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拥抱,交换体温。
被标记的Omega都会很喜欢跟自己的Alpha亲密接触,感觉肌肤相亲带来的安全感。
只是很少有人会知道,被标记的Alpha其实更需要自己Omega的安抚和陪伴。
把提尔牢牢扣在怀里反复去亲吻提尔后颈的腺体,并不断去嗅从腺体散发出来的火焰信息素,顾淮看着提尔又被自己咬得满是红印的后颈,内心的占有欲短暂的得到了满足。
地上掉落一地衣服,寝室里的信息素浓度也很高,可即便如此,实际上Alpha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占有自己的Omega,仅仅是接吻与没有任何隔阂的肢体纠缠。
因为考虑到提尔的身体还在恢复中,所以在提尔完全康复以前,无论自身多想要,顾淮都没有动真格,比起满足自己作为Alpha强烈的索取 /欲 /望,他更在意的永远都是提尔。
耳鬓厮磨地缠绵许久,提尔只觉自己整个人都泡在了Alpha的雪松信息素里,他懒懒抬手抓一下Alpha结实的手臂,然后低低地说了一句:“顾淮,我想咬你。”
身心都被自己Alpha照顾得很舒服的Omega,声音里都透露出慵懒,偏说出来的话又充满其他Omega所没有的霸道。
很多人都觉得,提尔不会撒娇。
可顾淮觉得,没有比提尔更会撒娇的Omega了。
不然,他为什么会从把提尔放进心里那一刻起,就拿提尔毫无办法?
松开揽抱住提尔的手臂,顾淮撑起身,长发从肩头垂落下来,他垂眼看着皮肤泛红,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疤也都变得明显起来的提尔,顾淮缓缓勾起唇角,道:“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在我腺体上留下齿痕。”
他是个Alpha,体质到底跟Omega不一样,Omega被自己的Alpha标记完,后颈腺体上的齿印会很快结痂痊愈,可Alpha被标记完却并不会像Omega一样,所以每次他被提尔咬完,被咬破的伤口印子都会在他后颈上留很久。
翻身在**躺平,提尔抬手去摸顾淮后颈不够平滑的皮肤,左眼微微眯起,然后说道:“用我的齿痕与标记覆盖你所有的伤疤,不好么?”
Alpha愉悦的笑声没入空气,他的Omega总是能轻易抵达他心里最坚硬也最柔软的地方,把他想要的全都送给他。
在提尔身旁趴下,顾淮抚摸一下他温暖的脸颊,道:“想咬哪里都可以,毕竟,我是你的所有物,除了你,没有人能碰我。”
拨开Alpha披散在后肩上的长发,提尔轻轻摸着Alpha后肩上那片还在掉痂没完全愈合好的伤口,Alpha嫌麻烦,伤口开始结痂后就不再贴纱布了,也不在乎会留下怎样的疤痕,事实上,Alpha身上的许多伤疤看起来都要比他身上的伤疤狰狞许多,因为Alpha轻易不受伤,可一旦受伤往往都是一般人根本扛不住的重伤。
某程度上,顾淮接受过的那些手术实验反而救了顾淮,因为那些手术实验虽然风险极高无法保证手术成功率,可只要成功就能大幅提升强化顾淮的身体能力,让顾淮各方面都比一般的S级Alpha更上一个台阶。
提尔低头凑到顾淮后颈处,鼻子微动嗅了嗅腺体散发出来的雪松信息素,很凉,就像顾淮的人一样,体温总是偏低,也因此顾淮很喜欢把他扣在怀里,让拥有火焰信息素身体像小火炉一样的他去温暖自己。
一冷一热,他们从各方面都是那么契合互补。
龇出犬齿压到顾淮的腺体上,在咬破顾淮那泛白的疤痕皮肤前,提尔又很轻地在顾淮后颈上/ 舔/ 了一下,随即听到顾淮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哼。
提尔忽然在想,有人的世界实在太糟糕了,四处都充斥着指向毁灭的欲望,人性里天生的贪婪,嫉妒,傲慢,愤怒,性/ 还有暴食,宗教里的七宗罪完美描绘出了这个世界的全部;可是,他又觉得能作为人活着真是太好了,因为在他身边始终都有顾淮在。
用力咬破顾淮的后颈,犬齿刺入顾淮的腺体中,舌尖尝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和腺体信息素液的味道。
提尔咬住顾淮的腺体给出临时标记,再抬头看到一点腺体信息素液从他留下的标记伤口与鲜血一起渗出。顾淮自从换了腺体后,腺体信息素液就从原来的冰蓝色变成了颜色更淡的冰雪蓝,染上血水后看起来跟顾淮整个人如出一辙,外冷内热。
“顾淮,我知道适用于所有人的疫苗,你已经快研发成功了,所以你不想去看孩子,因为只要疫苗成功,我们就要把孩子送走。”
提尔趴在顾淮背上,感觉顾淮被他标记完后身体控制不住的微颤。
他没有父母,只有同为实验体的哥哥,在离开基地前不曾被当作人看待,被送到亚盟国也注定不会被善待,实验体都有既定的人生和命运剧本,他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反抗地接受所有正在或是将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实验、训练和任务;然而顾淮出现,教会他做一个人而不是实验体,让他可以拥有自己的想要的和不想要的,并教会他反抗。
“之前说你不爱孩子,后来我自己反省了很多次,我知道其实要你用我和孩子的基因还有腺体信息素去做实验,你心里比谁都难受。还有我这次受伤,你虽然没怎么跟我说过,但我知道你很自责,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
跟别人不会,但他在顾淮面前,似乎就会显露出一种不明显的小话痨特性,喜欢亲密过后再抱住顾淮说那些平常都不会说的话。
顾淮总是表现的很强大,很有担当,他过去一直都很放心地依靠顾淮,心安理得地接受顾淮对他的照顾,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是个战士,只要负责战斗就好了,其他的顾淮都会替他处理好,毕竟,顾淮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可是,顾淮真的背负了太多了。
“你是我的Alpha,我也是你的Omega,你不要总是忍到受不了才对我说出来。我受伤不是你的责任,我也知道你很爱孩子。”提尔吻着顾淮的后颈脖,他的确不是什么身娇体软的Omega,即便这段时间因伤消瘦也依旧能看出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皮肤上布满历经战事的痕迹,指掌握成拳时能将钢板砸出凹痕,舒展开了也能看到掌心指腹都是茧子与细小的伤疤,也就只有一张白皙俊美又线条锋利的脸能看出一点Omega的特质来。
但他很骄傲顾淮是他的Alpha,而他是顾淮唯一的Omega,所以他会在顾淮面前展露出最柔软的一面,对顾淮说出所有他能想到的最温柔的话语。
顾淮很久都没有说话。
提尔一直趴伏在顾淮背上,他能嗅到两人融合在一起的信息素,也能感受到顾淮的情绪一直处在躁乱的波动中。
大抵过了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顾淮转过头看自己的Omega,沉声开口:“疫苗改进,已经进入最后阶段,预估这几天内就能实验成功。你的仿生眼,接下来会由我亲自进行芯片升级,我会在你状态完全恢复前,确保你的仿生眼调试成功。”
“嗯。”提尔应了一声,然后左眼看过去定定地跟顾淮对视,尽管他变窄的单边视野让他在这样的对视中感到不适,他也没有避开。
“……提尔。”顾淮翻侧过身,用自己微凉的手握住提尔的手,提尔大概已经发现,每次他被标记过后的那一两个小时里,他其实无法在提尔面前很好的维持自己强大并时刻都能保持情绪稳定的外壳,他会很轻易地就被提尔突破心防,显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双眼眼眶微湿泛起浅浅的水光,顾淮勉强勾一下唇角,道:“我从来都不想结束我们孩子的生命,尽管理智上我比你更早接受这个事实,但,我始终觉得我对不起你和孩子;我一直都很想把你们好好保护起来,可事实上,我并没有这个能力。”
顾淮想,他一直在成长的Omega终究还是看穿了他平静表面下的无力与痛苦,所以藉由临时标记卸下了他掩饰的外壳,让他承认其实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理智,会那么努力克制自己,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不想让提尔察觉他内心一直都因为这些事而备受折磨。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没有对不起我和孩子,不要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提尔重新窝进顾淮的怀抱,说道:“我们身上都背着很多罪孽,你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对自己太不公平,也太过苛求自己。我已经想通了也释怀了,等一切都结束,我们再要一个孩子,要一个女孩,性征什么的无所谓,反正只要是我们的女儿就一定会是全世界最美最强也最贴心的小棉袄。”
虽然觉得自家Omega这安慰开解实在想得有点太远,但顾淮还是被安抚到了,宽阔的胸膛紧贴提尔温暖的后背,心里安定感渐满,只是听到最后三个字顾淮还是略微有些不解地重复:“小棉袄?”
“就,我之前逃亡时一对父母跟我说的,女儿都是小棉袄,儿子都是军大衣。”提尔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于是又补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而且我觉得,我大概只会教我们女儿去做一个战士,或者,看她自己喜欢,她想做什么,成为怎样的人由她自己决定,只要是她觉得高兴是自己想要的就行了。”
顾淮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太能想象提尔成为一个父亲去教育他们女儿的模样,甚至他都想象不出提尔像其他Omega一样孕育生命的样子,总觉得提尔跟那种画面有点格格不入,只不过感觉提尔自己好像还说得挺开心的,于是附和道:“嗯,那就要一个女儿,然后让她自由地长大。”
握住Alpha揽抱住自己的手臂,提尔没有再说更多,他这一天下来已经很疲乏,这会儿困意不太受控地涌上来,他没太抵抗就在顾淮的怀里闭眼睡了过去。
听到提尔平稳和缓的呼吸声,顾淮知道他已经睡着,低头吻了吻提尔肩头那块今天训练摔打出来的淤青,顾淮逸出一声低叹:“这样就够了。”
五天后,疫苗改进经过反复实验后,宣告第一阶段研发成功,可以正式进入人体试验的临床阶段。
在决定谁成为第一个试验体的时候,结束了自己单独的体能训练后就来找顾淮的提尔,很主动地提出了由他来成为第一个试验体。
只是这个自愿申请,当场就被顾淮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不能让我做第一个试验体?”提尔没管郑语和其他研究员都在,站在顾淮面前神情严肃的问道:“你是初级疫苗的第一个试验者,现在由我来做疫苗改进后的第一个试验者,有什么不可以?如果你是担忧我的身体,军医也说了我身体已经基本痊愈,训练强度都在增大。”
“但你同时也是二代基因实验体,让你做疫苗改进后的第一个试验者,即使疫苗顺利治愈丧尸病毒,得出来的数据也未必适用于普通人。”顾淮毫不让步,他知道提尔想要为疫苗的研发做出一点贡献,可是,无论在公在私,他都不能也不愿让提尔冒这个险去成为第一个试验者。
“就算我的数据不适用于普通人,但至少我能验证疫苗改进后的效果确保安全性!”提尔却不接受顾淮的说辞,无论顾淮的理由多么正当,可他知道顾淮其实就是不想让他冒这个险。
“你不久前才被抓起来做实验,我不希望你在我这里还要被当成实验体来对待!”顾淮声音压得很低,他并不想在人前对提尔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如果不是提尔坚持要做第一个试验体,他绝不会提起之前提尔被抓的事。
提尔微微一窒,在想到反驳的话以前先看到顾淮眼底的隐痛。
对于他被抓并遭到实验折磨的事,顾淮一直都耿耿于怀,他熬过的那几十个小时,对顾淮来说就是赶到基地时亲眼看到自己的Omega被欺凌虐待得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以及之后在手术室外漫长的等待。
顾淮放不下这事,那不是他给完临时标记后说几句话就能让顾淮放下的。
Alpha与Omega的僵持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在桌子旁坐着的郑语放下了手里的平板,对两人说道:“吵什么,提尔不能做第一个试验者,那就让我来做。”
顾淮眉心紧拧难舒,他看向郑语,道:“你是志愿军的首领,我不可能让你来做第一个试验者。”
“正因为我是志愿军的首领,才更应该由我来做第一个试验者。”郑语用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以认真思虑过的语气对顾淮说道:“跟你和提尔比较起来,我没有接受过任何实验手术,虽然作为Alpha的量级高,但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数据具有适用性。更重要的是,我需要用这件事来进一步树立我的威望,提高志愿军以及追随者对我的忠诚度。”
“为了树立威望和提高所谓的忠诚度,你就要赌上自己的命?”顾淮显然并不认可郑语的这个做法,道:“你应该知道试验者承担的风险有多大,你的战绩和领导力这段时间大家有目共睹,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万一出了差池,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对,我知道做第一个试验者的风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作为首领却自愿成为疫苗改进研发成功后的第一个试验者,这将会让我获得更多支持和追随者。”郑语就那么坐在椅子上跟顾淮对话,整个人散发出这段时日成熟起来的作为一个上位者的气场,面对顾淮不赞成的目光,郑语镇静反问:“顾淮,我相信你,除非你跟我说,你对自己研发改进的疫苗没有信心?”
顾淮脸色微微一冷,对郑语道:“激将法对我没用。”
郑语很是放松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做事向来不像那些老古董一样畏手畏脚,既然我都不怕了,你也没必要有那么多顾虑。更何况,你不让我做第一个试验体,提尔今天大概不会轻易离开实验室。”
瞥一眼自己面前一脸倔强并没有打算轻易放弃的提尔,顾淮沉吟半晌,最后冷凝着一张脸肃声道:“我给不了你任何保证,病毒和疫苗一旦注射进你体内,后果自负。”
郑语站起身,从容道:“放心吧,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无论结果好坏,我都不会后悔,更不会让你被其他任何人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