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林宋一时间也有些害怕自己漏了哪一条,干脆用纸笔全部都记了下来。
在把这些东西都给记下来了之后,林宋这才退出了停尸房。
刚才他在分析的时候,并没有瞒着刘青竹,所以刘青竹也已经知道了林宋大部分的想法。
“大人,那我们现在,应该是去找那个钟跃清?”
“不。”
林宋摇了摇头:“在这之前,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他所说的另外一件事情,自然指的是先去卷宗房找找有关于陈康一案的卷宗。
不过林宋倒是不担心这卷宗已经丢失,因为按照大周的律法,这些卷宗每年都由朝廷发放,每一本都有属于自己的编号,甚至里面的纸张都有各自的页码,就算写错了也绝对不能撕掉重写。
朝廷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检查,如果发现页码有缺损掉换,那负责的官员轻则丢了乌纱帽,若是严重的话,可就直接掉了脑袋。
在卷宗房里寻找了一番之后,林宋果然找到了之前有关于陈康一案的线索,可是在看到这卷宗里面记载的内容之后,林宋却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这卷宗上记载的内容,分明对这件案子的描述简单到了极点。
几乎是每一件案子都必须的破案过程,记载的极为模糊,至于证据和赃物下落,更是只字未提。
可就是这么一桩漏洞百出的案子,竟然还真的顺利通过的审查,最后由钟跃清做出了判决,将陈康问斩。
在看完了案子的卷宗之后,林宋更加可以确定,这件案子根本就是一桩冤案,也难怪那钟跃清那么害怕。
林宋只感觉心中一阵愤怒,这钟跃清拿着国家的俸禄,不仅做不好事情,竟然还要冤枉好人。
他自然是收起卷宗,便直接朝着钟跃清的住处,去找他质问去了。
钟跃清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事实上他最近的表情一直都是这样,特别是在秦鸢儿出事之后,他的心中一方面因为秦鸢儿的死感到格外的伤心,另一方面也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是下一个遇害的人。
现在见到林宋突然出现,他自然也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林大人,你怎么突然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向林宋问道:“难道说,大人你已经有了什么发现吗?”
看着钟跃清的表情,林宋不禁一阵无奈,也不知道朝廷到底是怎么挑选官员的。
这钟跃清在自己的治地出了命案之后,整日都只是躲在家中不敢出门,破案的事情竟然指望一个外来的人。
不过,他既然那已经从朝廷离开了,对于这些事情当然不会过问。
比起这个么,他则是将自己刚才推理的时候记录下来的种种猜测和线索都给拿了出来,放在了钟跃清的面前。
紧跟着,他也给钟跃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讲述了一遍。
钟跃清就这么静静听着,等到林宋把事情讲完了之后,他却依旧还在沉思之中。
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大人,你的意思是,我的鸢儿还没有死?”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脸兴奋的表情。
看着他的这副样子,林宋也顿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自己讲述了这么多的案情,没想到钟跃清到最后最在意的,竟然是秦鸢儿的死活。
看着他的这副模样,林宋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人多半是已经没救了。
想到这里,林宋干脆也不再和钟跃清有过多的讨论,只是就这么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卷宗给拿了出来。
他将这卷宗直接摔在了钟跃清的面前,露出一脸冰冷的表情,这才向着钟跃清问道:“说说看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
钟跃清顿时愣在了原地,表情显得有些古怪,一时间摸不清楚林宋的意思。
但是林宋却并没有和他墨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照大周律法,像这样的案子从立案到结案,中间的过程肯定都十分麻烦的吧,可是钟大人,你这卷宗上面记载着的内容,似乎不太符合大周律法中办理这种案子的流程啊。”
林宋说到这里,钟跃清的脸色刷的一声变得惨白。
他的目光落在了钟跃清的身上,就这么冷冷的看着钟跃清。
钟跃清的身子已经逐渐开始颤抖了起来,但林宋却紧跟着继续问道:“钟大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没告诉我吧?”
在这个案子里,最关键的部分就是郑钟思的做法,郑钟思的母亲乃是钟跃清的妹妹,所以钟跃清不可能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知情。
面对林宋的质问,钟跃清张了张嘴,最后竟然扑通一声在地上跪了下来:“林大人...你快救救我啊,你要是不救我,我可就真的要死了。”
他说到这里,竟然已经是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
看着钟跃清的这副样子,林宋也不禁被吓了一跳。
这钟跃清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开始大哭起来了。
不过在林宋心中还感到十分疑惑的时候,钟跃清却已经在这时给林宋讲述了起来。
原来,就在昨天,钟跃清想着进府库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可是进了府库之后,他线索没发现多少,反而是自己被吓了一跳。
因为他在经过一番清查之后才发现,这府库之中,竟然又丢失了一千两银子。
这个惊天发现,自然是让钟跃清差点被当场吓死。
他到现在为止,心中都是惴惴不安的,现在被林宋逼问,他也终于是瞒不住了。
“林大人,先前我那外甥从府库中偷了些银子,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只不过我想到他到底是我的外甥,而且我妹妹和妹夫去是的早,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他,所以也只好由着他将这件事情推倒了陈康的头上。”
“可是我没想到,这小兔崽子竟然如此心狠,直接要把我这个舅舅往绝路上逼啊。”
钟跃清说到这里,已经是鼻涕眼泪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