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早就做好了碰壁的心理准备。
作为推销员如果是玻璃心的话,还能谈成什么买卖?
可平安镖局的镖头实在是欺人太甚,不惜揭开苏家以前的伤疤来羞辱苏铭,甚至还让管家把三文钱丢到了苏铭脚下。
“苏大少爷,这三文钱就当送给你的本金了。”
“希望苏大少爷能在赌坊里大杀四方,也不枉我们镖头对你的关心了。”
说完,管家大笑着回了镖局。
“你们非要作死,神仙也难救了。”
苏铭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平安镖局这种做派和格局,没把手弩卖给他们绝对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
不过镖头对他的敌意如此之大,莫非以前和苏家有什么过节?
回到客栈接上雅儿,二人踏上归途。
路上,苏铭思索许久都想不出答案,只能对身边的雅儿问道:
“雅妹,城东的平安镖局和我们有什么过节吗?”
雅儿愣了一下,表情有几分诧异。
“少爷,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我来苏家的第二年,老爷委托平安镖局运送一批货物。因为信得过镖头,所以老爷没拿镖单就直接付钱了。”
“结果这批货物半路上被劫匪抢走。镖局仗着我们没有镖单,一口咬定是老爷无事生非,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闻言,苏铭的眼神闪过几分寒意。
或许身体的原主人只顾着吃喝嫖赌,根本不关心苏家的大事小事,才对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既然让苏铭接手了这具身体,就必须要为苏家讨回个公道。
“雅儿,你还记得那批货物价值多少钱吗?”
雅儿掰着玉葱般的手指算了算,答道:“大概有四五百两吧。”
“当时丢了这批货物,老爷可是心疼了好一阵子呢。”
“五百两吗?”
苏铭微微颔首。
这笔账,他迟早要找平安镖局讨要回来!
回到城北,苏铭照例去一品阁买了一大堆肥肉。
“苏少爷,今天怎么没去北山打猎啊?”
自从把苏铭当成摇钱树后,刘长河对他的态度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反转,每天都巴不得嘘寒问暖。
苏铭借了辆推车装好肉,笑道:“以后我就不去了,不过你的生意过几天会越来越红火的。”
说完,苏铭和雅儿推着车回家去了。
到家之后,雅儿急忙去厨房准备晚餐。
苏铭拖着疲惫的身体将这些肥肉全部熬成猪油,然后按照高低两种不同的标准制作清洁灵。
如果想把清洁灵打造成爆款,必须要兼顾两个不同阶级的市场。
简单得吃了口饭,苏铭和雅儿将所有盆罐都装满了清洁灵,这才互相依偎着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苏铭起床后发现雅儿还在睡梦中,蹑手蹑脚来到院子继续制作手弩。
不知不觉忙活到了中午,苏铭放下手中成型的手弩,好奇得看向了卧室的方向。
按照雅儿的性子,就算前一天忙到半夜,也绝不会赖床太久的。
今天雅儿到正午都没睡醒,该不会出事了吧?
苏铭赶忙冲进房间,发现雅儿的表情极为痛苦,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苏铭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顿时大变。
雅儿的身体烫的很厉害,估计都有三十九度了!
也许是昨天在街上吹了凉风,晚上又忙活到大半夜,让她原本娇弱的身体直接受了风寒。
“我真是白痴,怎么到现在才发现!”
苏铭赶忙将雅儿抱起,疯狂朝着回春堂跑去。
回春堂是城北最有名气的药堂,老板白济世更是小有名气的良医,备受百姓崇敬。
其实,白济世和苏铭还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这位白神医,是他的前老丈人之一。
白济世的女儿白灵儿十九岁嫁入苏家,是苏铭的第一个老婆。
在苏老爷子去世,苏铭疯狂败坏家产的时候,白灵儿心灰意冷,第一个离开了他。
虽然回春堂和苏宅只隔了几个街口,可分别的一年来二人再也没有见过。
如果不是出于无奈,苏铭怎么也不愿再去找白济世自讨没趣。
当苏铭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回春堂门前,一杯茶水直接浇在了他的脸上。
“苏铭,你还来干什么!难道又想纠缠灵儿借钱去赌坊吗!”
“我白济世就算散尽家产,也绝不会再便宜你这个赌棍了!”
白济世站在门口,神色严厉得痛骂道。
在病人眼里,白济世心地善良,儒雅随和,几乎从没有情绪激动的时候。
可偏偏这个不争气的废物女婿,让白济世在几年内生完了一辈子的气。
苏铭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苦笑道:“岳父大人您消消气,我这次来不是借钱的。”
“雅儿她昨天受了风寒,今天身体烫得很,有劳您赶紧给她熬一副汤药吧!”
闻言,白济世铁青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哼,你们苏家的事与我何干?”
“灵儿离开你的时候我就发誓,以后绝不会出手救苏家的任何人!”
虽然白济世言辞凿凿,可苏铭了解他的性格,纯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好人。
苏铭陪着笑脸,讪讪说道:“岳父大人,以前的事都是我一人的过错,雅儿是无辜的。”
“您大人有大量,先出手救救雅儿吧。整个宁海城,恐怕只有您才救得了她了!”
白济世似乎很享受这种吹捧,冷哼一声道:“少啰嗦,赶紧把这丫头背进来!”
“得嘞,谢谢岳父大人!”
苏铭咧嘴一笑,赶忙将雅儿小心翼翼放在内室的**。
白济世坐下一旁把过脉,眉头不由得蹙紧了几分。
“真是混账!”
“这丫头病的这么重,你怎么现在才送过来!”
“你眼里除了赌坊还有什么?如果你中午没回来,这丫头八成就没命了!”
白济世一边痛骂苏铭,一边施针帮雅儿治疗。
苏铭哪里敢解释,况且确实是他疏忽了了雅儿,索性低着头默默挨骂。
半个时辰后。
白济世拔掉最后一根银针,松了口气。
苏铭赶忙将一块手帕递了上去,小心翼翼问道:“岳父大人,雅儿的病……”
白济世冷哼一声,说道:“已经没大碍了。不过这丫头的身体太过虚弱,需要好好调理,得开几服药回去慢慢吃着。”
苏铭连连点头。
白济世在药柜里检查了一番,突然惊呼道:“对了,有两味药材已经耗尽,灵儿她去山上采摘还没回来呢。”
“灵儿?”
苏铭的脑海中回想起一张冷傲的俏颜,心潮不由得澎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