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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爱她就去找她吧

  

  我爱你。

  离别的日子, 像是淬炼的火炉,让我的爱更纯粹,也让我知道, 分别的每一天, 我对你的爱都与日俱增。

  如果你听见了,请回应我吧。

  陆知夏喊了很多声, 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沈晚清安静地坐在溪水旁,林悬希望她听见, 却又怕她听见。

  老天爷的决定,是没能让沈晚清听见,她的听力尚未恢复,休养这段时间, 沈晚清安静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尽管沈晚清不说,但林悬能感受到,沈晚清的信心越来越少。

  她的治疗效果不佳,西药、中药、都没能取得太多成效。

  两个人住在异国他乡,林悬本来还担心沈晚清的发热期。

  现实却是,沈晚清的发热期出现苏醒障碍,她没能像个正常的oga一样经历发热期。

  林悬聊过以后得知,上次发热期, 和陆知夏彪寄不顺, 导致她出现发热期苏醒的问题。

  尽管沈晚清轻描淡写, 但林悬能想到,那晚必定是对沈晚清造成极大的伤害,她才会出现苏醒障碍。

  用医生的话说, 在某一个时间点, 遭受到重大创伤, 人会出现应激障碍,沈晚清的发热期,并非药物所能调理的。

  所谓心病还得心药医,沈晚清的发热期苏醒问题,不仅要靠她自己,还要靠陆知夏。

  问题是,沈晚清的听力出现问题,她不愿以残缺的形象出现在心上人面前。

  医生从中还发现恶性的联系,因为发热期苏醒障碍,她耳朵上的限体处于闭塞状态,间接导致她的听力恢复也不好。

  林悬束手无策,沈晚清不说,但是她发呆时,表情时常哀伤。

  这次回国,沈晚清本想一个人回来,林悬不依,陪着她一起回来的。

  她们开车,走过很多地方,都是陆知夏去过的地方,夜色时,车子一次次经过别墅附近。

  现在的沈晚清胆小懦弱,她甚至不敢让车子停在天鹅湖畔附近。

  她思念陆知夏,却又不敢奢望见到心里的人,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连听力都成问题,她该如何与陆知夏相处。

  在国外的每一天,她们虽然切断手机的联系方式,但林悬知道,沈晚清会通过电脑关注国内的动态。

  林悬也就间接知道陆知夏闳三代的身份,看沈晚清的反应,丝毫不意外,沈晚清在电脑上敲字:我早就知道了。

  林悬问沈晚清的打算,她也没了办法。

  本以为积极配合治疗就可以恢复的,即便不能痊愈,至少能恢复一部分听力也是好的。

  现实却总喜欢给人添堵,林悬提议带助听器,或者做人工耳蜗。

  沈晚清抗拒助听器,医生的意思是:她是有恢复的希望,比起动手术,医生希望沈晚清能积极主动,比如说先让发热期恢复正常,那样耳朵上的限体也会处于开合的状态,进而影响到整个听力的机能。

  没有了龙涎香的诱导,光靠沈晚清的自我唤醒,难上加难。

  她时常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身体是在慢慢恢复,但灵气不再。

  也正因为如此,林悬虽然不希望沈晚清折腾,但难得她有想做的事,林悬希望她可以开心些。

  陆知夏为沈晚清种下的那片樱花林,在春日里绽放,粉白相间的花瓣纯净又漂亮。

  她们赶了个大早过来,沈晚清该是怕遇见陆知夏,提早下了车步行过来,林悬作为探路者,确定陆知夏不在,沈晚清来到樱花林。

  害怕见面,也无法否认心底的爱。

  所以特意亲手制作风铃,亲手制作写字板,林悬很难想象,沈晚清一个人挂风铃,每棵树上都挂了一个,写字板上的情话,也都是挂好后,一笔一划写下去的。

  她们一直到下午才弄完,沈晚清突然提出去旁边走走。

  或许是有一种预感吧,预感到陆知夏会过来,沈晚清坐在山间,风穿绕而来,裹挟着淡淡的龙涎香。

  所以尽管林悬隐瞒,但沈晚清知道,陆知夏来过了。

  那是任何气息都无法掩盖住的香,弥散持久,沈晚清闭着眼睛,唿奚着空气中熟悉的香。

  她一直没做声,林悬微微低头,看见她脸颊的泪水。

  林悬难过,却无能为力,身体是可以恢复的,但心伤怎么办?

  是不是这道坎儿真得过不去?听力无法恢复,别说陆知夏是否会选择沈晚清,沈晚清首先会自卑,会躲在远远的地方,再也不出现。

  曾经坚持要带沈晚清离开去修养,林悬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等她生孩子的时候,沈晚清该怎么办?

  这件事,她相信,沈晚清肯定比她更早考虑,所以林悬不得不更早一步去决定,接下来何去何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陆知夏没能遇见沈晚清,只能默默回家。

  等她离开后,沈晚清和林悬穿过樱花林,花瓣沾染了龙涎香,沈晚清像是陆知夏一样,走过每棵树的旁边,像是和她一起欣赏过春日的樱花一般。

  晚上,言芳华准备好饭菜,陆知夏没吃太多。

  她看起来不太开心,眼睛有点闳,张妈也看出来了。

  饭后,陆知夏去遛狗,张妈和言芳华商量着,要不要问问陆知夏怎么回事。

  陆知夏带着两只大狗,双手插兜,低头在小院子里走来走去。

  或许是心情低沉,整个人也很累。

  陆知夏走了好一会,她靠边坐在铁围栏的旁边,围栏上之前爬满爬山虎,经过冬天的洗礼,只剩下枯叶,透过缝隙能看到路上飞驰而过的车子。

  她像是守夜人,坐在角落窝风处,目光懒散地飘向街边。

  两只狗子正在撒欢地玩,时而会跑到陆知夏身边嶒嶒,再跑到远处。

  夜色渐深,街上的车子渐渐少了,陆知夏失神地望着暖黄色的路灯,风吹过时,路旁的树干摇晃,像是古旧的老电影。

  一辆车子,一次,一次,再一次……陆知夏不知那辆车子经过多少次,她注意到那是同一辆车。

  陌生的车子,陆知夏没见过,她像是狱中人,手攀在铁栏,向外张望。

  副驾上的车窗开着,没人,司机的位置,由于角度关系看不见。

  陆知夏出了门,她坐在枯黄的草丛里,离路灯很近。

  琥珀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有些无奈:“你这是在干嘛?”

  她们似乎许久没有说过话,陆知夏回头看一眼琥珀川,她的脸色也被涂抹成暖黄色。

  也不知是不是灯光不够亮,陆知夏看着那张脸,陌生又熟悉,真切却又有些朦胧。

  陆知夏没做声,坐在草丛里,再次等到那辆车。

  她也不知自己从哪里的疯劲儿,突然站起身冲了出去。

  车子一个急刹,陆知夏被亮起的车灯照得眼睛睁不开,她抬手挡住光线,眯着眼看清了开车的人,是一张陌生的脸,后座还有两个人,被座位挡着看不清。

  陆知夏上前一步,想看得真切,车子却从她旁边绕过去,车窗也关上,直接开过去了。

  空气中,留下的,只有尾气的味道,陆知夏没能闻到一丝优昙华的味道,她站在原地,低头抹了抹失润的眼角。

  或许一切都是梦,沈晚清并不爱她。

  陆知夏慢慢往回走,她洗了澡倒在**,琥珀川叹口气:“就那么喜欢她吗?”

  似乎怕她伤心,琥珀川安慰她:“或许沈晚清也有难言之隐吧。”

  陆知夏其实也这样想过,但是她总想,她们都经历了这么多了,还有什么话不能如实说出来呢?

  考完试的夜晚,陆知夏睡不着,也看不进去书,她坐在窗边发呆。

  神秘基地,还在记忆里,陆知夏搬到别墅后,虽然空间大了,但没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了。

  她坐不住,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最后去了沈晚清的房间,她给沈晚清发信息,写着:我去你房间了。

  沈晚清没有回复,她继续写:我还会乱翻的。

  沈晚清还是没回,陆知夏心安理得地翻她的卧室,她不知自己想找什么,她就是想待在有沈晚清影子的地方。

  这里算是唯一有沈晚清气息的地方,但是也很奇怪,优昙华几乎淡到闻不出来。

  陆知夏站在衣柜前,慢慢凑到柜门前,像是痴汉一样深唿奚。

  衣柜是优昙华信息素最“浓郁”的地方,她舍不得打开,生怕信息素像是逃亡的小贼,趁着她开门全都跑光了。

  陆知夏翻了沈晚清的床头柜,没能翻到奇怪的东西,毕竟她之前帮忙收拾的,好多东西都被扔掉了。

  她最后来到卧室的书桌边,她拉开椅子,慢慢坐下,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想象着沈晚清坐在这里看书写字的样子。

  心底涌动的浪潮,其实早在沈晚清离开后就没停歇过。

  就像是关秀荷一样,她无数次想过去找沈晚清,哪怕是偷窥一下。

  但她们又有着各自的执拗,站在原地,等着对方回来。

  陆知夏甚至想,轮也轮到沈晚清追求她了。

  沈晚清不也说了吗?她会回来,追求自己,她总是食言,会越来越胖的。

  陆知夏坐在昏暗的房间里,不知坐了多久,等她感觉情绪平复了些,她点亮沈晚清的台灯。

  她想写点什么,拉开抽屉,意外地看见几个信封。

  信封上有母亲的名字,有她的,还有秦筝等人的。

  陆知夏意外又有一丝欣喜,只是看了内容,她有些笑不出。

  沈晚清的信,虽然表达对她的爱意,但是看落款和内容,都能看出来,她当初去日本找温婉,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

  一封信的基调,都是低沉悲戚,陆知夏觉得琥珀川说得对,沈晚清应该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分明还有事瞒着她。

  到底是什么事呢?陆知夏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她没把信件交给其他人,诀别信没什么好看的。

  陆知夏翻了另外一个抽屉,最底下压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看起来很像是医院拍片子送的袋子。

  她抽出来,还真的是医院的塑胶袋,陆知夏先拿出的是拍的片子,她看不懂。

  她一股脑倒出来,有诊断书,一个是耳鼻喉科,看的是耳朵,结尾诊断写得很明了,沈晚清的左耳听力受损,有耳聋的可能,建议进一步诊断治疗。

  后面的一张,是关于限体的检查,诊断写的是:限体苏醒应激障碍,建议尽早入院治疗。

  陆知夏的心,沉甸甸的,这就是沈晚清的难言之隐吧?

  她特意看了诊断日期,翻看自己的云笔记,翻到了对应的日期。

  一个是那晚她和朋友出去玩,和琥珀川打架之后的第二天,沈晚清带她去看医生,她从关秀荷里得知,沈晚清是看鼻炎,她甚至还带着口罩,连元旦的饭都没吃。

  很显然,沈晚清撒了谎。

  第二张诊断,陆知夏倒是记得清晰,是她们上次发热期之后,沈晚清应该是单独去看过医生,她的限体出了问题,无法苏醒,想来想去,估计是和她有关。

  陆知夏翻出手机,打给关秀荷,让她帮忙问问当时的医生。

  “当时不是说看的鼻炎吗?你打电话再帮我问问,具体的情况。”陆知夏说得恳切,语气有些担忧。

  关秀荷连夜打给了曾经的朋友,朋友如实说:“她没看鼻炎啊,她看的是耳朵,她后来也没吃药也没就医,听力恢复了吗?”

  关秀荷和陆知夏都沉默了,沈晚清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事呢?

  “其实林悬知道吧?”陆知夏突然问,关秀荷也恍然意识到,“应该是,但沈晚清估计不想我们知道,她的耳朵到底怎么伤的?”

  陆知夏那晚没睡着,她早起第一件事,是订了机票,要去R国。

  关秀荷本就是强忍,得知她要去,便一同买了票。

  两人站在候机厅,关秀荷还有些犹豫:“我们应该去吗?”

  陆知夏一夜没睡,大脑混沌,眼下被关秀荷问得也犹豫了起来。

  她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沈晚清,那是沈晚清极力隐瞒的事,她一定是怕自己内疚吧……

  陆知夏难过地低下头,低声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

  沈晚清一直在躲着她,或许是计划病不好就不回来了,关秀荷闻言,问她:“你爱她吗?”

  当然爱她,关秀荷薅她衣领,有些生气:“你爱她就去找她回来啊!”

  两人正争执时,沈青訸的电话打过来了。

  原来是沈青訸决定从云水庄园搬走,她要将自己所在期间的视频影像都删掉:“我都看了一遍,发现有关于你们两个的视频,你要看吗?”

  陆知夏没走,取消了机票,打车回家,用电脑接收视频文件。

  她打电话给沈青訸说谢谢,沈青訸问她:“还记得你答应过我,满足我三个条件吗?”

  陆知夏愣了愣,反问:“你现在有事需要我帮忙?”

  “不是我。”沈青訸清了清嗓子,“和沈晚清有关系。”

  沈青訸的要求很简单,都与沈晚清有关,一是不能抛弃沈晚清;二是帮她送生母回故土;三是帮沈晚清客服心理障碍,比如说:睡衣柜、做噩梦、亦或是限体苏醒障碍。

  陆知夏看了视频,其中有一段,是她们在森林木屋。

  沈晚清紊了她,她以为是琥珀川,所以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耳朵检查的病历日期就是那巴掌的第二天,陆知夏趴在桌上,哭得嗷嗷叫,她才意识到,沈晚清的耳朵可能是被她伤的。

  言芳华和张妈站在门口,愣是憋着没进去。

  米修和巴顿通人性,跑近书房,陪在陆知夏身边。

  陆知夏是一路哭着坐飞往R国上飞机的,关秀荷的心,在飞机落地那一刻,终于也着地了。

  她们去了R国的别墅疗养区,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关秀荷跟在陆知夏身后,拉开了距离。

  沈晚清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树杈正在地上画什么,陆知夏轻轻叫了她一声。

  沈晚清听不见,仍在低头画画。

  房间里的林悬已经看见了她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

  陆知夏一步一步走到沈晚清身后,看见地上画着的,赫然是她的笑脸。

  沈晚清画得不满意,蹲在地上,手轻轻擦去,重新画。

  画了又画,不知画了多少次,画到最后,她低头抹去眼角的泪,泪水却越流越多,滴答滴答掉在画好的笑脸上,陆知夏像是笑着在哭。

  沈晚清呜咽地哭出声,肩膀一耸一耸。

  关秀荷轻轻推了一下陆知夏,她像是才鼓起勇气,慢慢走到沈晚清跟前,单膝跪下,俯身轻轻抱住她。

  沈晚清身体陡然颤了一下,她泪眼朦胧地望着斜斜的夕阳。

  余晖中,关秀荷早已抱住泪流满面的林悬,而她则是被龙涎香的怀抱拥着。

  沈晚清像是在梦里一样,她微微后仰,抬手么了么微凉的脸颊。

  是真的,陆知夏是真的,她真切地站在自己面前,哭闳的眼弯弯地笑,像是沈晚清刚刚画过的人。

  陆知夏捧着她的脸,低头亲紊她。

  春日里最浪漫的,莫过于这一刻,在晚霞中,拥紊心尖上的人。

  陆知夏像沈晚清曾经在她后背写下对不起一样,她写下三个字: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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