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昨日那河安军来到军营之外,打算劫人的时候,他们便已经使出了这震天雷,而且和以往不同的是,昨天来到这里的人之中,还有一个意外来客。”
言康和稍稍停顿了一下。
见到蜀王投来了疑惑的目光,他这才继续说道:“昨天河安军动手的时候,林宋也同样在场,而且第一个拿出震天雷的人,分明就是林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出自林宋之手。”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蜀王却微微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林宋研制出了这震天雷?”
他的脑海中又想到了此前对林宋的了解,这一瞬间,他似乎觉得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林宋既然能够研制出玻璃,那研制出这震天雷,对他来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一想到林宋,蜀王的心里就更加的窝火了。
这小子不仅带着秦军入国,毁了他想要再续王爵之位的心思,而且还拐走了他的孙女,现在更是研制出震天雷来坏他的好事。
像这样的人,简直就好像是专门为了对付他而生的一般。
他就这么捏紧了拳头:“好你个林宋,老夫此生还是第一次如此憎恨一个人。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他说到这里,一旁的言康和却忽然凑了上来:“世叔,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讲。”
“废话少说,想讲就讲。”
蜀王没好气的说道,那言康和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世叔,这一次河安军东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进了天明省,我在天明省还算有些势力,只不过之前信不过他们。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法对我怎么样了,所以我倒是可以联系他们将这林宋给抓回来,就算再不济,也能找到他的位置,那想要弄死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言康和说到这里,因为心中太过激动,身体已经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
对他来说,林宋自然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这林宋的手段太过诡诈,所以他一直都拿林宋没什么办法。
但是现在,他和蜀王都同时恨上了林宋,言康和自然可以借助蜀王的力量来对付林宋。
蜀王听到这里,显然是有些犹豫,但稍加沉思之后,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只要你能想办法把这林宋给弄死,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帮助。”
“好,小侄定不负世叔所望。”
言康和双手抱拳,恭敬的对着蜀王说道。
而另外一边,河安军一路东去,这一夜的功夫,倒是已经穿过了河安省最边界的河春府,来到了宣化府的附近。
虽然还没有进城,不过他们暂时倒是可以松口气了。
这一次,整个大周东边沿海一带的省份,都没有受到蜀军的影响,等到林宋来到宣化府外的时候,依稀可以瞧见,这里的百姓们一个个的都生活的格外自在,仿佛京城那边发生的事情与他们本来就无关一般。
在一片茂盛丛林之中,宁柯带着他身边最亲近的几名士兵,这会儿正在半山腰的一个平台上。
在他的面前,陈列着一地的尸体,而宁柯的目光落在这些人的身上,眼眶已经是一片通红。
这些人,自然就是昨天夜里和蜀军交战时,不幸身亡的河安军士兵。
只不过,虽然宁柯没说,但是身为战友,其他的士兵自然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尸体留在原地,所以也全部都给带了回来。
现在他们找到了个安静的地方,自然是要将这些死去的战友给好生安顿。
“兄弟们,你们都是大周的好男儿,那蜀王叛乱,定然不得好死,有朝一日,我定会帮你们报仇。”
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杀气,四周还有不少的伤员,看着这一幕,也都忍不住眼神通红。
“好了,宁将军,为国死,乃是死得其所,想来他们九泉之下的亡魂,也都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吧。”
林宋见到宁柯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他前世的时候在警局工作,也曾经见到过有战死的战友,眼前的这一幕让他触景伤情,眼眶也悄然间红了起来:“这么多人的尸体,若是就这么摆在这里,极有可能会引起瘟疫,依我看,倒不如将他们的尸体都给焚烧,再找个地方埋下。”
林宋小心翼翼的说道,虽然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大周的英魂,可是如果处理不当的话,也很有可能会牵扯到其他人。
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尸体的完整自然是十分看中的,所以如果宁柯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
不过让林宋没想到的是,宁柯倒是并没有拒绝,他稍加沉思之后,这才点了点头:“也好,反正人都死了,留着尸体也丑死了,倒不如一把火烧了,也算给他们一个好的归宿。”
他说到这里,四周的一众士兵虽然心中颇为不舍,但他们也明白林宋所说的道理,自然也只能强忍着心中悲痛,在四周的树林之中找来了不少的柴火。
眼瞧着这些尸体一具跟着一具的被丢进了火堆,在场的这些士兵也终于是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等到火焰熄灭,火堆之中留下的,也就只剩下了一片灰烬。
“青山有幸埋忠骨,唉,愿你们来世不要再遇到战乱吧。”
林宋看着这一堆灰烬,有些沉重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旁的宁柯却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一个青山有幸埋忠骨,反正人早晚会有一死,比起以后死的不明不白,倒不如现在死得其所来的更好。”
他的笑声之中带着几分苍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角也有晶莹的泪珠滴落了下来。
饶是这堂堂七尺男儿,先前浑身是伤都没有抽一口冷气的宁柯,在这般情景之下,也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只是他所说的这番话,也不知是当真如此想的,还是在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