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监日这天管得不如往常严,囚犯的自由放风时间也很多。狱警大多被安排去探监室那边,没有人来探监的囚犯也不用上工。
李戚容离开以后,时灼就拎着那袋东西,去了尤里斯的宿舍里。宿舍窗户对着楼外操场,时灼将窗帘拉起来打开灯,抱着纸袋坐在沙发里,低头翻看袋子里的东西。
尤里斯接好两杯水走过来,扫了一眼他的动作开口问:“找什么?”
“找罗温送进来的东西。”时灼头也不抬地回答。
尤里斯没有再说话,停在原地看着他找。
时灼将纸袋中的东西拿出来,发现的确都是些吃穿用品后,不免有几分诧异地抬起头问:“殿下,罗温没有给我们送其他东西吗?”
“有。”回头放下手里的水杯,尤里斯望着他轻哂出声,“不过你要是能在里面找到,你现在人也已经在刑讯室了。”
“……”
时灼难得没有出声辩驳,看他从口袋里摸出两枚芯片来。
那是两枚极小极薄的电子芯片,时灼暂时还看不出芯片的用途,只见尤里斯指尖捏着芯片道:“为了不让你进刑讯室,在袋子被送去查验以前,我先把它们拿了出来。”
“……”
“那还真是谢谢警官了。”时灼半真半假道。
不料尤里斯却像等着这句话,闻言视线飞向他脸上低声问:“怎么谢?”
时灼见状,眉眼懒散地靠进沙发里,“警官想让我怎么谢?”
“怎么谢都行。”尤里斯说。
“警官还真是好说话。”时灼斜靠在沙发里没有动,笑容惬意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将两枚芯片收回警服口袋里,尤里斯抬起一条腿压上沙发,俯身撑着靠背低头朝他看过去。
时灼伸出手拽住他的警服衣领,从沙发里坐起亲了亲他的嘴唇,“警官,你看这样可以吗?”
尤里斯那双碧透的眼眸微微眯起,嗓音冷淡带着几分不以为然接话:“07755,你就这点本事?”
“……”
时灼身体后仰躺倒在沙发里,抬起两条笔直的长腿勾住他的腰,“警官,我当然不止这点本事,就看你还想不想要继续了。”
尤里斯露出认真思考的神情,指尖伸长滑入他的囚服裤管内,将他的脚腕紧紧抓在掌心里,缓缓揉了揉他脚上的那块骨头,然后松开他在沙发里坐了下来。
“那先说正事。”他换上平常的语气开口。
时灼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转而将两条腿搭上他的膝盖,上半身直起挪到他身旁坐好,脚尖贴着他的警服长裤缓缓坠落,顺着他的裤管边缘慢慢朝里钻去。
尤里斯一只手按住他乱动的腿,另一只手拿过放在桌上的水喝。时灼抬手攀上他拿杯子的手,也凑过去要喝他杯子里的水。
对方直接将杯子递给了他,时灼伸手接过来却没有喝,视线扫过他带着湿意的嘴唇,又试图去舔他嘴唇边沾到的水。
尤里斯动作不带半点犹豫,将他凑过来的那张脸推开了。
时灼眼神惊讶地挑起眉尖来,捧着水杯没有再去引诱他,带着少许不甘心夸赞他道:“殿下好定力。”
尤里斯表现得对此不置可否,“水还喝吗?”他目光毫无异样地落在时灼脸上,“不喝就给我。”
“喝啊。”时灼说。
他毫无察觉地张嘴含住杯沿,就在他仰头吞咽的那个瞬间,数年来战场厮杀的求生本能,让他立刻就敏锐地感知到了,身侧那道紧紧锁在自己脸上,如同猎人看猎物般的危险视线。
整间宿舍里只有他与尤里斯两人,时这这时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尤里斯这哪里是定力好,分明就是想降低他警惕性。连含在口中的水都来不及咽,时灼匆忙放下水杯抬眼看他——
却只看到视野内压过来的小片阴影。
甚至都不给他咽下那口水的时间,尤里斯背对着灯光欺身逼近过来,气息间带着几分强烈的报复意味,率先垂头叼住他的嘴唇啃咬起来。
时灼被迫闭着眼睛仰起头来,含在嘴巴里的水从唇缝间溢出,顺着他的唇角缓缓流淌下来,却又很快被吻他的人吮舔干净。
直到嘴唇上的水分被吸干,尤里斯才从他嘴唇前退开,神色不变气息不喘地道:“现在来说正事。”
“……”
低头看了眼他箍在自己腰间,圈划领地般条纹丝不动的手臂,时灼露出不太确定的表情问:“殿下,正事需要抱着说吗?”
尤里斯闻言,面上不由得微微一顿,仿佛此时此刻才察觉般,顺着他的话低头看过去。两秒的沉默后,他皱起眉来答:“不需要。”
终于也让皇太子吃瘪一回,时灼神色满意地点了点头,等着他将手从自己腰间拿开。未料对方非但没有将手拿开,还自顾自地开口进入了对话主题:“地下一层的监控系统,独立于双子楼的监控之外。”
时灼神色困惑地望着他。
“罗温给我们的这两枚芯片,需要插入两个不同的监控系统。”留意到他脸上的困惑,尤里斯的嗓音顿了顿,“听不懂吗?”
“听得懂,”时灼慢吞吞地出声回答,“但是殿下,”他善解人意地提醒对方,“你的手还没有从我身上拿走。”
“这是我的手,我当然知道。”他直白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却又理所应当,“虽然没有必要抱着你,但是我想这样做,你有异议吗?”
“……”
“没有。”一秒的语塞后,时灼笑着眨眼答。
尤里斯接着和他说芯片的事情。插入双子楼监控系统的那枚芯片,以尤里斯的身份操作起来很方便。但插入地下楼层监控系统的芯片,就需要两人配合找时机偷偷潜入。
狱警的权限无法进入地下一层,他们需要拿到监区长的权限卡。
“权限卡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只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尤里斯开口道。
“什么时候下去?”时灼接话。
“三天后的晚上,监狱里会组织观影活动,狱警和囚犯都需要到场。”尤里斯提前将活动告诉他。
时灼迅速跟上他的思路,若有所思地扬起唇角道:“那么如果电影情节很无聊,囚犯和狱警溜出去**,也是情有可原的对吧?”
“**?”尤里斯肯定了他提出的方案,“这主意不错。”
两人很快定下了详细计划,完成这项前期准备以后,时灼将弗雷德的事告诉了他。尤里斯已经提前调查过弗雷德,对弗雷德的身份和入狱动机并不意外。
“他的身份没有作假,你可以找他谈合作。另外,”尤里斯眼中露出冰冷的情绪来,“按照帝国法条的明令规定,在你们没有违法叛国的前提下,军部无权在战场上处置你们,这件事我已经让罗温在查了。”
时灼什么都没有说,队友的死有蹊跷这件事,他其实也都能想得到。只是以他自己目前的能力,如果不借助尤里斯的权力,短时间内是无法有结果的。
没有拒绝尤里斯的帮忙,在狱警宿舍里待到午饭前,时灼就拎着袋子回监牢去了。从他勾引狱警的事传开后,乔诺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但时灼也没有就此回归落单,他开始和弗雷德走得越来越近。弗雷德原本就是他的室友,因而时灼整日跟在他身后,也没有引来其他人的怀疑。
只是时间长起来以后,监狱里甚至传出流言,说他在勾引完狱警后,又爬上了弗雷德的床。时灼对流言并不怎么在意,在每日的重复打扫上工后,时间终于走到了第四天晚上。
监狱组织的观影活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