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可能吧?”
苏咏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看当时那黑衣人的动作,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出乎预料才会留下这么一件东西的。
可是除了这么一个解释,似乎别的解释也都有一些苍白了。
看着手中的存单,林宋在犹豫了有一会儿之后,这才忽然叹了口气:“既然我们都想不明白对方的目的,那倒不如别想了,我们回头调查一下这张存单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就知道了?”
林宋说着,指了指存单角落上的银号章子。
存单这种东西,每一家银号都有属于自己的防伪手段,寻常人根本无法复制。
看着银号角落里的标志,应该是宝通银号出的存单,既然知道了是哪家银号的东西,那回头去调查清楚不就可以了。
这个提议倒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可,现在他们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想要破解这个案子,自然要主动出击寻找更多的线索。
想到这里,众人的表情也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原本林宋还想好好睡上一觉,可是有了刚才的事情之后,这会儿也已经是睡意全无,虽然已经躺在了**,可也还是在睁眼看着天花板,脑海中回忆着自己这两天得到的东西。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的是,江州省官盐倾翻一案的背后,肯定和那些个私贩官盐的人脱不了关系,而且运输官盐的船只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就算是触礁也很难沉船,在这江淮河上竟然接二连三的沉船,说不定这就是那帮人的所作所为。
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这帮人的胆子可就太大了。
林宋又没来有的想到了前世那个让所有大学生都要记住他名字的思想家所说的话,如果给资本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他们就敢践踏一切世俗规则。
现在看来,这话就算是放在另一个世界,也同样适用。
至于李江河的死,随着这张存单的出现,也已经可以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了。
甚至很有可能,他还和那些私贩官盐的人暗地里有些来往,至于是分赃不均杀人灭口,还是罪行败露之后栽赃陷害,那就不太清楚了。
各种各样的可能,一幕幕的场景就这么在林宋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太阳已经来到了半空中。
也就是说,他这一觉竟然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一旁的刘青竹等人早已经醒来,虽然昨天还陪着林宋熬了夜,但是刘青竹这会儿却是精神抖擞,不得不让人羡慕习武之人的精力充沛。
见到林宋醒来,一旁的刘青竹连忙走上前来:“大人,就在刚才的时候,崇明府府尹江鸿年已经来找过你一次了,说是想要见你一面。”
“嗯。”
林宋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并不觉得意外,而且他也正有事要找江鸿年问个清楚,这会儿自然不会拒绝。
一番洗漱之后,林宋也不在房间里多做停留,在刘青竹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了崇明府府衙的内堂之中。
虽然府衙比县衙要高出一级,但是大致的结构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在大堂之后就是内堂,内堂则是平日里接待官员,以及审讯一些不对外公开案件时所用的地方。
等林宋来到内堂之后才发现,苏咏已经来到了这里,而在他对面的,则是一脸紧张兮兮的江鸿年。
见到林宋进来,江鸿年这才带着一脸谄笑的站起身来:“林大人,昨夜休息的可还好啊?我和苏御史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林宋这才看向了一旁的苏咏,就瞧见苏咏已经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林大人,我和江大人刚才已经喝了两杯茶,就等你来聊正事呢。”
听他的语气,显然是打算等到林宋来了之后再问别的事情。
林宋这也点了点头,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目光却已经落在了江鸿年的身上。
江鸿年这会儿还弓着腰不敢起身,听见林宋让他坐下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可是他面上的表情却依然显得有些紧张:“大人,昨日江某遇到了些事情,有些失态,还请大人勿怪。”
他的目光闪烁着,不敢去瞧林宋,但就在这时,林宋却打断了他,反问道:“江鸿年,你可知道我和苏御史两人此行来到江南,是为了什么?”
“这...”
林宋的这个问题让江鸿年顿时一愣,摇了摇头:“大人,小人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我来到这里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有关于前任江州省巡按御史李江河之死,我这一次就是要查个明白,还有江州省眼下官盐缺货,这个问题事关民生,也不能有所怠慢,必然要想办法解决。”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表情显得有些阴沉,让江鸿年变得更加紧张。
就在这时,林宋却转过头瞥了一眼苏咏,苏咏顿时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没错,那李江河据说是在江淮河边上暴毙,被野狗给分尸,可是正常人都不会大半夜跑到江淮河去吧?”
“而且,就算是去了江淮河,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被野狗给分尸了呢?那些个野狗纵然凶恶,可是一个个饥肠辘辘,再加上李江河李御史的身边肯定也有守卫。”
“难道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李御史被野狗咬死?”
“这...”
苏咏直白的问题,让江鸿年竟是为之语塞。
一旁的林宋死死地盯着江鸿年脸上的表情。
可就在这时,他却瞧见江鸿年似乎是暗中松了口气。
林宋前世的职业乃是法医,他还在大学里学习的时候,就曾经因为兴趣接触过一些心理学,所以对此也有所了解。
刚才江鸿年的表情,分明是放松警惕时才会露出的微动作。
虽然说这样的分析并不一定完全准确,可还是让林宋感到有些诡异。
他不禁皱了皱眉,心中自然是感到格外的诡异。
与此同时,江鸿年也终于开口回答了:“苏御史,此事我也是道听途说,在李御史遇害之后,我只是替他办好了后事,可是当日的情况,我实在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