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少卿醒了,很平静的睁开了双眼,看到季夏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奇怪的张了张嘴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的厉害。
就着季夏端着水杯的手喝了一点,等到嗓子好些了之后,才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今天没课吗?”
本就满心的忐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如赘入地狱般的冰冷起来。
虽然早就从医生那边了解到,再一次醒来的欧少卿会出现意识混乱的情况,可是季夏没有想过自己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
“没,今天没课,你怎么样,好点了没有。”季夏不确定欧少卿是回到了什么时候,只能捡着中肯的话说着,虽然心里难过的厉害,可是面色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就像是这几天他在欧少卿的床边说的一样,就算是对方的思维一日三变又怎么样,只要他还是欧少卿,就是他最珍爱的爱人,就是他一辈子守护的男人。
“没事了,不过就是感冒了,你们也真是的。”欧少卿笑的温柔,一如之前每一次的淡雅,即使是已经距离那段学生的时光过去了好多年,如今看来,却仿佛只是昨天而已。
岁月似乎格外的眷顾这个命运多舛的男人,即使是历经这么多的磨砺和困苦,依旧不曾在他的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小心点总是没有错的。”季夏掩饰着自己苦涩的心情,给欧少卿压了压被角:“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怎么样?”
想到自己勤学苦练的厨艺一直没有发挥的机会,季夏期待着。
“你,会做饭?”记忆里,季夏是那种典型的君子远庖厨的例子,不要说做饭了,就是连米面长什么样子,估计都不知道。
“……”季夏一下顿住了,他怎么就忘记了,眼前的欧少卿并不是现在的年代的欧少卿,而他,自然也就不会是现在的他。
“没什么,开玩笑的,可惜你没有上当。”季夏掩饰着,脑海里面却在仔细的回想着欧少卿说的因为感冒而住院的事情到底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当时又是什么光景。
终于,他想起来了,在他上大二的时候,也就是欧少卿毕业的那一年,他的确是又一次因为感冒导致了肺炎而住院。
当时,欧少卿沉睡了一天之后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的确是他。只是,当时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季夏有些模糊了。
“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吧。”听到欧少卿柔和的言语,季夏微顿,当年的他为什么就不曾发觉,欧少卿说出这几句话隐藏着的浓重的不舍还有眷恋。
季夏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当初听到这句话,真的就离开了。
一直到欧少卿出院回到学校,两个人才再一次见面。
想到这里,季夏懊恼不已,当初的他也是真够迟钝而且无情的,当初的欧少卿该是怎么样的落寞和难过啊。
“没事,我就是在想你刚刚醒过来,吃点什么好呢。”既然是重来一次,那么就让他将一切都退回去,让所有的一切,在无法弥补的遗憾的缺失下,彻底的改变。
不管是短暂的记忆,还是长久的回忆,对于此时此刻的季夏来说,都将是这一辈子最宝贵的珍藏。
萎靡的眸子一下就亮了,季夏看着缺是心疼起来。
原来,他真的是这么混蛋,一点都不曾察觉到欧少卿的心意,原来他真的是如此的容易满足,不过是一句不会离开的话,竟然就让他欣喜无比起来。
“你想吃什么就弄什么好了,我不挑食的。”欧少卿压抑着自己兴奋的情绪看着季夏,只是眼底的流光还是出卖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混小子的季夏,如何看不出来。
“那行,那你再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季夏动容了,除了对自己的嗔责之外,更多的是对欧少卿的怜惜和疼爱。
俯身刚想要吻上去,接触到对方惊讶的眼眸之时,才恍然回神,尴尬的笑了笑,掩饰着拉了拉被子:“要是累了,就再睡会儿。”
望着季夏慌乱的逃离似的背影,欧少卿先是错愕的瞪大了双眼,接着就莞尔起来,摸着下巴的手带着轻快的韵动,要是刚刚他没有看错的话,季夏是想要亲吻他的吧?
难道说……
欧少卿扬眉,撑着床面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医院自带的纸张和签字笔,细细的描绘起来,很快,一张色彩单一,却意境悠远的画作,就跃然纸上。
一个男子躺在病**,另外男子一个双手撑着床面,俯身看着躺着的人,清秀淡雅的面容,毫不掩饰的温柔而宠溺的眸子,两个人之间的那种情谊绵绵,无需言明,自然而在。
欧少卿摸索着画中的季夏,憔悴的额容颜浸润着绯红的色彩,连同苍白的床单和被罩,都温暖了起来。
一直到听到推门声,欧少卿才慌乱的将纸和笔藏在枕头下面,期待的眼神才看到进来的人的时候,黯淡了下来。
“欧先生,您醒了,感觉怎么样?”看着穿着白大褂的人,欧少卿有些迷惑起来,他记得自己是在国内住院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国外了呢?
“欧先生?”医生思考了片刻,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以为欧少卿是回到了听不懂他的语言的时代,刚要转为华国语言,就听到欧少卿用纯正的自己国家的语言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医生刚要解释,就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不等说出口的话,就被打断了:“我,买了瘦肉菜粥,还有你喜欢的小排,怎么样?”
季夏高高的拎着两个白色的塑料袋子,邀功似的样子逗笑了欧少卿,医生的事情也就随之被取代:“看你,满头的汗,赶紧擦擦。”说着,将床头柜上的毛巾拿在手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别动,我自己来就好。”季夏将餐点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赶紧的上去接过毛巾,将人按在**:“别起来,我们就在**吃就好。”
“那个,你们先吃,等吃完了我们再说。”接收到季夏给的信号的医生,留下一句,转身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