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抱你的是左手
Alpha的脸色在安佑的嘲讽声中骤然变得难看,因此出言抵抗:“安少爷,你不收我可以,没必要这么打击人吧。”
“信息素也不是很强。”安佑根本没把对方的话听进去,还嫌弃地皱了下鼻子,“唔,大蒜味,好臭。”
Alpha盯着安佑的面庞,唇瓣气得发颤。
“你很生气吗?”安佑捕捉到对方眼底的恼怒,嘴角却泛开一丝笑,“顶着一身低配占我便宜,脸皮厚成这样,怎么会连被我骂几句都承受不了啊。”
安佑说着,把alpha递过来的蛋糕推走,拿起笔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顺便好心丢给对方一句话:“离我远点,打扰我听课小心讲师骂你。”
果不其然,安佑话音刚落,讲师的电子笔就指向了alpha:“你干什么呢?”
Alpha顿时成了众人焦点,周围很快就开始议论纷纷。
“是B级成员。”
“怎么回事,安佑换狗了吗?”
“难怪好几天都没看见秦煊跟在他身后摇尾巴。A级omega的兴趣能维持多久?狗长的再好看,还不是说丢就丢了。”
即使舆论因alpha的等级给予的貌似是对他有利的一面,可在安佑压人的高傲中,alpha拿不出一丝自豪的勇气,只能不甘心地拿起装着礼物的袋子灰头土脸地挪了位置。
安佑身边又空了。
本子上多了一行新的知识点,安佑的注意力集中了没多久,突然停下笔,用它烦躁地戳着纸面,把纸张扎出黑黝黝的洞。
他想吃巧克力蛋糕。
但是秦煊不在,没有人给他买。
*
上午很无趣,下午好一点。
在A级班上课时,安佑遇到了段情。
段情率先同他打招呼,安佑便坐到了他身边。
“秦煊好点了吗?”段情问。
安佑放下单肩包:“比之前好,但是伤口愈合很慢,而且容易裂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么严重……所以他一直在医院吗?难怪我去你的寝室找了几次,敲门一直没人回应。”
“在住院。”要不然这几天安佑也不会没有人陪着上下课。
“你今晚有空吗?”段情道,“我想跟你一起去医院看看他。”
“明天吧。”安佑从书包掏出课本,“我今天放学有点事。”
段情欣然点头。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段情缓缓抬起眼帘,偏头看向安佑,压低声音:“我听说肖笙派人找秦煊麻烦……秦煊伤势加重,是不是与他有关?”
安佑举动一滞。
他对上段情写着真挚关心的视线,点头:“是啊,命都差点没了。”
段情表情凝重下去。
“那他放过秦煊了吗?”段情目光回到自己书本,攥着纸页的手指在不经意间略微收紧了点,“至少应该看在你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手下留情?”安佑嗤笑,“你不会真以为我跟肖笙关系有多好吧。”
段情眼睫颤了下,与安佑四目相对,眼底有探寻更多关于安佑与肖笙关系的意图,但安佑没心情跟他解释什么,一直不肯开口。
段情先泄了气:“虽然我地位不及肖笙,但他对我父亲有所忌惮……如果下次他再找你和秦煊麻烦,你可以及时联系我。”
“谢谢。”安佑嘴角是笑,眼底却带着狐疑,“拉你下水也不好。”
“没事。”段情摇头,唇边泛开一丝笑,“我也有私心。关于那本笔记,我攒了很多问题想问秦煊,所以很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如果是有所图,那么这种行为就合理了。
安佑稍微放了心,专心听课。
一天的课程学习结束后,因为提前跟秦煊打过招呼,安佑没有回医院。
他去了集中营后勤部,一百分的试卷换取荣誉证书和黄金寄给他父亲的事,后勤需要跟他商量细节。
后勤部部长把礼盒打开,对安佑笑道:“少爷,这次的奖励都装在里面了。你看看包装你还满意吗?”
“这种事不用通知我特地来一趟吧。”安佑坐在沙发上,胳膊支在扶手上,单手撑着下巴,兴致缺缺道,“你们安排不就行了。”
后勤部部长早已习惯集中营内每个小贵族叛逆与傲慢的姿态,故没有特别在意安佑的失礼。
他将礼盒盖子盖上,让人拿走后,坐到安佑身边道:“安少爷,你也知道,集中营实施全封闭式管理,只有完成了为期一年的学习才能走出去。你来这里这段时间,应该很想家。为了奖励你这次满分的试卷,我们可以安排你和伯爵他们见一面……”
“不。”对方话未说完,安佑突然打断,他笑着答话,“我一点也不想他们,更不想见他们。”
部长面色一滞:“这里哪个少爷不盼着赶紧回去,你怎么就不想家?”
“谁要回去见他们那些丑脸。”安佑头疼地捂住眼睛,“一看到他们,我的脑壳就痛。”
他巴不得他们原地爆炸,在这世界彻底消失。
部长露出仿佛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的表情,连忙打住安佑:“好了好了,你要是不想见,我们就取消这次安排。”
“求之不得。”安佑终于拿下手,笑容重新回到嘴角,一副人畜无害,乖顺听话的模样,“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事吗?”
“没、没了……”部长摇头,“你这孩子,跟父母闹矛盾也不能这么说他们,我知道你们这时候叛逆,但对父母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
安佑没有耐心搭理这老头的喋喋不休,起身,拿起单肩包直接走了。
甩手关门,“啪”的一声巨响。
尊重,呵。
安佑可没有从伯爵和安夫人身上感受过尊重。
他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是言语上无休止欺辱,精神与肢体上数不清的折磨。
安佑没被他们逼疯,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但这事搞的安佑失去了吃饭的心情。
他在花园的长椅旁坐了好半天,直到天暗下去,周边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安佑不愿一个人在偏黑的地方呆着,才拽着自己的包朝医院走。
回到医院,站在门边。安佑刚要开门,门却从内部自己打开。
秦煊站在门边,为安佑让路。
安佑走进去:“伤口好点没?”
“今天流血了,疼痛不减。”秦煊将门合上,说这话的语气平淡地像在谈论别人。
安佑眉头一蹙,转头走到秦煊身边,掀起他的衣服,内部白色的纱布果然染了血。
他狠狠瞪向对方,几乎是吼出来:“它都裂开了你乱跑什么,谁让你下床的?我自己不会开门吗,你献什么殷勤?”
“少爷心情不好?”秦煊不接安佑的话,“发生了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安佑松了手,把包甩在地上,走到椅子旁坐下。
秦煊捡起他的单肩包,放在桌旁后,顺便拿起上面早已摆放好的巧克力蛋糕,递给安佑。
“路过蛋糕房买的。”
安佑本来还要骂他,看见蛋糕时眼睛突然亮了下。
他立刻伸手接过,迫不及待拆开包装,舀了一勺奶油送进嘴里,将其咽下后,他似乎是想到什么,眸色暗沉下去:“你出院了?”
“嗯。”秦煊上床,“去处理了个人。”
“具体。”安佑呼吸粗重,因秦煊出门没跟他打招呼,因对方不听话地自作主张。
秦煊把手机递给安佑。
安佑接过来,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光线极暗的照片。
不甚清晰的画面中,只能隐隐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倒在地上,胳膊以奇怪的方式扭曲着。
“这是……”安佑眨了眨眼睛,唇边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以至于心跳在胸腔疯狂加速。
“我试着忍耐。”秦煊凝望安佑,音色低沉,“但实在做不到。”
“他抱你的是左手。”
所以秦煊在安佑上课的这几天,尾随肖笙数日,摸清了他近期的行踪。
然后在今天,秦煊压低了帽沿靠近肖笙,在劈晕对方后举起了棍子,对准肖笙的左边臂膀,狠狠挥下去。
“咔嚓”一下。
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