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第一天好像没看到杨晓恒的影子,莫非他真的转学了?想到这里,萧然心中一阵畅快。“你还不回家?”林继眠支着头问道。
萧然扫了一眼教室里剩下的几个人,“还要去画室。”收拾一下背起包和画夹就朝门口走去。
画室本来是为校艺术生开的,但是这个年轻的姓刘的美术老师在萧然的请求下,看到他极为诚恳的表情,难免动了恻隐之心,实在不忍拒绝一个热爱艺术的学生,于是同意让他在这里听课。
美术老师戴了一副眼镜站在门口,朝萧然微笑。“刘老师。”这个老师每次都像个慈父般的看着他,萧然对这位老师还是心存感激的,也尽量微笑一下以示礼貌,但是很勉强。“先进去吧,还有几个人没来。”刘老师温和说道。
林继眠靠着墙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原来他也有会笑的时候,还以为那张脸永远不会再有张二种表情。那纯然欲动的血液是不是又多了一丝味道。
画室里很静,萧然完全沉入画中,无论是柔和还是坚硬的线条,每一笔都让他心里极为舒服,可以任意描绘。每一抹绚烂的色彩,让一切那么鲜明,画中的景物总是比现实要明亮,即使是混乱的场景也变得好看。心醉的感觉已弥漫到每一根神经,触弄着每一个感官,深深扎入心底。
透过窗户看到画室里萧然脸上变得柔和痴迷的表情,虽然以前也知道他喜欢画画,没想到竟到这种程度。林继眠看见除了刚才在门口看到的第二种表情外的第三种表情,突然觉得似乎有点意思了。
“你这嗜好还没改啊。要吃就等他死的时候再来,你看上的猎物别人谁动得了。”一个蹲在地上双手撑着头的男生不耐烦地说。
“我就是喜欢看看他们最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你是没看见,那种死时懊悔表情真是好笑啊,鸠。”林继眠低头看着满脸疑惑的男生。
“我是不懂你整天想些什么,我饿了,要去找吃的,你去不去?”鸠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哼,那么肮脏的东西我可不想吃,我只对血的味道感兴趣。你怎么越来越饥不择食了。连那些腐肉也吃。”林继眠眼神里满是蔑视。想到萧然的血,那流动于全身的人体之源多么诱人!于是不由自主的抬起食指划过自己那优美的唇线。
鸠撇撇嘴道:“我们本就是食腐肉的,谁叫你要求那么高!我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我也没你那么厉害,想吃什么样的人轻而易举就可以抢到。再说如果让我吃掉了,也可以给人家省一笔棺材钱。”
看着鸷还盯着画室里的某个人,沉醉在血的幻想中,叹了一口气,“我走了,那群饿鬼还等着我呢。”瞬间,叫鸠的男生就不见了。
残血般的夕阳裹着薄薄暮云昏昏坠落,秋风吹落已无生气的暗黄树叶,格外寂寥。一群黒鸦越飞越远,最后落在了某个地方。一阵风吹过,恶臭的气味顺着衰败干涸的茅草蔓延开来。群鸦闻见腐肉的味道就开始扑腾翅膀。
一个已无人形的尸体摊在旷野的草地上,群鸦伸着乌黑细爪渐渐靠近,眼睛泛着兴奋的红色,涎水顺着利喙的边沿淌下来。群鸦突然一哄而上,扑上那堆开始腐烂流着尸水的腐肉,大口大口的吞着食物,尖锐的爪子不停刨开皮肉,尸体里面惨白带红的肉一层一层被拨弄上来,像是被炖烂的豆腐。里面白森森的肋骨包裹着的内脏也呈现出腐烂的迹象,一些不停蠕动的米白色虫子爬进爬出的乱拱一通,那两扇肺叶就跟发酵的面粉一样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