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沉默抬眼看进卫凌眼眸深处，他的表情相当认真：“以后我来护着你。”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哦，”卫凌冷清的眼底泛出一丝凉薄，他问得‘饶有兴致’：“你打算怎么护着我？”
可笑。
不说沉默是跟卫溪刚闹掰的可疑‘兄弟’。
就说卫家。
卫家某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他跟母亲。
沉默又能做些什么。
“这还用问吗？”沉默精致的眉眼变得锋利，他交叠着双腿回得气定神闲：“谁以后再敢欺负你，我会狠狠欺负回去……”
卫凌面无表情，唯有眸光沉了沉，他压下心底说不出的躁意。
小学鸡吗？
以为靠打架就能天下无敌。
“不止，”沉默身体前倾，他凑到少年身侧压低了声音：“我会找到你受制于卫家的原因，然后拉着你离开那个泥潭…….”
当然。
如果卫凌愿意放下防备。
主动告诉他原因更好。
卫凌眯了眯眼，低头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他的唇瓣抿成了一线直线。
有这种可能吗。
如果说他身在狼窝，沉默则在虎穴。
严格说起来。
少年的处境比自己还要危险。
沉默全身放松，他专注地盯着卫凌的脸庞，突然觉得少年过长刘海实在碍眼，干脆伸手将对方额发掀了起来，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展现出来。
剑眉星目，高冷禁欲。
怪不得‘卫凌’黑料满天飞，但凭借这......颜值，照样有无数铁粉。
卫凌一怔，随即身体后仰，他‘啪’地一下打掉沉默的手，皱眉低喝：“你别动手动脚。”
“好嘛，”沉默自知理亏，他伸手揉了揉手背，故意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你在掩饰你的美貌……”
“闭嘴，”卫凌眉心跳了跳，他寒着一张俊脸敲了敲手机，果断地转移话题：“律师是你的人，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这是实话。
别用什么一元钱请律师忽悠自己。
这事他压根没有话语权。
如果沉默没有椒 淌 湍 兑 堵 嘉 证 丽及时出手，最好的结果是不了了之，最坏的结果是他动手痛揍王睿，最后背上学校的处分。
“不，”沉默眉眼敛了笑意，他摇了摇头沉声道：“你是受害者，我希望按照你的意愿处理他们。”
校园霸凌事件之所以层出不穷。
归根结底。
是学校老师和稀泥不作为。
这次就让他用拳头跟法律双管齐下。
以儆效尤。
“是么？”卫凌漆黑眼眸定定地看了沉默几秒，他倏地弯唇笑了起来：“如果我都想要呢。”
他没有清高的资本。
母亲的医疗费还不知道卫夫人要怎么折辱他才愿意掏钱。
赔偿金倒是属于打瞌睡有人送枕头。
只是让王睿这种校霸低头的机会难得。
他同样不甘心。
莫名。
卫凌想任性一次。
沉默微微瞪大了双眸，他看着卫凌脸上生动的笑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尼玛。
少年的莞尔一笑‘杀伤力’太强大了。
卫凌虽然面无表情的时间居多，但他不是不会笑，只是大部分笑容是冷笑或讥笑，像这样舒展眉头，笑得肆意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到。
卫凌眼见沉默一脸怔楞，他微抬着下巴近乎挑衅地问道：“办不到？”
“怎么可能？”沉默喉结滚了滚，他回过神朝卫凌竖起大拇指：“我是感叹于你的成熟，没错，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们大人就是全部都要。”
卫凌敛了笑意，唯有眼底仍泛出些许暖意，他含糊地应了声：“嗯。”
沉默挑了挑眉梢，他询问道：“你跟李律师亲自沟通？”
“不用，”卫凌眸光微闪，他摇了摇头拒绝道：“你跟他沟通吧。”
名不正言不顺。
还有种狐假虎威的微妙感。
从不介意别人如何评论自己的卫凌，莫名不想让沉默身边的人看轻他。
虽然他真的借了沉默的势。
沉默理解卫凌的敏感，更加心疼少年的‘懂事’，他夸张地拍了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卫凌抿了抿唇瓣，他坐正身子垂眸看着数学书，不再说话。
沉默姿态优雅地靠回椅背，他跷着二郎腿捧着手机打字。
【沉默是金：李律师，赔偿金跟道歉或者处置宋白并不冲突，成年人的选择是我们都要。】
【律师李晓：“肇事者道歉或学校处理了宋白，民事赔偿金则会降低不少。”】
【沉默是金：放心，你把以下的话拿给在座的家长跟宋白看看。】
【律师李晓：“！？”】
沉默伸舌抵了抵牙床，他嘴角浮现一抹嘲讽，修长的手指快速打着字。
【沉默是金：尊敬的老师，各位家长，问好就不必了，首先，我劝你们真心实意地认错，同时拿出诚意进行赔偿，网络时代，股民发现上市公司接班人品行有问题，雅信高中竟然会上演霸凌事件，你们说说，哪个损失更大？】
【沉默是金：“冷静，先不要拍着桌子说姓沈的企图威胁你们，这算什么威胁，如果真想威胁你们，想想王睿母亲妈当大妈的辛苦，想想校长在A国的侄子，想想宋老师的私人车库……”】
【沉默是金：“唉，都怪我爸告诉我太多。”】
【沉默是金：但是你们放心，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只是希望彼此拿出诚意解决问题，以上。】
沉默利落地按下发送键，他勾着唇角嗤笑一声。
上辈子这个时候。
他还期待能得到一点点的父爱，现在他只想用力坑爹。
李律师的消息回得很快。
【律师李晓：收到，给我半天时间，顺便把卫凌的银行卡信息提供过来。】
沉默沉吟了片刻，他低头直接回复。
【沉默是金：“你打到我的银行卡，我相信家长跟学校都不会有意见。”】
沉默知道卫溪还有一周才过十八岁生日。
卫凌比卫溪好像小了两个月。
换句话说。
卫凌现在很可能没有资金话语权。
【律师李晓：“好的。”】
“搞定，”沉默按灭手机往课桌里一丢，他整个人趴在桌面侧着脸看向卫凌：“我求个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