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记忆起,他就一直生活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
后来他分化了,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就开始频繁地带他去另外几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里有一张躺椅,他被绑在上面反复接受电击和注射,有时候也会被吊起来再沉进一个水池里;另一个房间则有一张手术台,他总是躺上去不久就会失去意识,完全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一个房间,里面都是虫子,他跟很多人一起被丢进去,最后只有他活了下来。
他经常会被打,可是他的自愈能力一直都很好,哪怕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伤口都能很快愈合,几乎不怎么在皮肤上留下太多痕迹。
第一次**期的时候,他被送进了一个全是Alpha的房间里,他对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并没有什么记忆,只知道后来那些Alpha都死了,研究员说,他在跟那些Alpha**时标记了那些Alpha,可是那些Alpha都承受不住,很快就死了。
再后来,他除了接受日常的实验测试,就是被送去跟Alpha**,他不太会说话,因为那些研究员说他不需要会那么多,他是唯一活下来的三代实验体又是Omega,唯一的任务就是跟Alpha**,因为他必须生育出基因完美的新人类。
于是从他第一次**期起,那些研究员就再没有给他穿过衣服,连他从小穿到大的那种薄薄的白色长袍,研究员都不给他穿了。
那个Alpha闯进来破坏了很多地方那天,正好是他要被送去**的日子。
他其实并不喜欢让那些Alpha碰他,因为那些Alpha信息素都非常难闻,而且经常会在过程中打他,一旦他试图反抗,就会换来更粗暴的虐待,所以后来他都是默默忍耐,实在受不了就会找机会咬那些Alpha的腺体。
那个Alpha带着一身血腥闯进房间的时候,他正缩在墙角,房间里的Alpha还没来得及碰他,就被闯进来的那个Alpha杀了,那个Alpha动手的速度实在太快,完全是眨眼之间的事,而房间里的那些Alpha别说是还手了,根本连人都没反应过来。
粘稠的鲜血随着那些Alpha被杀而在房间里淌了一地,而他缩在墙角仰起头看到那个Alpha走到了他面前。
他以为,自己也会被杀掉,可奇异的是他并不对此感到恐惧,也并不害怕那个满身鲜血的Alpha。
那个Alpha并没有杀他,反而对他伸出了手,然后对他说:“Wannacomewithme?”
他其实并不是很明白那个Alpha是什么意思,跟他走,去哪里?是从这个四处都是白色房间的地方离开吗?原来这个地方,不是世界的全部吗?
怔怔地看着那个Alpha,他缓缓张口,努力从嗓子里挤出声音:“Vi……ta……s……I……am……Vi……tas…………”
生平第一次,有人对他伸出手,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对。
那个Alpha戴着面罩,他看不到Alpha的表情,可是在他说完话后,他感觉那个Alpha笑了。
后来过去很久以后,在他已经学会在外面的世界里生活并跟Alpha完成双向标记后,Alpha才跟他承认,自己当时的确笑了,因为他一脸懵懂还答非所问的样子很可爱,让Alpha想起了自己弟弟。
尽管因为无法正确理解Alpha的意思而无法好好回答Alpha的问话,但那个Alpha还是让他趴到了自己背上,带他一起离开了这个据说是实验基地的地方。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只觉得Alpha的后背宽广,他趴在上面觉得非常安心,不知不觉就搂住Alpha的脖子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醒过来时,他正窝在一个靠着很舒服有点软的地方,身上还披着一张毛茸茸摸起来很柔和的布料。
Alpha就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着,见他醒了,便对他说道:“Doyouknowme?”
他看着Alpha,还是不太理解Alpha的话,片刻后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个Alpha一直问他问题呢?从来,都没有人会问他问题,大多数时候,那些人都只是让他听话不许反抗,否则就会惩罚他。
Alpha把一杯水递到他嘴边喂他喝,然后对他说道:“Fenrir,IamFenrir.Fromnowon,Iwillprotectyouandkeepyousafefromalldangers.”
双手捧住Alpha递到他嘴边的杯子,他小口小口地抿着杯子里的水,双眼直直地看着Alpha,最后有点不太习惯的对Alpha露出了小心翼翼的笑容:“Vitas.”
芬里尔花了一段时间教他说话。
事实上他并不是完全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那些研究员总是在他面前讨论实验,所以很多跟实验相关的东西他都能听明白,哪怕他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
可是,他没有办法正常地跟人交流,因为在过去,他很少有好好跟人说话的机会。主要负责他的研究员是R国人以及M国人,偶尔还会有几个亚盟国的人到实验室里,所以虽然他不太能好好说话,也不具备什么常识,但实际上他能听懂三种语言。
虽然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他说话时会有明显的口音,以至于芬里尔还花时间纠正了一下他的英文发音。
其实他觉得芬里尔好像也不太习惯带着他在身边,有时候会把他一个人留在他们住的屋子里,自己消失一整天甚至是两天,是到后面芬里尔发现,他是真的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也没正常吃过饭,从小都是喝的营养剂,才开始出门也把他带在身边。
但也许是因为从来都没有穿过正常的衣服,有**期后更是一直处在无衣蔽体的状态,所以芬里尔第一次拿衣服给他穿的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扣扣子,更不适应穿裤子。
芬里尔说,他不能一直这样,就算是待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屋子里,也要穿衣服,所以虽然不情愿,他也慢慢开始去适应穿那些衬衫和裤子,或许是因为他总是把扣子扣得乱七八糟,所以有时候芬里尔也会丢给他一件自己的T恤让他直接套上,又或是把自己的拉链外套给他让他披着。
说实话,他其实更喜欢芬里尔穿过的T恤和外套,不用扣扣子,衣服上还有芬里尔的信息素味道。
芬里尔在发现他学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后,就开始教他认字然后拿书给他看,并让他把不明白的地方划出来,等到芬里尔忙完自己的事情就会来给他解答。
也是在跟芬里尔一起生活后,他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有分白天和黑夜。
芬里尔把他从那个基地里带出来的第十二天,是他的**期。
他非常的难受,本能地向芬里尔求助,而芬里尔看着他,并没有像基地里的那些Alpha一样扑上来,反而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支注射剂,然后跟他说**期打抑制剂就好。
可他从来都没有用过抑制剂,也不知道抑制剂是什么,他只知道以前每次那些研究员拿那些针筒扎他,他都会很痛很痛,而如果他拒绝打针也会被打得很惨,所以当芬里尔拿着注射剂走向他的时候,他又哭又叫地躲到了墙角。
他先是把自己缩成一团语不成句的哭着求芬里尔不要拿针扎他也不要打他,他会乖的,然后又爬到芬里尔面前抱住芬里尔的小腿,哭着跟芬里尔说哪怕是像那些Alpha一样粗暴地折腾他或者标记他都可以,他什么都能配合,只要别在他**期时用针扎他,别把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但会让他很痛的药液打进他身体里。
芬里尔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拧着眉低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僵持了一两分钟,芬里尔叹了口气把注射剂丢到了角落里,然后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在**期的时候被Alpha温柔对待,也是他第一次,真正在**期时感受到舒服以及作为一个Omega的满足与快乐。
**期结束后芬里尔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很大的巧克力蛋糕,比之前芬里尔给他吃的雪糕还要甜,他窝在芬里尔怀里,心满意足地吃完了那个蛋糕。
原来**期可以这么开心,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芬里尔抱着他,摸着他的脑袋跟他说道:“不要再用**这两个字,你要记住,你是一个人,是值得被好好对待的Omega;我跟你过去这几天,如果你喜欢,可以称之为Alpha与Omega之间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