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洲远打听到几人资料和住址后就不声不响地一个人去了之前吴缊知说的湖。
他现在怀疑那几个人的死有问题,他必须亲自确认这一点,如果事实证明是真的,那说明整个事情就是吴缊知做的!
如果真是他,晏洲远简直不敢想,这么长时间他都是在助纣为虐,那——
他姐姐受到的伤害,自己受到的欺骗,他和吴缊知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又算什么!!
晏洲远气的一拳砸在了江边围栏上,没在江边站一会儿,他订的船就来了。
“嘿,小伙子,过来吧!”
这一带不是交通要塞,走水路的人不多,所有的船只都是眼前的老伯一个人管。
晏洲远上了船,随意坐在甲板上,惬意地眯着眼睛望着清澈见底的江面,这水这么清,到底有多深确实让人看不清楚。
“老伯,这儿挺平静啊。”
“是的啊,别看这江宽,看着骇人,其实没什么的,一点都不危险。”老伯笑呵呵道,晒地黝黑的脸上尽是平易近人的神色。
“啊,是吗,可是我听说差不多快一年前,这江上……”晏洲远压低了声音,起身到老伯身边说:“这江上死了好几个人呢。”
老伯闻言也正襟危坐,他也不自觉跟着晏洲远压低声音交谈,明明船上没有别人,两人都压紧了声音,“你说那件事啊,我跟你说,那根本不是江的问题,那是——”
老伯抬手挡了嘴,四下看了一眼,用更低的声音道:“那几个人招了仇家,人家是来寻仇的!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风平浪静的,那几个人上了我的船,我刚准备开船,就被一群黑衣人拽下来了,那些黑衣人说他们可以自己过江,后来我不放心,远远地换了一叶小舟跟着,结果那船上的人头少了一半,吓得我赶紧往回划。”
晏洲远挑眉,说:“还有这种事?”
“是啊,这种事我都不敢说,后来看过去这么久了,应该没事了。小伙子,你别害怕,你老伯我水性好得很,划船技术也好,不用担心。”老伯一拍胸脯,纯朴意味十足。
晏洲远面上笑了笑,说:“老伯,我相信你。”心却彻底沉了下去。
吴缊知当初怎么信誓旦旦和他说的?他说人找到时已经坠江身亡了,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什么意外坠江,分明是有意所为。
晏洲远听着都觉得害怕,缊知是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他是怎么做到眼都不眨一下亲手葬送了几条人命!
吴缊知的所作所为,让晏洲远寒透了心。
以至于他接下来都没再主动开口,老伯还以为他是为那几个人鸣不平呢,想了想又道:“你也别这样,人各有命,我再跟你说啊,其实吧,那几个人并不是都死了,还剩一个,死里逃生活下来了!”
“你是说还有活口?!”晏洲远精神一震,连忙询问老伯具体情况。
“人是还活着,但是之前发生的事情死活都不肯提……他住哪儿,这个我知道……但也不是很确定,只能大概确定他活动的区域,你要找他?这——”
“老伯,拜托你告诉我吧,这个人对我来说太重要了,这个人的存在事关一起非常严重的案子,他是关键证人,所以我才大老远跑来,老伯,拜托了……”晏洲远言辞恳切,目光真诚。
老伯被他看的受不住,最终架不住晏洲远的哀求攻势,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
“谢谢您!”晏洲远向老伯鞠了一躬,还弄地老伯怪不好意思的,得到消息,晏洲远立刻朝着那个地址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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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缊知在连续一个多星期和晏洲远失联的情况下,终于坐不住去找了祝君然,现在要说唯一可能知道洲远下落的,估计也只有那个戏子了!
他非常不情愿地去了一趟华乐楼。
吴缊知来了后看到这里还有顾客,心情愈发不悦,但也不难猜出洲远肯定会照顾这里,他纵使有气此时也没处发。
祝君然看到吴缊知来,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不疾不徐上前去。
吴缊知看到他没好气地问:“洲远呢?他去哪儿了?”
祝君然更没好气,不过他面上还是笑吟吟的,“洲远去哪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你不是洲远的好朋友吗,怎么连他去哪儿都不知道。”
吴缊知看祝君然笑,心里腾烧起怒火,他说:“你别太得寸进尺,你真不会以为你这样身份的洲远还能把你娶进门不成?!”
祝君然听到这话更觉讽刺,成不成吴缊知难道不是最清楚吗。
“我以不以为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洲远怎么想,他会不会这样做我以为你知道呢。”祝君然丝毫不掩嘲讽,对吴缊知这种中山狼,他连装都是在浪费精力。
吴缊知当然知道晏洲远做的出来这种事,因此才大为光火,“你别太得意了!”吴缊知狠狠瞪了祝君然一眼。
祝君然讽笑道:“吴老板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这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拜您所赐,我这儿的烂摊子还得收拾,不奉陪了。”说完祝君然就要起身。
吴缊知微眯起眼,像蛇一样露出冰冷的目光乜向他。
“你知道什么?你是不是在洲远面前乱说什么了?洲远到底去了哪儿?!!”吴缊知最后一句气怒的咆哮几乎已经压制不住了。
其实这也是祝君然担心的问题,他原先还真的以为晏洲远是忙工作去了,可是连吴缊知都不知道,祝君然想起晏洲远那天晚上问他的话,他十之八|九去查那件事了!
可是这上哪儿查?
证人即便有,也都是吴缊知的人,唯一一个王老板还远在西部地区,洲远还能上哪儿去?!
吴缊知一瞬不错的看着祝君然,看着他眼神中细微的变化,猛然起身逼近他质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祝君然一听到吴缊知的声音就反射性厌恶,他压下心里对晏洲远的担心和对眼前人的讨厌,勉强道:“我不知道!”
“你说谎!!”吴缊知不甘心,双手陡地抓住祝君然胳膊,“快点说!!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祝君然肩膀被抓的生痛,但他还是咬死了说不知道,吴缊知几乎气的想揍他!
祝君然在吴缊知观察他的时候也同样在观察吴缊知,他现在十分确信自己的猜测,吴缊知这个人的占有欲简直太可怕了!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洲远到底去了哪里?!”吴缊知眼神发狠,两人动静闹的有点大,关誉京频频往这边看,看着像要过来了。
祝君然不想再给他添麻烦,这次戏台事故已经让关誉京忙的连轴转了,没理由他的私事还给关誉京添麻烦。
祝君然甩开吴缊知钳制他肩膀的双手,用同样尖锐凌厉的语气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让你再有机会去伤害洲远吗?这一次你休想再动他!如果你再抢他的生意,我不介意鱼死网破也要让洲远知道你这个好朋友都背着他做了些什么好事!我绝不可能告诉你洲远在忙什么工作项目!你死了这条心吧!!”
祝君然说完一把推开惊愕中的吴缊知离开,关誉京看到他走这才将视线收了回去。
祝君然松了口气,他这么说一来为警告吴缊知,二来则是让吴缊知以为洲远是在做什么大项目,于情于理这都是个不错的理由。
吴缊知这人过于自信,与其让他说倒不如他自己猜的答案更容易相信。
而且,祝君然也没心思管吴缊知怎么想了,他不知道晏洲远跑哪里去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万一被吴缊知察觉了,那——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事情也确实如祝君然猜测的那样,吴缊知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洲远肯定是去做什么大项目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他在对面观看战利品时不小心被晏洲远看到,就由此怀疑他。
毕竟当时他处理的很好,不可能再有人把这件事泄露出去,而洲远又很快出国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什么证据都不会留下,他自然是没有后顾之忧的。
吴缊知想和晏洲远合作也是想分一杯羹,他原以为晏洲远经历晏家破产后必然垮台,从此需要他的扶持,谁知道晏洲远出一趟国,这么快就东山再起了!
而且这方兴未艾的架势比他还迅猛,他不甘心就这样轻易被晏洲远超越,就好像从前被晏洲远压制的噩梦又回来了,他怎么可以忍受?!!
所以,他要成为和晏洲远合作的第一大商!他至多可以接受让晏洲远和他并驾齐驱!他不能容忍晏洲远轻飘飘的超过他!好像他真的什么都不如晏洲远!
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