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归玩闹归闹,正事还是要办的。
顾之墨联合那两个哥哥,把自己亲妈当年的糟烂事翻了个底朝天。
这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只是医院的事闹的太狠,顾家三个,平日以看着一个比一个温顺,逼急了是什么也不顾的。
霹雳手段使下去,明面上整个顾家像是一团乱麻,险些动了根基,实际上暗箱操作一番之后,把水搅的够混了,才好浑水摸鱼,揪出了幕后的黑手。
顾之墨正忙着这件事,上了飞机的人,戴上眼罩半躺在座位上补眠。
他睡的并不深,脑子却涌现出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层层叠叠、弯弯绕绕的冲过来。
很难抓住个引线,刚等他投入进去,立马就天旋地转,换了个新的场景。
梦里一点都不安稳,陈飞觉着自己好像很着急,急着挤进去找人。
挤来挤去,剥开人海,身上出了一层一层的汗,好容易借着缝隙走进去,方方正正的屋子里,坐着个漂亮的年轻人。
“飞飞,你来接我了。”
他笑着这般说,快跑了几步,投入到陈飞的怀里,没等陈飞回拥,飞机遇上气流,震颤了一下,陈飞从梦中醒来,再想睡,就续不上了。
陈飞心里有些打鼓,随便吃了两口飞机餐,不禁有些后悔,兴许自己该多留一阵子。
只不过,顾之墨没有要他留下来的意思。
他搓了把脸,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个小时才能下飞机,干脆又蒙头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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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墨去见了江富贵,已经晾了他五天了,那股子心性也算是磨的差不多了。
客观来说,江富贵的待遇还不错,两室一厅的小房子给住着,收拾的很干净。
当然,这跟江家的奢华豪宅没得比,却也算是客气了。
可吃饭睡觉都有人盯着,精神上的紧张已经不是肉体待在什么样的地方能缓解的了。
哪怕是安排他住皇宫,有人时时刻刻盯着你拉屎撒尿,也不会觉着舒坦。
顾之墨到的时候,江富贵正在吃午饭,保姆阿姨的饭做的很家常。
凉拌萝卜丝、芹菜炒肉、一碗黑米粥,两块馒头。
他已经不像前几天已经要死要活了,现下正好好吃着。
听见门声,一双透着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见顾之墨进来后,脖颈猛的缩了一下。
“你来了。”
进门的年轻人,笑着过去掰了一块放在边上的馒头,填进嘴里尝了尝,“味道不错,挺有嚼劲的。”
“静琮和静怡呢?我要见他们,之后要打要杀,随你处置。”
顾之墨半靠在擦拭的一尘不染的桌子上吃着那半块馒头,“可我不让你见他们,要打要杀,您也还是任我处置呀。”
“你!”厚重的眼袋挂在脸上,有些发黄的脸,咬牙切齿的样子看着有些吓人。
江富贵本也不是什么的大帅哥,年轻的时候长得还算过得去,最要紧的是有股子精气神一衬,小伙子瞧着就挺不错的了。
顾之墨像是打量个玩意儿似的打量着他,这种感觉让江富贵很不安。
那种眼神就像是当初宋婉看他的时候的一样。
出尘绝艳的夫人,即便是生过三个孩子了,依旧身材妖娆、容貌秀丽,岁月好像格外厚待美人,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什么痕迹。
当年江富贵不过是顾慎行手底下一个跑腿的,即便是时常见着夫人,也觉不敢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要不是宋婉先勾搭了他,江富贵年轻定力浅,没把持住,也不至于一错再错,一直到今天这一步。
当然,没有那档子事,也没有他后来的股份财权。
那是把福祸相依的双刃剑,天底下也没有卖后悔药的。
他裤裆里的东西,不听管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江叔,我一直想不明白,雷毅怎么就找你当盟友了呢?以他当时的人脉,即便是你们都是我妈的裙下之臣,可你也不是最好的选择,你说,怎么你们怎么就这么紧密的抱成一团了?”
江富贵不语,手上的筷子,自打顾之墨进门就没在动过。
“直到我遇见了李木。”
江富贵的脸色忽的变的一阵泛青,他这些日子一直没想明白,好端端的到底是哪里走漏的风声。
身边所有人都怀疑了一遍,唯独自己一对亲生的儿女和自己的亲外甥。
“李木叫你舅舅,当初李木的爸‘意外’去世之后,他们母子俩多靠你照应着,你很器重他,把这个外甥当成亲儿子一样疼。”
顾之墨说着,忽然笑了一下,“你瞧,同样是亲娘舅的,我舅舅可没像您这样疼外甥。”
宋婉是独生女,顾之墨又哪里来的亲娘舅?
那人坐在他旁边笑的跟朵纯洁的小白花似的,在江富贵脸上露出惊慌之色的时候,还冲他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没错啊,雷毅其实是我外公的私生子,是我亲舅舅。所以,江叔现在知道他为什么选你了吧。”
顾之墨从口袋里掏了把瓜子,往江富贵面前分了一些。
“都是喜欢自己的亲姐妹,我还是佩服江叔多一点,为着这么点子喜欢,即便是不待见李家,也把李木用心养了。瞧瞧雷毅,恨不得要弄死我和我哥哥们呢。”
“李木这孩子聪明,一早就知道,你们这对奸夫**·妇害了他爸,一心忍辱负重想弄垮你们江家,弄死你为他爸报仇。我跟您外甥比,可就差多了,琢磨了这么些年,最近才想明白这些。”
江富贵一向骄傲,没想到自己临到最后,竟然是被自己当儿子一样养的白眼狼反咬了一口,也罢,报应!
他狠狠咬了口牙,硬是把喉咙里的血腥味吞了。
“你今天到这来,就为着跟我说这个?”
“当然是为了给您机会,来保住小琮和静怡姐姐的命啊!”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格外乖巧。
本身年纪也不大,长相是又讨喜,这么冲着你笑吟吟的说话的时候,让人本能的产生好感。
于江富贵而言,他就像条毒蛇、像个毒蘑菇,越是鲜艳越是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