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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恩客 半缘修道 3668 2024-10-20 02:55

  

  天气骤变,一场雨后,树上黄黄绿绿的叶子落了满地,天气由凉爽转为寒冷。陈岁云没防备受了凉,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医生来给他打了退烧针,陈岁云躺在**,头疼欲裂,嘴里一阵一阵泛苦,连他爱吃的水果都尝不出味道了。

  好在陈岁云年轻,烧了一晚上第二天退了烧也就好了。

  韩龄春给他剥石榴,说族谱上刚添了陈岁云的名字,陈岁云就病了,可见韩家晦气。

  他近来心情一直不好,连五川都不敢触他眉头。

  “我带你出去玩几天罢,”韩龄春道:“正好天冷了,我带你去小汤山泡温泉。”

  小汤山那一片是玩乐的好去处,有温泉有马场还有一个靶场,很多富家子弟都乐意去这里玩。

  韩龄春在这里定了房间,五川已经先到了,和韩龄春说些事情。陈岁云迫不及待地想去骑马,换一套很英伦风格的骑马装束,衬衫下摆掖进长裤里,勾勒出腰细腿长的一副好身材。

  秋高气爽,天空格外高远而深邃,马场一望无际,旁边是一座靶场,时不时有枪声传来。

  陈岁云很久没有碰枪了,看见那一排排的靶子就有点心痒,索性先去了靶场。

  靶场预备的有枪,陈岁云拿在手里试了试手感,又对着靶子开了两枪。他的枪法如何且不论,就这番模样已经足够吸引人。

  “先生,枪打得不错。”陈岁云旁边的男人一直在看他,等他试完了靶子才来跟他搭话。

  陈岁云笑了笑,道:“谢谢。”

  他低下头往枪里填子弹,男人又道:“不如我们来比一场?”

  陈岁云抬眼看向他。那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看起来是个富家公子,说话很有分寸,笑容也温煦得恰到好处。

  陈岁云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好啊。”

  男人看着陈岁云举起枪,又道:“要比赛,总要有些花头罢。”

  陈岁云看了他一眼,道:“那算了。”

  男人失笑,“这么不给面子啊。”

  陈岁云不说话,开始对靶。男人见他不说话,也不再说什么,跟着他一起开枪。

  陈岁云的枪法不算好,最后一枪失了准头。而男人的枪法很好,几乎每一枪都打在了致命部位。

  放下枪,陈岁云看向男人,男人转了转手里的左轮手枪,笑道:“承让。”

  陈岁云不吝夸奖,“很厉害。”

  男人笑了,他收起枪,向陈岁云伸出手,“我叫周时钦。”

  “陈岁云。”

  周时钦听到这个名字,面露惊讶,“陈岁云?”

  陈岁云看了他一眼,“你认得我?”

  周时钦道:“我认识韩龄春。”

  陈岁云挑眉,神色了然。

  韩龄春带回来个倌人,还是个男人,这在北平城里不是秘密。

  周时钦看向陈岁云的目光变得玩味,不得不承认韩四的品味就是好,看中的生意,找的男人,都叫人眼红。

  陈岁云不大喜欢周时钦的目光,也不再理他,自顾自地对靶。

  “陈先生,交个朋友好么?”

  陈岁云笑了,道:“这句话我听很多人说过,真要交朋友,不会说这样的话。”

  周时钦打量着他,有些惊讶,有些欣赏,“陈先生,我真喜欢你,我觉得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陈岁云总算看向周时钦,道:“周先生,我在上海的时候就已经登记结婚了。”

  周时钦点点头,笑问,“那陈先生有没有离婚的打算啊。”

  “我没有离婚的打算,倒想问问你,有没有去世的打算。”韩龄春从陈岁云身后走来,冷淡地看着周时钦。

  周时钦看了看韩龄春,又看向陈岁云,笑道:“开个玩笑,陈先生,你太镇静了些,我还以为能看见你着慌的样子。”

  陈岁云笑两声,没接话。

  周时钦和韩龄春认识,他们是发小,也是远房表亲。

  “我早知道你回了北平,怎么没有找我们聚一聚?”周时钦笑道:“带上陈先生一起么,咱们都是开明的新文明人,不像你家里那么古旧,对人有偏见。”

  韩龄春笑了,道:“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跟你们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你没有结婚,想必也理解不了。”

  周时钦面色有些古怪,他是有名的笑面虎,但对于韩龄春的印象,还留在十年前那个乖张桀骜的韩四公子。没想到如今物是人非,韩四比他还虚伪。

  周时钦有点装不下去了,要笑不笑的样子,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陈岁云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问道:“你们两个是朋友么?”

  “看是哪种朋友了。”韩龄春揽着陈岁云的肩膀,慢慢走向马场。

  周时钦的父兄地位十分显赫,他是家中次子,但十分不着调,因此和韩龄春分作一类人。他现在也没有走他父兄的路子,而是做了掮客,生意往来,信息交易,都由他来牵线搭桥。

  “我似乎没有朋友,季之信大概算一个,其余都是生意上的朋友。”韩龄春道:“人家都说我和周时钦有点像,因此我们两个这么多年始终有点相看两厌的意思,没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这边其他的人,在我离开北平的时候就得罪死了。”

  陈岁云为韩龄春得罪人的本事叹服。

  跑马回来已经是下半晌,陈岁云洗了澡出来。看见桌上放着两个两尺多高的方形匣子。

  “这是什么?”陈岁云问道。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韩龄春穿着件黑衬衣,衣袖挽起,露出一截手腕。他叫人准备了火锅,上了几碟冷热荤菜,其余就是满满一桌子新鲜菜品,鲜嫩的牛羊肉,肥美的螃蟹鱼虾,时令蔬菜,还有一壶花雕酒。

  锅子下炉火熊熊,锅子里鲜汤翻滚,香气扑鼻。

  陈岁云一边看着锅子,一边将匣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放着几排金条,黄澄澄,沉甸甸。

  两箱子都是金条,得有百十来根。

  “这么多金子?”陈岁云惊讶出声,“你家是有矿么!”

  “这是给你的,下聘的东西。”韩龄春早打点过自己的家产,像银行和商行太惹眼,不能给陈岁云,北平这边的产业跟韩家牵扯的太深,也不能给陈岁云。所以他准备了一些现金和金条。

  除此之外,还有些海外的产业,香港的别墅庄园,法国的工厂和葡萄酒庄。

  “这些东西你都拿好了。”韩龄春笑道:“来日我可能还要喊你一声陈老板。”

  陈岁云却把眉头皱紧,“你这不像是下聘,像在收拾东西逃命。”

  韩龄春失笑,“还不到这个地步,我只是留条后路。”

  陈岁云问他,“你觉得会乱起来么。”

  “会,而且很快。”韩龄春很笃定,“到处都在打仗,国内也不会幸免。你看罢,北平,上海,这些城市或是繁华的不可思议,或是历经磨难,屹立至今。而只需要一场战争,你眼前看到的所有东西都会被付之一炬。”

  “韩家,即使不在战火中被摧毁,也会在党争里倾轧殆尽。”

  老头子想得太好了,韩龄春对此并不报以太高的期待。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韩龄春抓起一根金条,笑着看向陈岁云,“现在这些都是你的了。”

  陈岁云看着满桌子的黄金感慨,韩龄春叫他把东西收好,过来吃饭。

  今晚陈岁云兴致很好,也难得愿意听他讲讲当年游历欧洲的事情。韩龄春对于政治的敏感不如自己的父亲,但是在陈岁云面前显摆就足够了。

  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很吸引陈岁云,灯光下,韩龄春在陈岁云眼里几乎是发着光的。

  一顿晚饭吃了很久,陈岁云也喝了很多酒,面色绯红,眼含春色。韩龄春叫人把东西撤下去之后,陈岁云还觉得不足。

  “好久没有喝酒了,”陈岁云道:“你再去拿一点,咱们两个喝。”

  韩龄春说好,去酒柜里找了瓶洋酒。他一手拎着一瓶酒,一手拿着酒杯,要递给陈岁云。

  陈岁云单手撑头,迷蒙着眼。韩龄春起了坏心,一杯酒没有递给他,反而慢慢倒在了他身上。

  单薄的衣衫被金黄色的酒液浸湿,紧贴着皮肤,露出淡淡的肉粉色。陈岁云打了个哆嗦,往一边躲。韩龄春屈身蹲在陈岁云身边,掐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动。

  酒液滴进陈岁云微张的口中,陈岁云无意识地追寻着,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漂亮的喉结。韩龄春做弄他,一下子倒很多,陈岁云呛了一下,酒液溅得满脸都是,顺着脖颈流下来,留下湿漉漉的水印子。

  他把陈岁云摁在地上,抚摸那一截细腰。陈岁云顺从地伏在地毯上,一手枕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韩龄春将他的上衣解下来,灯光下,他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沾染着酒液。韩龄春亲吻他的脊背,舔*醇香的酒液,又扳着陈岁云的脸与他唇齿纠缠。

  陈岁云半梦半醒,“再给我喝一口。”

  韩龄春笑了,抓起酒瓶子含了一口酒,哺给陈岁云。他埋在陈岁云的脖颈,对着他脖子上的皮肉又舔又咬,酒香被热气一烘,几乎将两个人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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