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什么地方
“你的意思是,那般动静全是一个半大少年所为?”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赢翟,那模样和闻见了血腥味儿的老虎颇有几分相似。
“还有人臣我呢。”
赢翟不服气的反驳:“可别把我给忘了。”
知道他是耍宝,秦始皇对此不做纠缠,只是回想起赢翟所说的那些话,脸色不由得凝重了些。
“若真如你所说,只怕这少年久留不得。”
当着赢翟的面,秦始皇开口并说要娶取他手下的性命,这等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即便是常年跟随在秦始皇左右的某个太监总管,每回遇到都会有种退避三舍的恐惧感。
然而赢翟面对他时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甚至还能有空闲笑着反驳:“父亲这话说的可不对。”
他说着,慢悠悠的伸出一根手指:“如今这小子在我的麾下,才做出一点功绩便要卸磨杀驴未免会寒了其他人的心。”
“可这小子如今年纪轻轻变得有此作为,假以时日,他羽翼丰满之时,必然会心高气傲,那时你可还有信心能驾驭他?”
秦始皇虎目如炬,望着赢翟的目光中所有的带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臣既然敢将幼兽带来这咸阳城内,自然和早早的备好了驯服猛兽的链子。”
大约是因为赢翟这番话打动了嬴政,他只是盯着赢翟又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意味不明的目光。
“随你吧。”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下一秒赢翟脸上就洋溢起了笑容。
“谢陛下成全。”
大约也是习惯他这样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习惯。秦始皇只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淡淡的望着自己面前的文书。
赢翟知道这些东西其实大部分都只是一些随意改个印章便能放过的东西,本就不需要费太多力气。
“你有自己的主意,此事寡人就不过问了。”
秦始皇放下了手中毛笔,拢起袖子与赢翟隔着一个木桌相望。
“那我还是按照先前想法去做了?”
赢翟仿佛是在试探的问了一句,眉毛微微上挑,可哪知秦始皇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笑骂道:“从那时开始,你做的什么事情,寡人说过你半句?”
便是之前赢翟将公子扶苏的刺杀之技告诉秦始皇时,他并已经明明白白的表现出了偏向。
可以说,如今的赢翟只要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秦始皇肯定都可以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到这话,赢翟微微一笑。
“这样儿臣可算是放心了。”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接着开口:“毕竟那小子未来也有不可限量的前途,虽然如今这头猛兽是好好的被收入麾下了,但谁能保证以后呀。”
他这副苦恼的样子,在秦始皇眼中,就只是再拙劣不过的演技。
“若是有事就自己去办,别在这里碍眼了。”
秦始皇说着摆了摆手,朝外头高喝。
“赵高!”
听到声音的大总管脚步飞快,几乎是下一个眨眼间便闪身出现在了书房里。
“奴才在。”
“送他离开。”
秦始皇摆了摆手,好像在对赢翟眼不见为净。
“儿臣告退。”
赢翟笑眯眯的离开了。
这件事情的具体和秦始皇知会之后,第二日早朝的事情他也是不必担心了的。
毕竟那些人在周围看着院子里的动静,胆子小一点的也会被吓破胆,如果什么都不知道,这些老鼠胆子一样的人,就算是冒着惹怒她的危险,也要拼命的跑到他的院子里来好好查上一番才能放心。
但如果有秦始皇开口的话,一切也就方便许多。
赢翟盘算着最近流转于手上的一些要事,突然发现了一个漏洞。
“阿青啊,你说我这赚银子的手段是不是都太正道了?”
赢翟状似无意的开口,然而说出来的这话便是阿青听到,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她跟在赢翟左右,自然也把赢翟做的一切收入眼底。
但是是无论威逼利诱官员,强行逼迫地方权贵认罪,一桩桩一件件的算下来,好像没有哪一些人是真正的“正道”啊?
看阿青没有回答,赢翟也不觉得恼,这是捏着下巴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如咱们去之前那个地方?”
他这个主意也不知道究竟是突发奇想还是早有打算,但是等到阿青想起来那个在赢翟口中非正道的来 之地时,马车已经停在了一处巨大的庭院高楼前方。
这边四周都是一片荒芜,只有一条仅容两辆马车并排通过的道路,一路从高楼铺到咸阳城城内。
这一来一回的时间,算了算,大约有一个时辰。
如果不是一路都看着,只怕阿青都要以为自己离开的咸阳城来到一个不明所知的地方了。
“这里做的还挺大的。”
赢翟从马车上跳下,兴致勃勃的打量着周围。
“公子,您是从何处知道这里的?”
跟着跳下马车的阿青忍不住面露担忧。
自己已经是几乎每时每刻都跟随在兰州左右了,但是四公子却从未有哪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过与这相关的任何信息!
大秦戒律森严,即便外界都在传秦始皇对赢翟尤为偏颇,可此事却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概括的啊!
“这么紧张做什么?”赢翟原先是满面兴味的打量着这四周,但是当他一转头时,却发现阿青的表情难看得很。
赢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指向不远处:“你看这里,”
阿青微微一愣,顺着赢翟所指的方向抬头:“此处地处偏僻,若不是有人告知或者特地前来,只怕都不知道有此事。”
他说着,安慰似的抬手拍了拍阿青的肩膀:“放心,不会有官员查到这里的。”
“而且这片地方周围都有不少人在暗地里看守,就算有小毛贼想做大家结社之类的事,也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蠢秤!”
这一下阿青突然感觉到一种无法开口的无奈。
她是担心赢翟做出的事情有为陛下想法,并非这地处偏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