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浪子小说 同人 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

第61章 华发早生

  

  燕泽玉心中疑惑,也开口问了,“二月廿五,对你来说很特别吗?”黑夜里,少年的声线格外轻。

  腰间的手臂须臾间收紧,那是属于辛钤的力道。

  燕泽玉能感觉到男人逐渐暖热的手不断摩挲着他指腹细小的伤口,一下一下,仿佛在确认什么,又仿佛想将这道伤疤抹去。

  不知沉寂了多久,身后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嗯”。

  对于‘二月廿五’这个日子,辛钤似乎不愿多提。

  燕泽玉低垂的睫毛微颤,心中升起某种大胆却又有迹可循的猜测,关于辛钤曾经提起过的母亲……

  如果真是这样。

  他不想再揭别人伤疤。

  对于母亲这个话题,从小生在蜜罐里、很少与别人的苦难共情的他却能感同身受……结痂的伤疤一旦被撕开,那种疼痛和汩汩涌出的鲜血,大抵不亚于创伤时的。

  或许是可怜、或许是在辛钤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燕泽玉犹豫片刻将另一只手也覆上辛钤的手背。

  像两只黑夜中依偎取暖的幼崽。

  这个说法可能很奇怪很矫情,但燕泽玉偏偏觉得应景,至少在此时此刻是应景的。

  黑暗中视物极难,皮肤相触的感觉反倒被衬得格外清晰,辛钤手背隐约凸起的青筋和根根分明的脉络在燕泽玉滑动的指腹下起伏着,像潮湿石块上蜿蜒生长的青苔根系,也仿佛盘踞在洞穴的大蛇。

  明明脑海中浮现的意象都是不那么亲切的,但燕泽玉不觉得讨厌。

  辛钤原本涔凉的手逐渐被他的体温染得暖热,仿佛入手一块不近人情的冷玉,柔润却冰冷,他捧在手心里握了许久,见证它从清冷变为炽热。很有成就感。

  “还疼吗?”辛钤忽而开口问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辛钤轻轻洒在他后颈的吐息似乎比先前更烫了几分。

  燕泽玉往后侧了侧头,疑惑道:“什么?”

  指腹再次传来摩挲的触感,“这里。还有……舌头上的伤口。”

  燕泽玉摇摇脑袋,“不疼了。”其实舌尖还是有点疼的,但比起上药之前已经好许多。他不止一次在心里感慨,这辛萨部落的巫医真是神奇,比从前大晏宫里保守中庸之道的太医不知好了多少倍。

  “睡吧。记得明日晨起还要上一次药。”辛钤指尖曲起,在他手心勾了勾。有些细密的酥麻痒意。

  “呃……”他缩缩手心,没想到辛钤还记着这茬,还以为明早能逃过呢,顿了片刻后才继续道:“知道了……”

  这一觉睡得安稳,燕泽玉悠悠转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听见响动的侍女叩门后端着铜盆热水进了寝殿,他瞧着眼前眼熟的侍女,终于想起昨晚忘了什么——原本他是打算问问辛钤,这拨来的宫女小厮底细如何的。

  罢了。

  今晚再问也不迟。

  凝眉敷完了腥涩的药膏,燕泽玉漱了口,刚抬头,面前出现两颗油纸包着的东西,侍女放在托盘中呈上的。

  这东西是民间常见的梅子糖,自幼生长在皇宫中的燕泽玉并不熟悉也不知晓。

  “这是什么?”他疑惑询问。

  “太子殿下吩咐金戈送来的。”

  辛钤送来的?

  他捻了一颗扭开,糖纸包裹的是一个撒着糖霜的甜梅子,宫廷糕点里有一道差不多的小食,比这个随意包着的看上去精致不少。

  燕泽玉挑眉,“昨日他不是不许我吃蜜饯吗?”

  侍女见他询问,面上带笑,似乎还有些调侃,“金戈说,太子殿下让您偷偷吃两个,别让巫医大人知晓了。”

  燕泽玉盯着手心里的梅子半晌没说话,只是耳根悄悄泛起红晕,片刻后他从喉咙里蹦出声短促的音节,“哦。”说罢,捻着梅子一口吃了。

  果肉柔软弹牙,甜津津的糖霜在口腔中化开,后调则是略微酸涩的梅子香气,瞬间将残留的草药腥气盖过,只余下口齿生津的甜蜜。

  剩下的那颗他没动,下午还要敷药,留着到时候再吃。

  “对了,你们太子殿下有说今日出去办什么事情了吗?”他望向身边的两位宫女。

  “回玉公子的话,太子殿下并未透露今日行程。”

  他撩起眼皮扫了眼,注意到宫女蹲着有些发抖的身体,“怕我?我又不是吃人的猛兽。”继而又问,“太子有说何时归还吗?”

  “未、未曾。”接连两个否定,回话的宫女更胆怯了,生怕燕泽玉一个不满意就让她们吃挂落。主子撒气到下人身上,这是常有的事儿。

  燕泽玉轻哼,却并未为难她们,给两人叫了起:“行吧,你俩先退下吧。”

  从前燕泽玉还是八皇子时是声名远扬的纨绔,吃喝玩乐无不精通,可他对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是顶好的,不犯大错都不会打骂惩罚,下人们争着抢着都想到长乐宫伺候八皇子……

  时间一晃到下午,无所事事的燕泽玉正趴在兔子窝边儿喂玉玉,堂外的小斯小跑着进来通传,说是他表哥在外求见。

  表哥?

  燕泽玉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凝眸思索了片刻。

  啊……表哥是叶涟哥哥!

  燕泽玉瞬间来了精神,将饲料往草窝里一扔,随意地撸了两把毛绒兔头,站起身来,道:“快快传表哥进来!”

  雕花红木门被推开,燕泽玉转头望去,一时间愣住。

  不过几日不见,叶涟却仿佛度日如年,看上去苍老许多,眼神光彩不再,鬓角甚至生了几抹白发。

  叶涟朝他勾出个淡笑,但却没能掩盖住眼底深刻的疲倦。

  燕泽玉没能说出话,在这瞬间。

  两人在窗边的矮榻对坐,窗外是那片血红的梅林。

  往日叶涟总是急于为他讲述西南传来的信件,但今日,叶涟显得有些沉默,安静无言地为两人斟了两杯凤髓茶。

  燕泽玉在接到对方暗示的眼神后,挥手屏退了室内侍立的宫女,待确认周围无人后,叶涟才缓缓说起镇南王的事情。

  说起来,燕泽玉还从未见到过彼此来往的信件,这种东西叶涟不会久留,通常都是见文即焚,口头传述,以免夜长梦多。按理说全凭叶涟口述,作假不难,但燕泽玉信任对方不会背叛他、不会背叛大晏。

  逃亡西南的流民和民间组织的散兵经过镇南王收编训练,这几月以来,已经初具规模,虽然还比不上整装军队,但比起最初的散乱无组织,已是好上许多。

  燕泽玉抽空抬眼看了看叶涟苍白的面色,不自觉蹙眉。

  叶涟的状态很不对劲——从前他讲起局势动态,不说口若悬河,也是流畅清晰。

  但今日……

  他已经多次听到叶涟讲着讲着便停下,视线失神落在虚空,不知在看什么,心不在焉的。

  “叶涟哥哥?”

  叶涟眸子一闪,才回神,后知后觉望向他:“嗯?”

  “叶涟哥哥,你……”燕泽玉单手撑着软榻上的矮桌,俯身凑近叶涟,抬手在对方鬓角处挑出一缕雪白的长发,“你有白发了……”

  谁知叶涟却毫不在意地朝他笑笑,伸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略微朝燕泽玉侧了侧脸颊,“泽玉帮我拔掉吧。”

  “哦……好。”燕泽玉呆愣愣地应下。他还没未别人拔过白头发呢……会疼吗?

  他有些紧张。

  为了不将叶涟的黑头发也一并扯掉,燕泽玉不自觉更凑近了些,半个身子都越过了小桌,几乎要怼脸。

  但认真挑白发的燕泽玉并未意识到两人越靠越近的距离,还仔仔细细打量着叶涟鬓角的位置。

  直到门口处传来一声冷冰冰地质问:

  “你们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某人要吃醋了:D 喜大普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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