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玩笑话,樊霄哄了半晚。
游书朗不是个计较的人,却也一直端着,无非是看樊霄笑着闹着,冲淡了阴郁感伤的情绪。
入夜,樊霄洗澡。
他曾演技卓绝,弄出身残志坚的苦情戏码。但也并未哄得游书朗为他沐浴,只得到了游主任系在他伤手上的超大号的塑料袋。
进了浴室,樊霄神情淡漠地将手夹板卸下,用已经恢复如常的右手去褪裤子,褪到一半,玻璃门从外面映上一个身影。
游书朗轻轻敲门:“樊霄你忘了带浴巾进去。”
樊霄矫情,出行带着自用的浴巾、浴袍。
他脱下裤子,大咧咧的遛着袅,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隙。
“谢了。”拿过浴巾,樊霄还想讨一句闲,话音儿还没漏,门就被从外面推上了,亏得他矫捷的向后撤身,沉甸甸的大袅才免受被夹之苦。
洗过澡,再次拉开浴室的门,围着浴巾的樊霄吓了一跳。
游书朗托着一杯红酒靠在门侧,身姿松散慵懒,唇边勾着若隐若现的笑,看向他时,惑人得紧。
樊霄心脏猛然跳动,思绪一歪,在脑子里寻了一圈酒店付费套子的位置。
“游主任舍得开这酒了?”
红酒是樊霄随行李带来的,比送给陆臻的那瓶还要名贵。游书朗不好酒,挡了两次,没让开。
干红未醒,散发的微微酸涩的味道。游书朗轻轻一笑:“喝一杯?”
他瞧瞧樊霄的伤手:“这手用不上,还我伺候着?”
尾音轻扬,话不对味。樊霄略略思量,试探地开口:“那就劳烦游主任了。”
游书朗笑:“过来。”
“在这…喝?”樊霄向沙发瞄了一眼,却依旧听话的靠近男人。
两个人身上散发的温热气息刚刚交融,游书朗就一把抓住樊霄的浴袍领子,重重一撞将他压在了墙上。
红色的**在杯中剧烈摇晃,溅出几滴,染红了樊霄洁白的浴袍。
鼻息交缠,游书朗眼中的笑意藏着锋利的光:“樊总,怎么喝?一杯还是一口?”
胸膛紧压着胸膛,一条腿锁在自己腿间,游书朗做的是标准的制敌姿势,可樊霄却在这种强劲的控制中…动了情。
“游主任说怎么喝就怎么喝。”他的声音低哑,像砂砾在心间碾过,有些磨人。
“那就多喝点。”
大半杯红酒带着力量撞到樊霄唇上,玻璃敲在牙齿上,震得发麻。游书朗翻手,扬起杯子,酸涩的红酒一汩汩的倒入了樊霄的口中。
樊霄没推没躲,吞得很急,喉结快速的上下滚动。
终有吞不下的,暗红色的**顺着唇角缓缓滑落,沿着颈项的曲线,划出一条直线,最终没入了已经散乱的睡袍中。
无状的性感,致命般的诱人。
游书朗呼吸一顿,禁锢的力量都泄了几分,将目光从浴袍的领口挪开,他对上了樊霄的眼。
那是一双野兽的眼睛,强势、贪婪,藏着无底的欲望。
一把隐火从游书朗身体中烧了起来,他从不知道自己竟会被这样强悍的男人勾起欲念!
愈是难驯,愈想执鞭让他臣服!
酒杯空了,两个男人舛息着对视。
樊霄将唇边的杯子推开,刚想俯身贴过去,游书朗便先一步退开了身子。
退得很远,他垂着眸子问道:“手什么时候好的?”
樊霄一怔,转而无奈笑道:“原来生的是这气啊。”
他垂头看看自己的夹板:“怎么发现的啊?哦,我刚刚开门拿浴袍时用的是右手?”
草,他有些懊恼,大意了。
“也没多久,就两三天。”
“耍我很好玩?”游书朗转瞬便将不该有的邪念驱逐干净,冷面问,“还是我廉价的服务让樊总很满意?”
“满意自然是满意的。”樊霄落下眼睫,脸上摆出淡淡的落寞,“确实是有心骗你,我七岁之后再也没有谁这么用心地照顾过我,怪我太贪心了。”
游书朗沉默了片刻,见樊霄在摘夹板,他走了过去,拂开了男人看起来极不灵光的左手。
“喜欢我照顾你?”
语调很轻,无端听出了危险。
樊霄下意识的向后仰,却也退无可退。
“那我来帮你摘吧。”
游书朗猛然用力,反剪了樊霄的右臂将他压入逼仄的角落,手上几个轻挑,便将夹板卸了下来。
塑料板子在脚边砸出一声响动,游书朗俯身在樊霄耳边低语:“刚刚施力华打你电话不通,便打给了我,你猜他和我说什么?说你16岁的时候参加左手电竞,拿了第、一。”
话音刚落,游书朗利落地抬脚,用脚尖在了樊霄的右腿后侧的膝弯处重重一磕!
缺少了一侧的支撑,樊霄猛然单膝跪地。他双手撑在地上,显得有些狼狈,却勾起了唇角,顺势委身坐在地上,抬头仰视站在身前的男人。
“游书朗,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没有耍你,也没有轻贱你的意思。没错,我就是想让你围着我转,想让你的眼里只有我。”音调愈沉愈缓,“你说,这是为什么?”
心头一颤,游书朗缓缓蹙眉,他与樊霄对视,眸色渐深、复杂难懂。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男人转身:“明天箱子你拉,资料你整理,现在起来睡觉。”
而他身后,樊霄掀起唇角,幽深暗炙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背影上,寒意与炽烈交互翻滚,疯狂的占有欲呼之欲出。
“好啊。”他轻轻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