答道,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可这并不能影响章直钟的判断,只见章直钟走到陈茂身旁,压着嗓音低声说道:“陈佥事,连这些乔装入城的悍匪行踪你都能了若指掌,京城内的变动你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