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皇帝,就是个酒囊饭袋
“嗯,程爱卿此话,也有道理。”
刘钦元打了个哈欠,不耐烦摆了摆手。
“既然如此,就依程爱卿之意去办……”
然而,正当刘钦元准备下达圣旨之际。
殿外却传来一声洪亮的震喝,“陛下且慢!”
群臣不约而同转头一看。
正是身着新官袍的宿元明,大步流星走进殿内,毕恭毕敬跪在玉阶前。
“臣,武英殿大学士宿元明,奉旨南巡还朝,见过陛下!”
“宿爱卿,请起。”
刘钦元刚摆了摆手,程月河便冷声问道,“宿大人,老夫正准备向陛下请旨,查彻赤阳殿贼人,你为何阻拦?”
“呵,程国师,请注意你的说辞。”
宿元明冷然一笑,振声道,“禀陛下,臣此次奉旨南巡,巡至华阴城之际,发现其城主龙德涛表面忠厚正直,实则恶贯满盈,丧尽天良。”
“幸而在赤阳镖局谢掌柜的相助下,才得以斩杀奸贼,平安而归。”
“赤阳玻璃行,与赤阳镖局,皆是谢掌柜的产业,与贼寇赤阳殿绝无瓜葛。”
“仅仅只是名字,恰巧同样占了赤阳二字而已。”
程月河冷声道,“宿大人,你这话有些太武断了吧?”
“从赤阳殿的出现,到这赤阳镖行开张,前后不过一个月光景。”
“而且自临城至华阴城,仅仅只有二三百里之遥。”
“这世上怎么会如此巧合之事?”
说罢,程月河又对刘钦元说道,“陛下,不论这两家产业,是否与贼寇有染。”
“现如今临、华二城,已经遍地是赤阳,乃是铁证如山的事实。”
“为了我大夏长治久安,陛下也应当派人前去详查,防患于未然才是!”
宿元明怒道,“程国师,你堂堂柱国大臣,怎如此不晓事理?”
“人家赤阳镖局刚刚开张,才短短三日。”
“如若朝廷派兵查封,那岂不是败坏了人家的名声,断了人家的财路?”
“谢掌柜一片赤诚之心,乃老夫亲眼所见。”
“若朝廷诬其为贼,岂不是令忠良寒心吗?!”
程月河微微眯起眼睛,“宿大人,老夫只是担心,你着了奸贼的蒙骗。”
“本官虽上了年纪,但眼神好得很。”
宿元明背手而立,极为硬气,“老夫为官三十余载,如论奸贼,见得多了。”
“除却你的门生龙德涛外,还没有哪个奸贼能让我看走眼!”
两人各执一词,丝毫不让,使朝堂上气氛都变得剑拔弩张。
群臣见状,一个个都胆战心惊,连大气都不敢粗喘。
程国师身为陛下最为信任的心腹,可谓位极人臣,大权在握。
整个朝堂,若有谁敢与他硬刚,那也只有宿元明了。
程月河剑眉倒竖,浑身哆嗦不停。
宿元明则坦**从容,没有丝毫心虚。
正当群臣缄口不语,默默猜测着陛下会倚向于谁。
刘钦元却站起身来,淡淡道,“诸位,晚宴的时间到了。”
“正好昨日,匈奴客商进奉了二十坛西域美酒,甘醇清冽。”
“列位爱卿,先将这些琐事抛去,随朕前去痛饮几杯吧。”
说罢,刘钦元便一拂衣袖,转身便走。
群臣面面相觑,一个个都哭笑不得。
为数不多的几名忠臣,都忍不住叹息连连。
他们的皇帝,年轻时是何等英明神武。
筹措粮饷干练利索,审讯断案雷厉风行。
与镇北王一文一武,一内一外,一手打下大夏江山。
谁能想到,老了之后,竟然变得如此多疑昏庸。
活脱脱……就是个酒囊饭袋啊。
……
酒宴尚未结束,程月河便自称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离开皇宫后,他并未回府,而是直奔羽林卫军营而去。
营帐内,吴风正独坐桌案前自斟自饮。
见程月河到来,立刻放下酒盏站起身。
“程国师要找属下,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属下也好设宴招待。”
吴风毕恭毕敬道,“如若国师不嫌弃,不如饮上几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