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的空气,暧昧的光线,还有喜欢的人。这样的氛围,实在很适合做点什么。然而当我动情地将舌尖挤进摩川的唇缝时,他却像是忽然破开迷障清醒了过来,脑袋向后退开,同时伸出手抵在我的肩膀上,不让我继续。
“不能在这里。”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大殿上那座鹿首人身的金色神像,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眯了眯眼,心中满是对这位层禄族山神的不以为意。
“那我们去柴房?”我握住肩膀上的那只手提议道。
摩川认真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现在黎央和恰骨都回来了,柴房离他们住的地方太近,会被听到的。”
那怎么办?我辛辛苦苦跨山越河的回来,亲也不能亲,摸也不能摸,难道真的还要再禁欲一个月?
我可还想跟他做点别的更过火的呢。
“那先不管这些,我们接着看礼物。”我松开手,从背包里掏出一本A4大小的挂历,打算先放松摩川的警惕,再另行事实自己的计划。
“日历?”摩川接过了,一眼看到第一页的第一个格子,被我画了一棵绿油油的柏树,他立马意会,“你回来的日子?”
我指着8月1日那一格,说:“对,以后每次我走之前,就在这个日历上定一个回来的日子,像今天这样,画一棵柏树。”
从背包里掏出一卷银色的超强力胶带,我勾着挂历上的绳子站起身,另一只手打开手机手电功能,往摩川的屋子里走去。
“我想过了,只有挂在衣柜里才是最安全的。”虽然摩川的房间一般人也进不去,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好像在跟哪个明星爱豆搞地下情啊。莫名地,我产生了这样好笑的想法。
拉开衣柜门,我将手机自然地递给跟过来的摩川,让他给我照着。
他靠着柜门,面对我站立,突然问:“你这次是怎么回来的?”
从刚才开始他就不做声,我还以为他在酝酿什么,原来问这个。
“先坐火车,再飞过来的。”我仔细撕下一小段胶带,将挂历绳固定在衣柜门上,随后用手指拨了拨。非常牢固,果然是超强力款。
“花了多少时间?”摩川又问。
“你别管了,反正我是回来了。”抓住他的手,我牵着他往外走,“答应过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一定会什么时候回来。”
摩川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而是等被我拉回大殿,在蒲团上重新坐下了,才像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开口:“如果实在有什么事耽搁了,也可以……往后延几天回来。”
然后就让你这么一天天等我到深夜吗?
“你明明都不希望我走,干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食指点着他的心口,半开玩笑道,“把频伽的面具收回去,放摩川出来。”
他睨了眼我的手指,也不知是真的显露本性,还是配合我做效果,连语气都变得冷淡:“客气客气而已。”
我被他逗笑,收回手指道:“这样才对嘛。”
我又在背包里一阵翻找,这次翻出来一只厚实的文件袋。
打开封口,我将里头的文件一一取出,摆在摩川面前。
“这是我的户口本,这是我名下的房本,这是我的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生日……”倒出一把小钥匙,我摊开摩川的掌心,将其放到他的手中,“这是存放我姥姥那些珠宝首饰的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老太太生平最爱翡翠,年轻时姥爷还曾托人买过一块缅料,开出过颜色极好的玻璃种翡翠,做了一套首饰。放到现在,单取出一个戒指,就要七位数。整一套项链、手镯、耳环、戒指下来,少说也值千万。
这还只是其中一套首饰的价值。
“这是你之前给我的工资卡。”捏住绿色银行卡的一角,我举着在摩川面前晃了晃,“说了连本带利还给你。现在,本给你,利息也给你了。”
他把能给的都给我了,我又怎么能对他有所保留?
尽管知道,他的身份注定我们的关系一辈子都不能示人,但不要紧,既然已经决定和他在一起,我就不会再有任何迟疑。
厝岩崧距离海城千里之遥,隔着连绵起伏的大山,宽广湍急的河流,以及来势汹汹的台风,纵使困难重重,我仍然赶回来了。
就似我与摩川,光是想象的时候,感觉很难,可真的实践了,其实也还好。
摩川翻看着我的户口本和房本,忽地轻拧着眉抬头问我:“你之前不是说自己什么都没了吗?”
糟糕,穿帮了。
我心虚地连忙移开视线:“我自己的东西确实能卖都卖了凑钱,这些是我姥姥留给我的,是我的老婆本,严格说来不算我的东西。唉,还有最后一样东西,咱们先看完再说别的……”
我狡猾地转移了话题,取出背包里最后一样也是最重量级的礼物——两盒黑色的0.01。
摩川对这东西全然陌生,拿起来看了看:“烟吗……”
“吗”字的读音迅速消失在了唇齿间,以他的夜视能力,已经看到了包装盒下的那行小字。
我自己拿了一盒,拆开外壳,取出里头的小包装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吗?你们以前生理课教过怎么用不?”
他将手里的盒子放下,道:“我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我们不教这些。”
这正合我意。
我尽量让自己笑得不要太过分:“那今天,柏老师就教教你怎么用它吧。”
撕开包装,我取出里头的透明套子,在自己的手上做起演示。
“就这样……捏住头部挤出空气,然后缓缓撸下去,一直到根部……”我并着两指道,“很简单吧?”
摩川看了看我手上的套子,又看了看我,不解道:“为什么要学这个?”
听他问出这样天真的问题,我实在有种大灰狼带坏小白兔的负罪感。
捏着套子一点点从手指上剥离,我将它丢回盒子里:“你知道这是什么,那你知道这是派什么用的吗?”
“用来防止意外怀孕的。”摩川给出一个教科书级别的标准答案。
我忍着笑意:“也对。但其实吧,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用的……”
比起久居雪山的无垢神鸟,海城公子哥接触这方面的渠道还是更多一点的,我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科普着同性之间的基本常识。
在摩川的认知里,可能两个男人互相帮忙已经是能做的极限,骤然听闻还可以更亲密,一下子有些回不过神。
他从拆开的盒子里拿起一个小方块,轻声问:“你有用过吗?”
“用过啊。”一开始的时候是好奇,后来怕弄得到处都是就会戴,方便干净很好用。
摩川的指甲划过包装,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你说,同性之间一般都是一个top,一个bot,那你和你的前男友们……”
“那当然我是那个top。”从确认自己性向起,我就没想过自己是下面那个,而娃娃脸和明卓……属性就更明显了,我想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想要上我。
“所以,你想我做下面那个?”
我脸有些热,但好在光线比较暖,对方应该看不出:“如果你不排斥的话。”
“不要。”他干脆地拒绝。
我一愣,蹙起眉,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你要什么?”
摩川抬起眼,定定看着我:“我要别人没有的。”
别人没有的?
我打量着他的表情,突然醍醐灌顶他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就怪怪的。
他这是误会我了,以为我和别人早已到了最后一步,是个中老手!
虽然跟我想象的有出入,但……或许利用他的嫉妒心,也不失为一种逼他就范的好办法?
啧,我是不是没救了?到了这会儿,心中竟然升起一种“还好他要的我给得起”的想法。
深吸一口气,我站起身,解开纽扣,当着摩川的面褪下长裤踢到一边。
他黑眸沉沉,只是看着我,并不阻止。
夏季穿着主要还是舒适为主,我上身就穿了一件宽松的白T,此时正好遮住重点部位,颇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我重新坐回蒲团上,撩起T恤下摆给他看:“还记得这条犊鼻裤吗?”拉过他的手,一根根送进口中舔舐,另一只手抽出前面的挡布,含糊道,“当时就觉得,挺方便的……”
他的呼吸逐渐粗重,神色间又似有挣扎,手指都要**。
“阿阇梨,你想要什么,就自己来取吧。”我将他的手指含进口中。
他紧紧抿住唇,似恨极了我的引诱,又似拿我毫无办法,闭了闭眼,僵硬的手指猛地剪住我的舌尖,微微用力:“你这幅样子,他们也看过吗?”
我张开唇,任津液滑过唇角,并不作答,也无法作答。
“他们看过。”抽出手指,他覆上来,用唇舌代替手指,侵袭我的口腔。
我环抱住他的,热情地回应他,激动地挺腰磨蹭他的身体。
他是个很好的学生,只是口头教学,便掌握精髓,清楚地知道该如何正确操作。
就像当年他教我射箭,如今,他也将我教予他的一一施展。
恍惚间,我忆起前不久和赵辰元夫妇吃饭的对话。
我将孙曼曼对我的分析当做趣事分享给两人听,不想沈静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或许你妹说得没错,你就是厌男的?我以前就有点这种感觉,现在豁然开朗。你有时候看起来确实……不像个喜欢男人的人。你是1吧,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男人或许只是因为你想看他们被你征服、侵犯的样子?”
我被她问懵了:“所有的1不都这样吗?不然为什么要做1?”
沈静伸出食指轻轻摆了摆,道:“nonono!爱男的gay可不会像你这么守身如玉。你不是真正的爱他们,只是青春期错误的把你对男人的不满理解成了同**,其实你是恨男人。”
她越说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最后甚至用力点了点头。
我沉默半晌,道:“……有没有可能,我守身如玉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赵辰元与沈静齐齐一怔,默契十足:“什么!?”
如果说我的本质是厌恶同性,那我现在毫不犹豫地让摩川征服我侵犯我,是因为我爱他吗?
我们在燃着烛火的神殿里拥抱亲吻,每当摩川有恢复理智的迹象,我就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身处的环境。
他再次将自己的言官服垫在我的身下,手指沿着腰线轻抚而下。
“等等……”
他吻着我的脖子,说着“等等”,却没有从我身上起来。
“不行,山君会生气……”
我仰躺在地上,视线对上莲花台上那尊金色的神像,抱住摩川,贴在他耳朵颤抖着道:“我从来没和别人做过这种事……”
他突兀地停下,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仿佛没听懂我的意思。
我顶着脸上滚烫的热度,硬着头皮道:“我从来都不是花花公子。我的两个前男友你都见过的,我和他们……别说这种事,连互相帮忙都没有。和你分开的那些年,我也没有过别的对象……”
我屈起膝盖,配合着言语,刺激他的感官,瓦解他的意志力。
“摩川,无论是这颗心还是这具身体,都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我喘息着问他,“你不要吗唔……”
回答我的,是摩川再次俯身,仿佛要将我吞吃殆尽的狂热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