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息躲在石头后面,冷汗沾湿了后备的衣服:这姑娘怎么嚷嚷得这么大声!
喻泠然也愣住了,僵硬地转过头对楚南息说道:“师父……她、她在说啥啊?”
“骗她的,这你也信?”楚南息干笑两声说道,“要不然她没法死心,如果她要去参加婚礼,那我们到时候逢场作戏一场不久好了?”
喻泠然缓了会神,说道:“呼……吓死我了!”
沈正听到这里,回过头看着贺浅,问道:“她说的,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楚南息搞了什么鬼,但贺浅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与沈正对视道:“嗯,抱歉,一直没说,我不想拉他下水,但你们知道了,那我便会承认了。”
“……混账!”沈正气得一甩衣袍,然后转身上了马车,“不必和此人耽搁了!我女儿自有比你更好的去处!我们走!”
泱泱一群人就这么转身离开了,贺浅一个人望着他们远去,然后叹了口气,问道:“师父?你怎么回事?”
“这不是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嘛!你们怎么都能当真!”楚南息从巨石后走出来,“好了,以后不拿这种大事开玩笑了,这不是迫不得已嘛……嘿嘿,别这么严肃了,乖。”
贺浅看着楚南息走到自己身旁,惊诧地喊了句:“等等!你伤口那里怎么渗血?是不是撕裂了?”
“嗯,好像是。”贺浅自己也低头看了看衣服,这血把楚南息借给他的外袍也染红了。
他总是做不到讨楚南息欢心的事,连受伤了也要毁坏楚南息的衣物。
“别动啊,我身上还揣着点草药,咱回房间去,我给你包扎。”楚南息小心翼翼地拉着贺浅的手往回走,然后对着还躲在巨石后面的两人说道,“人都走了!还怂呢?”
林夕冥先探出头,看了一圈之后,大吼一声:“他们怎么就这么走了?”
“那不然怎么样?再死乞白赖地求结婚?”楚南息回嘴道,“他们大家风范不会这样的,点到为止就罢了,我们先回去给贺浅敷药。”
听到贺浅受伤了,喻泠然一个劲弹跳起来,跑过来想要来扶住贺浅,却被楚南息打断了:“他那边受伤了,别牵扯到,我扶就行。”
“哦……”喻泠然失望地放下手。
在一旁的林夕冥抱着自己受伤的木偶安慰道:“没事,你还有我来亲亲抱抱举高高……”
回了房间后,林夕冥识趣地拉着喻泠然说是要去镇里买点东西,留下了贺浅和楚南息两个人在房间内。
等林夕冥他们一走,楚南息才觉察到这气氛似乎有点不对,然后再看着贺浅自己脱下外袍,更是老脸一红:上次包扎又不是没看过!紧张个什么劲啊?幸好衣服厚,手抖也看不出来。
“那、那什么……”楚南息将袋中的草药递过去,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你能自己包扎不?”
“……?”贺浅一脸迷茫地看着他,“我……不太会用魔族的药草,之前你教的时候,没教我怎么用。”
哦,也是啊。楚南息拉了张椅子坐过来,问了句:“你能把自己的脸遮住吗?不要看我就行。”
贺浅更迷茫了:今天他怎么了?
贺浅只是别过头,道:“我不可以学吗?”
“不可以,独门秘籍。”楚南息努力压住身体不由而来的燥热,然后将视线放在贺浅的伤口上:他是个病患……嗯?撕裂后的伤口怎么更严重了?
楚南息手法很快,而贺浅非常老实没有低头看,但自己的思绪却是在乱飘,还是忍不住问出一句:“结婚……到时候真的要做戏吗?”
“我都信誓旦旦地说要给她送上请帖了!”楚南息都想把当时说这话的自己打一巴掌,“对不起了,拿你名声搞这些事情,其实我也……”
贺浅突然回过头,问道:“难道不是我毁了你清白?”
“啊?和你结婚是我的荣幸啊。”
楚南息又是微微一愣:怎么这种事情都能互相贬低自己啊?
两个各自转过头,气氛有些尴尬,最后楚南息打破了这僵局:“那个哈,我没有真的要结婚的意思哈,就是……唉!你要是不愿意我也能跑得远远的让沈天帘抓不着我。”
贺浅低头看着楚南息,说道:“没有,和师父你,我可以。”
啊?是表层含义吗?
楚南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不过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今天折腾了那么久,你还是在这里睡下吧。”
“这里是你房间。”贺浅提醒道,但看着血迹不小心染红了床单,贺浅还是有点愧疚,“对不起……我……”
“没事,你在这睡下吧。”楚南息挠了挠头,道,“五年没睡过了,还分谁是谁的干什么,我去睡你房间,都起灰了吧?”
“嗯……”
“行,你赶紧睡一觉吧,等夕冥他们带吃的回来再叫你起床。”楚南息不自觉地就摸了摸贺浅的头,“你也累了几天了。”
贺浅被楚南息这无意识的动作惊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平定下来:怎么还是把他当孩子……
等贺浅躺在**了,楚南息才关门走出来,见林夕冥他们已经回来了,就让他们坐在石墩椅子上,道:“让他休息会,你们买了什么?”
“桃花酥,师兄特别爱吃!”林夕冥把东西一样一样拿了出来,“那酒楼老板娘见我们回来了,还给我们打包了份麻婆豆腐,我待会去焖饭,咱拌饭吃!”
“嗯,行,去吧,我有话跟泠然说。”楚南息也坐在石墩椅子上,随手拿起桃花酥吃了起来。
林夕冥看了看这两人,还是默默地站起来,自己跑到厨房去做饭。
喻泠然一头雾水地和楚南息对视,后者看着她,说道:“那魔魂怎么回事?”
呀……还是看见了。喻泠然缓缓地低下头,手攥着衣角说道:“我入魔了。”
“你怎么……”楚南息闷了气却无法发出来,好不容易见次面就要发火,他还是不忍心,“怎么就想入魔!修仙不会让你尝遍那些不该受的苦,而且这是你爹想要你成为的模样,为什么要想不开去当魔?!”
“魔也没什么不好!师父你就很好啊。”喻泠然急出了眼泪,“当魔就当魔,受苦我也认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楚南息还是觉察到不对劲,问道。
“是师兄……”喻泠然哽咽道,“他想复活你,可是这仙人哪能有这些违禁法术的书籍,所以我想到了炽雁师叔,就跑去问他,他刚开始不肯说,我说我想复活的人是你,他就动摇了……”
“那贺浅……”
“师兄他这些年也一直在找方法,差点要疯魔了,是我及时阻止了他,师兄他不能入魔,他入魔就毁了,所以……我就只能……”喻泠然哭着说道,“对不起……师父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