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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恩客 半缘修道 3376 2024-10-20 02:55

  

  碍眼你怎么不把你眼挖了!陈岁云心里破口大骂,面上绷着一张脸,走上二楼。

  二楼已经一片狼藉,陈岁云的房间里,容祯坐过的椅子,容祯用过的茶盏,容祯躺过的床都不见了,连容祯站过的地板都给掀了,烟尘一阵又一阵,声音叮叮咣咣叫人心烦。

  陈岁云要气死了,他转过身看着陈霜华,“他们要砸你们就让他砸?这可都是我的家当!”

  “韩老板讲要替你把这房子重新装修呢,”陈霜华道:“我哪知道他们是来砸房子的。”

  比起陈兰华的不安,陈霜华倒还淡定些,“而且,我们房间里的东西都打包好挪出来了,只有你房间被砸了。这桌椅板凳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古董摆件么,韩老板说原样赔你。”

  陈岁云都给气笑了,“这是我的地方,他不经过我同意就砸了我的房子,我还得谢谢他了!”

  陈兰华忙劝道:“霜华不是这个意思,”

  房间里只剩下四面光秃秃的板壁,陈岁云看着眼疼,喊道:“行了行了,别砸了!”

  工人们看了看楼下的韩龄春,这才停住了动作。

  陈岁云扶着栏杆,胸口剧烈的起伏。客堂里,韩龄春交叠着双腿坐在圈椅里,淡淡地抬起眼,看着气急败坏的陈岁云。

  陈岁云抬起下巴,冷冷盯着韩龄春。

  “你现在满意了?”陈岁云道。

  韩龄春抬起眼皮子看他,声音并不高,却足够让陈岁云清楚的听到,“并没有。”

  陈岁云倒吸一口冷气,陈霜华连忙拦住他,“别生气,别生气,你们要在这里闹,不知道还以为韩老板是来捉奸的,叫别人看笑话。”

  陈岁云冷笑一声,“他可不就是来捉奸的。”

  韩龄春终于站起身,起身往外走。

  五川上来请陈岁云,道:“陈老板,走罢。”

  “去哪儿?”陈岁云冷声问道。

  五川道:“书寓现在在装修,先生请陈老板先住到韩公馆,您的东西已经搬过去了。”

  陈岁云看着韩龄春的背影,“我这次过去了,还有能回来的时候么?”

  五川连句客套话都没有,“这得看先生的意思。”

  陈霜华面色微微一变,陈岁云却毫不惊讶,冷笑一声大步下楼。

  陈兰华走到陈霜华身边,道:“那咱们怎么办?”

  陈霜华看了看屋里的工人,道:“继续砸罢。”

  陈兰华拉了拉他的衣袖。

  陈霜华道:“砸罢,都这个样子了,不砸怎么办,留给咱们一个烂摊子啊?”

  傍晚时分,客厅的壁炉烧得正旺,跳动的火焰映在壁炉边的两个人身上。韩龄春与陈岁云各自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韩龄春在看报纸,陈岁云在翻杂志,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看谁。连下人都不敢在这里多待,放下茶点就走了。

  陈岁云端起细瓷杯碟,喝了一口便抿起了嘴,这是英式茶点,祁门红茶中加了浓郁的牛奶。若是别的地方陈岁云不喜欢也喝得下去,可在自己的地方还要喝不喜欢的茶,那他的心情就很不好了。

  “我不喜欢喝这个茶。”陈岁云道。

  韩龄春端起茶杯,“我喜欢。”

  陈岁云冷笑一声,“哦,现在是寄人篱下了,连杯茶也喝不得。”

  韩龄春抬眼看他,“茶有什么要紧,最重要人不是你想看到的,自然什么都不好。”

  “你——”陈岁云话没说完,韩璧君就回来,她穿了件酒红色的丝绒长裙,像一团火一样冲进客厅,完全没有察觉两人的暗潮汹涌。

  “我今天盘下了一个茶楼,”韩璧君靠着陈岁云,兴高采烈道:“我打算把这个茶楼送给陈玉华,这样即使我走了,他也能靠经营这个茶楼生活。”

  陈岁云神色淡淡的,“他不会做生意, 我跟他说好了,以后去春景班学拉琴。”

  韩璧君皱起眉,“给人当学徒多辛苦啊,舒舒服服当老板不好么。”

  陈岁云抬眼看着韩璧君,“陈玉华喜欢听戏,也愿意拉琴,春景班是个不错的去处。韩大小姐,你偶尔也问问陈玉华的意思罢。”

  韩璧君一脸懵,“我,我怎么了。”

  韩龄春抖了抖报纸,“这话说的真叫人心寒,韩璧君忙前忙后为他做那么多,他看也不看弃之如敝履,叫人家心里什么滋味。”

  韩璧君惊奇地看着韩龄春,什么时候韩龄春也会替自己说话了。

  陈岁云看着韩龄春,“你什么意思,是陈玉华不识时务了?”

  “不敢妄加揣测,”韩龄春漫不经心道:“或许人家有更好的打算也说不定。”

  陈岁云“啪”地一声把杂志扔到桌上,“你这话,是说陈玉华打算攀别的高枝儿了?韩老板,您太傲慢了罢!”

  韩龄春放下报纸,直视着陈岁云,“你敢说你没有别的打算么?”

  陈岁云像是被刺痛了一样,倏地绷紧了身子。

  “韩龄春,是你砸了我的书寓!”

  韩龄春定定地看着陈岁云,片刻后收回目光,“我说了会替你重新装修的。”

  “谁稀罕你重新装修,”陈岁云冷笑,“我一声不吭烧了韩公馆,你心里怎么想。”

  韩龄春甚至对他笑了笑,“你开心就好。”

  “虚伪!”陈岁云骂他。

  “你不虚伪,”韩龄春翻着报纸,“口口声声说跟容祯没关系,却让他留宿,临走时还难舍难分的。”

  “你亲眼看见了?”陈岁云质问道:“昨晚我睡的是客房,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我不在乎你们有没有,”韩龄春看着陈岁云,“我只问你,你让他留宿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陈岁云哑然,韩龄春站起身,“你明知道我会不高兴,但你根本不在乎。”

  韩龄春走了,陈岁云扔下杂志也走了。躲在一边看戏的韩璧君这会儿才走出来,她坐到沙发边,给陈玉华打电话。

  “……你要是喜欢拉琴你就去拉琴,这茶楼不用你多费心,你就记得按时收钱就可以了。”韩璧君道:“先前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问问你的想法,但我绝不是专制的人,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跟我说的。”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韩璧君笑了起来,“你没意见就好,我们回头见面聊。”

  她美滋滋地挂掉电话,心说自己跟陈玉华,才不像韩龄春跟陈岁云一样呢。

  姚嘉上门是在一个慵懒的午后,他穿着打扮倒还得体,只是眼下一圈青黑,是掩不住的憔悴。

  韩龄春一如既往的周到,请他落座,又吩咐人上茶,像是全然看不到他怨愤的目光。

  “韩老板,好计谋。”姚嘉冷笑道:“我革了职,容祯离开了上海,明日韩老板的人就该在监管局走马上任了罢。”

  韩龄春端着茶,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中,笑道:“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您二位的事,与我有何关系?”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姚嘉道:“韩龄春,你可真下得了手啊。好歹咱们也算兄弟,你算计我,就这么毫不留情。”

  韩龄春笑了,“你拉我下水的时候,也没见你手下留情。”

  “说起来你在外头欠了多少钱来着?”韩龄春一手支着下巴,“那些钱是不少,但你要是实话实说来找我,或许我也愿意帮你还上。可你看不上这点小钱,你想要我所有的产业。”

  韩龄春笑道:“不要再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如果今天赢的人是你,我想你见都不会再见我一面。”

  姚嘉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死死盯着韩龄春,“你等着罢,我不会叫你过得这么舒坦的。”

  姚嘉离开的时候碰见韩璧君从外面回来,韩璧君原本兴高采烈的,看见姚嘉,神色倏地淡了淡。

  姚嘉看着韩璧君,眸子暗了暗,到底没说什么。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姚嘉低声道:“你们韩家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狼心狗肺。”

  姚嘉走了,韩璧君的心情瞬间变得很不好,她把包扔在沙发上,道:“姚嘉不该记恨我,这笔账,该算在你头上才是。”

  韩龄春没说话,韩璧君心想自己还是不如韩龄春,没到那种做坏事都能理所当然毫不心虚的地步。

  韩龄春在想姚嘉最后放下的狠话,他摩挲着茶杯,忽然问道:“陈岁云呢?”

  “陈岁云,”韩璧君拢着头发,“他一早就出门了,外头这么冷的天他能去哪里?想必是回了陈家书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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