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论卑鄙还是你厉害
开股东会议当天,被告知提前一个半小时到会议室的几个股东们相约而来,会议开到一半时,在顾桎荃身边的一个股东忍不住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用两个人才听得见:“昨晚听说公司股份发生了变动,有这事吗?樊玄那小子怎么没来?”
顾桎荃只是笑而不语。
会议结束后,门忽地被人从外打开,顾景沄抬了下眸,只见段故寒西装笔挺地出现在门口处。
顾景沄十指合拢放在桌上,冷声训斥道:“才第一天会议就迟到,你要是不想过来,就干脆别过来了。”
会议平时都是在九点半这里开始,段故寒以为自己提前半个小时来,就算顾景沄想要提前开会议,也没办法甩掉自己。
空旷的会议室内,只有两人对面而立。
段故寒冷笑出声:“你就算有办法做到让我无法参加每一次会议,但也改变不了我现在是顾氏的控股人之一。”
顾景沄勾唇一笑:“是改变不了,但你要明白,在顾氏我是董事长,所有决策都得由我裁断,你也应该知道,当初我接手顾氏时,大刀阔斧进行内部改革,将那些根基稳固的元老都拖下了位,要对付你这个根基不稳的股东,根本不是难事。”
段故寒半眯起眼,看着顾景沄朝他一步步走近。
顾景沄眼尾微挑,掩盖在下方的双眼并没有因为岁月的磨砺而变得晦暗阴沉,段故寒对视过去,只觉得那双明朗的眸光讨厌得很。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里面的光熄灭掉。
盛夏的余威逐渐退却,天空被秋风抹拭得非常洁净,樊玄接过顾景沄手里的东西,不明所以:“律师函?”
待将里面的内容全看完了后,樊玄睁大眼睛:“你要我去起诉段故寒?”
顾景沄淡淡“嗯”了一声。
“可这事当初是你情我愿,没有证据,签署的协议合同也都在他手里,怎么起诉啊?”樊玄下巴处生出圈胡茬,仪容仪表瞧起来没怎么打理,因而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邋里邋遢。
顾景沄收回看他的视线,道:“把自己收拾好,不知情的见了还以为你是被情所伤,了无生趣。”
樊玄抓了抓没打蜡的头发,无精打采地“哦”了一声,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起诉段故寒的胜算在哪里,遂蹲到顾景沄脚边,趴在椅扶手上,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
顾景沄把计划跟他大致讲了一遍,樊玄静静地听完,半晌后陡然跳起来,抱住顾景沄的脖子激动地摇晃了下:“表弟,论卑鄙还是你厉害。”
顾景沄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
樊玄瞬间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在走出门外后,脚步却又折回,扒着门框道:“能不能让你家准夫人跟我一起去?”
顾景沄抬眸看他。
樊玄咽了口唾沫:“壮胆,而且我怕等下又被段故寒绕进去,跟着个又能打又清醒的人,安全。”
总裁办公室内,带着凉意的风从窗户吹进来,樊玄依旧觉得屋里空气沉闷得很,秉持着输人不能输阵的道理,他努力挺直腰板,视线紧紧盯着段故寒。
段故寒的笑声响起,道:“樊少,你来我这儿,是想静静地看着我工作吗?但这样是会打扰到我的,如果没事还赖这儿的话,我可要叫保安把你请下去了。”
江玺踢了下樊玄的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樊玄盯着裤腿上的鞋印抿了下唇,看向跟在身后的助理,助理会意,从公文包里拿出个文件袋递到段故寒面前。
段故寒淡淡扫了一眼,视线掠过它重新落在樊玄身上,等着他解释。
“这是份律师函。”樊玄深呼吸口气,道:“你设计让我公司内部发生动乱,再假装做好人摆平此事,从我手中骗走顾氏的股份权,你这样卑鄙无耻的行径,我已经找律师起诉了。”
段故寒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一样,自顾自发笑了会,才道:“起诉又怎样,白纸黑字写得分明,股份转让书的印章也是你自己盖上去的,你拿什么起诉我?”
樊玄在心里想着怎么组织语言回答这个问题,却听江玺拍了下桌道:“闲得呗,无聊想找事给你心里添堵,有意见?”
闻言,樊玄有恃无恐地跟着拍桌:“对,你能咋地?”
段故寒目光在桌面上生出的一条裂缝停留了会,然后看向江玺,眼里带着笑意:“没意见,你们想玩,我随时奉陪,但谁给谁心里添堵,这可不好说。”
江玺嗤笑一声,抬掌对着桌子又是用力一拍。
段故寒看着那条裂缝越裂越大,嘴角笑意反倒加深起来,樊玄盯着他眼底毫不遮掩的欣赏和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侧头看了看江玺,心里顿时卧了个槽。
樊玄一下子站起来,力道大得带翻身后的椅子,指着段故寒你了半天,却怎么也憋不出别的话来。
所以他这是爱而不得,导致因爱生恨?
但是也不对,景沄没跟江玺在一起时,他很早之前就开始在背后算计人了。
樊玄倾身凑近段故寒,把心里十万个为什么压下去,只变为一个警告出来:“你要是敢做出伤害我表弟的事,我就就……”
他想说我就不会放过你之类的话,但无奈自知之明太好,所以只能说:“我就拉你同归于尽!”
段故寒嗤笑出声,起身与他平视,目光逼近过去,半晌后只吐出“愚蠢”两字,说完后又重新坐了回去。
樊玄要去扯他衣领的手抓了个空。
段故寒看向落地窗外悠远的蓝天白云,声线无波无澜:“顾景沄不知道究竟给了你们什么恩惠,让你和谢朝瑄都像个忠诚的走狗一样跟在他身后。”
江玺手痒痒想打人。
樊玄道:“他是我表弟,难道你还指望我跟你联合起来对付他?就算他做错了什么,我也是帮亲不帮理,胳膊肘哪能往外拐。”
“呵哈哈哈……”
樊玄皱眉,被段故寒的笑声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笑什么?”
段故寒斜眼瞥了他一下,笑意稍敛:“说得顾景沄好像跟你樊家真有什么亲属关系一样,追究起来,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虽然这是事实,但樊玄想也不想地反驳道:“没有真的亲属关系怎么了,只要樊家人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