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们的理解,犯下这桩案子的人分明就是陈康的冤魂,可是陈康都已经死了,又要怎么审呢?
总不能是把陈康的冤魂给抓过来审讯一通吧?
所以在许多人的心中,都对这一桩案子有些好奇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明德府府衙的门前,都已经是人山人海,许多人都凑在这里,想要看看这桩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当他们来到了明德府的门前,才发现在大堂之中,除了他们的知府钟跃清之外,竟然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这人正是林宋。
见到四周有许多人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林宋也清了清嗓子,对着四周的众人解释了一番:“在下林宋,因为这一次涉案的人和钟跃清钟大人有亲缘关系,按照大周律法,本该是不能审案的,便由在下来代为审讯。”
虽然林宋现在已经没有了一个确切的官职,但是他的名字依旧还在吏部挂着,而且因为之前抵御叛军的事情,如今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头。
倒也真算得上是天下谁人不识君了。
门外有人开始讨论了起来,就在这时,在大堂的侧边,已经有衙役将犯人给押了过来。
那三人被押到大堂正中,郑钟思的身上还有些湿漉漉的,是因为他之前被刘青竹给打昏过去之后,也不知道是他太能睡了,还是刘青竹下手太狠,竟然睡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眼看着就要到审案的时候她还没醒来,才干脆用一盆水直接把他给泼醒了。
“咦,那不是郑二哥吗?”
“对呀,还有那个,那个男的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是柴良才?”
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了这三人的不对劲,都纷纷有些惊讶起来。
“还有那个女的,那个女的怎么那么像是...像是钟大人的小妾秦鸢儿啊?”
秦鸢儿本身就是江南女子,而且还是明德府的本地人,因为有一天在逛街的时候被钟跃清撞见,第二天钟跃清就上门提亲,把秦鸢儿给娶回了家中。
但是这之前,秦鸢儿就已经是整个明德府有名的美人,所以认识秦鸢儿的人自然不在少说。
但是他们能认出这些人并不奇怪,比起这个,更奇怪的是这些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的时候不是有传言,这三人都在大火之中殒命了吗?怎么还好端端的在这里?”
“而且他们还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说他们该不会是...被钟大人从阴曹地府里拖出来的吧?”
四周的众人都纷纷开始讨论了起来,而且他们讨论出来的结果,也越发的离谱。
不远处的林宋听到这边的讨论,忍不住感到一头的黑线。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些人竟然都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
不过林宋当然不可能让他们继续讨论下去了,不然的话,谁知道会讨论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来?
他顿时抓起手边的惊堂木,就这么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只听‘啪’的一声,四周的众人也都在这时一愣,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见到他们安静下来之后,林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表情也很快变得严肃下来:“堂下何人啊?”
可是那三人虽然都歪东倒西的跪在地上,却一个个都别过头去,没有人敢说话,就连性格应该是最为柔弱的秦鸢儿,也都在这时低着头。
看着他们不肯说话的样子,林宋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但是他很快便冷笑了一声,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他当然也有对付这些人的办法:“来人呐,一人各打十个大板,我看他们交不交代。”
林宋说到这里,那三人的表情果然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押门两侧的衙役也都有些犹豫了起来,就算眼前这三人现在是罪人了,可是他们之前也都是互相认识的,而且和这些人关系还不错。
现在让他们动手,他们当然有些于心不忍。
在林宋的身旁,钟跃清更是急得露出一张哭丧的脸庞:“鸢儿,你快说啊,你只要说出你的名字不就好了吗?”
不管这一次盗窃库银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要秦鸢儿咬紧牙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倒其余两人身上,自然不会有太大的风波。
等案子审完之后,他自然可以动一下手脚,把秦鸢儿的罪名划掉。
就算到时候他不能继续将秦鸢儿纳为妾室,也可以另买一处住所,与秦鸢儿幽会。
可是秦鸢儿咬死不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别说林宋现在要打板子,就算因为这事让他罪加一等,那也是理所应当。
可秦鸢儿听见钟跃清的话之后,却依旧不为所动。
钟跃清终于是急了,竟然直接从台上走下,来到了秦鸢儿的身旁,伸手就要去抓秦鸢儿的肩膀。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柴良才竟然在这时直接跳了起来。
只见他一把推开了眼前的钟跃清,冲着钟跃清大吼了起来:“不许动我的妻子!!!”
这一声大吼自然是响彻整个衙门,一时间,整个衙门内外,都是一片哗然。
他们刚才分明听到柴良才说秦鸢儿是他的妻子,可是整个明德府谁不知道,钟跃清对秦鸢儿有多宠爱?
那钟跃清被柴良才一推,竟然连连倒退几步,还是他身后一名衙役上前扶住了他,才让他没有摔一个屁墩。
林宋的目光倒是变得有些玩味了起来,想要看看钟跃清被自己手下给绿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林宋打死也没有想到。
钟跃清在被衙役扶住之后,整个人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但是好一阵子之后,他才再一次看向了秦鸢儿。
“鸢儿?这是怎么回事,你难道已经不爱我了吗?”
“...”
听到这话,林宋顿时忍不住拍了一下额头。
他想过这钟跃清可能会辱骂秦鸢儿,或者暴打柴良才,甚至还有可能会暴打秦鸢儿,但是怎么也没想到,钟跃清最后竟然只是一个轻飘飘的问题。
这厮未免也有点...太痴情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