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更廉价的价格，才能获得与陈茂的合作。
楚伟良走出陈府，神色黯然。
没想到自己争论了半天，想要以极为低廉的价格来获取到陈茂的合作，甚至是庇护，得到的却是对方得寸进尺的压价。
“公子，我看您还是放弃吧。”
钱文宇走在楚伟良身旁，语气平和的说道：“陈茂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不想跟您合作，若是愿意怎么可能会如此谈价格呢。”
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楚伟良的诚意压榨，这摆明就是不合作了。
“让我再想想，我从他人口中得知陈茂不是这种卑鄙之人，他不断的压榨人并不是绝对的拒绝！”
楚伟良俨然入魔一般，脑子里不断回应陈茂的话。
“一斤香料十两银子，如果陈茂一口气要一万斤香料，那就是十万两银子！这是卖给陈茂的价钱，想必楚公子是准备倒贴银子来收购香料，老钱我猜的没错吧？”
钱文宇继续开口，已经是将楚伟良的小算盘说的明明白白了。
卖给陈茂一斤香料，楚伟良最起码要自己垫付三十到四十两银子，十几斤还好说，如果陈茂一开口就要万斤？
那就是三四十万两银子！楚家已经陷入窘境，现在几万两银子都捉襟见肘，更别提几十万两！
楚伟良苦笑道：“钱掌柜，您也是道上的人，这香料哪怕压价也压不到哪里去，毕竟物以稀为贵，很多胡商从西域带着香料而来，还没入京就会被当地的商人先抢掉大半，剩下的这些残次品才会流入市场，可即便如此价格也是高得吓人。”
“我是有垫钱的意向，但我想跟胡商建立起合作来将价格压低，这样香料就会减少一部分损失，顺道满足了陈茂的需求，必然能让陈茂助我一臂之力，可惜啊我未能达到他的要求。”
楚伟良用心良苦，他就是跟陈茂合作，打着陈茂的招牌在江南办事，以此将生意盘活不再被江南诸多商会打压至深，导致最终没落！
这是楚伟良的想法，可同样的他没有达成一个前置条件，完成陈茂的要求。
更低价格的香料……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更别提自己即便是舍身把银子扔进去砸一个合作机会，怕是陈茂的第一批香料采购要求，他就要一穷二白了！
还没等几家江南的商会排挤，自己便已经宣告破产了。
“哎，楚公子，老钱能力有限，多的不说望自重！”
抱拳告别，钱文宇坐上马车，伴着夜色走了。
楚伟良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陈府，高耸的大门，威严的门匾犹如一块巨石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公子，我看您还是去找您楚家的表亲求助吧。”
吴老三憋着一肚子火，说道。
“老三别瞎说话，公子自有安排。”吴老二呵斥了一下吴老三。
吴老三一脸幽怨，嘀咕道：“那陈茂明显就是不想帮咱们公子，我看那压价什么的，纯粹就是他异想天开，那香料什么价格，他凭什么敢开口要更低的价格？”
“你，闭嘴！一切听公子的！”
吴老二被吴老三顶嘴顶的哑口无言，毕竟说的是实话，大家都看出来陈茂是在刁难楚伟良。
可楚伟良却十分倔强！
“公子，我看您还是放弃吧。”
上了马车，三人准备回客栈休息。
马车上的楚伟良却是神情凝重一句话都不说，就好像在努力钻研某种东西一样。
就算是冷静沉着的吴老二也只能是好言相劝：“那陈茂即便是给您机会，那投进去的银子必然巨大，说不定能让楚家为数不多的钱两烟消云散。”
对于陈茂，吴老二和吴老三都是不相信他的。
毕竟他们不了解陈茂的为人，即便是道听途说他为人正直云云，但依旧是个未知数。
在这样的家伙身上下注，实属风险太高。
楚伟良摇摇头，恨恨的说道：“若那些亲戚有用，我们楚家也不可能落入这种田地，我楚家鼎盛时个个对我恭敬有加，现在我楚家衰败，他们见到了的样子你们也都看过，生怕我赖上他们一样！”
在来京城的路上，楚伟良也曾找到其他亲戚帮忙，可惜得到的结果十分遗憾，要么是身体不适不见客，要么就是趁机要挟宛若强盗！
这让楚伟良清楚了什么叫‘亲戚’！
吴老二不说话了，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他一个码头管事也帮不什么忙，只能等着楚伟良想清楚，自己走出来了。
忽的，楚伟良想到了一些情况，顿时脑子里有了注意，便是说道：“老二，你可知道这京城里的胡商在哪里？”
“胡商？那得去找钱掌柜的，他应该清楚的很。”
吴老二摇头，他虽然来过几次京城，但对这些胡商的了解还是比较浅薄的。
吴老三看到楚伟良这般表情，当即问道：“公子可是有了法子？”
“有一些，但需要去印证，我们去找钱掌柜，问他要胡商的地址，今晚我们就要去！”
说着楚伟良就拉开车帘意图调转车头去找钱文宇，可这时车夫却是说道：“这位少爷，别乱跑了，马上就要宵禁了，若是一不小心被府吏给抓着，说不定就要被抓走了。”
“宵禁？京城这几日不是没有宵禁吗？”
楚伟良一愣，京城寒冬腊月怎么会有宵禁。
“传闻有贼匪潜入城内，官府为了快速抓到贼匪，所以晚上开始宵禁，您没看这街上的府吏多了不少么？”
马夫一边牵着马，一边指了指路上在巡逻的士兵。
楚伟良一看，无奈一叹：“今晚就算了吧，明日再去找他们，先回客栈。”
“好嘞。”
车夫应道，马车平稳的驶向附近的客栈。
……
陈府内。
送走了钱文宇等人，陈茂坐在椅子上享受着煤炉的温热，身体舒展了起来。
这时，一名仆人走上前来，将一封书信拿了上来。
“少爷，工部侍郎姚万明大人加急来信。”
仆人说的很清楚，是姚万明送来的急报。
陈茂提起腰杆，将手里的信件拆开，瞥了一眼之后脸色凝重起来：“这群匪徒竟然乔装打扮进入了京城内。”
“徐管家。”
陈茂朗声呼唤。
不一会儿，徐管家从大堂侧门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少爷，有什么吩咐？”
“加固这几日府上的巡查，不要让一些贼人进来，特别是我爹的屋子，这两日要增派人手保护。”
陈茂严肃的说道。
因为他有暗卫保护，面对这些匪徒倒是不怕，但如果对方趁机抓住自己的老爹陈居正，那事情就麻烦多了。
所以陈茂现在就是要让府上的部曲严加保护陈居正，务必确保陈居正未来几日的安全，等老爹远赴边疆，他就不用担心了，毕竟出行数百人，还能怕这十几个匪徒？
“少爷，可是有危险？”
徐管家一听，有些纳闷的问道。
“城内进来了一批匪徒，听工部侍郎说他们的目的是找我。”
陈茂淡淡开口，寻思要不要明日出去一趟，这几日在府上呆的也有些乏闷了。
这坐以待毙似乎不是很好。
“啊？”
徐管家一听，登时吓了一跳，赶忙就说道：“那我现在就增派人手保护老爷和少爷的安全。”
“不用太过担心，我的房外无须派人保护，我有其他人保护。”
陈茂淡淡的说道。
“是，那我这就安排部曲去保护老爷。”
徐管家听闻，便知道陈茂有人保护，也不再多说赶忙去吩咐部曲们守在陈居正的门外。
与此同时，陈府外的巷子口里。
两名蒙面人出现在其中，他们走路小心翼翼，观察四周而后把目光看向了陈府大门，看到大门外灯笼高挂，还有两名部曲值守，便是钻回巷子里。
当两名蒙面人走进巷子里后，便有另一个人出现在他们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能潜进去吗？”
“老大，有点难啊，这陈府四周有巡逻队，门口还有家丁守候，我们这些人怕是闯进去有点难办。”
一人回应道。
就刚才围绕着陈府兜一圈的功夫，他们发现这陈府的防护甚是严密，根本不似一般人家的府邸，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潜入。
卢兆祺眉头紧皱，他确实有些鲁莽了，这陈府明显就是朝廷重臣的府邸，怎么看都不像一般大户人家的宅子。
对方院子里必然有不少家丁护卫，强闯进去根本不现实。
“那……”
另一蒙面人迟疑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混账，回去？你想让二当家把你给活剐了吗？”卢兆祺瞪了一眼，却是一不小心扯到了胸前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那咋办，这根本找不到进去的法子啊。”
蒙面人无奈。
“明天让兄弟们轮流来这陈府盯梢，先把陈府人的出行规律给记下来，而后找机会伺机下手，把那陈茂抓到后逼问申婉君的下落！”
简单一想，卢兆祺决定使用最蠢也是最直接的办法，蹲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