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和才不会帮谢泽昊说话, 所以他笑了下，道：“想这些干嘛？搞事业比较香！有钱了，什么男人找不到！”

　　周墨：“嗯。”

　　“我们先收拾东西, 待会辰哥会带你的新经纪人还有合同过来——哦, 辰哥是我经纪人。”

　　周墨：“好。”

　　“我们公司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资源多, 不愁没戏拍。”

　　周墨：“是吗……要是有几个咖位差不多的艺人争角色怎么办？”

　　许清和：“我听他们说，猜拳或抓阄。”

　　周墨：“……哈？”

　　许清和：“有好角色大家都想要, 抉择不下来, 就交给命运呗，不过, 要是抓阄、猜拳赢了，下一回抢角色, 就不能参加了。”

　　周墨：“……还挺公平的。”

　　许清和：“哈哈哈，也挺儿戏的。”

　　周墨：“公司氛围很好吧？”

　　许清和：“还不错。不过，我们公司在四环外有栋培训中心, 有批学员练了一年多, 估计差不多要出来了, 你要是签了，估计要带带新人。”

　　周墨自嘲：“我自己都是新人——拍戏十年，归来还是新人。”

　　许清和：“管他呢，有钱就行啊。”

　　周墨：“？”

　　许清和：“你不会以为白带新人吧？你带新人, 你拿提成啊。”

　　周墨：“……啊，还能这样吗？”

　　许清和：“是吧, 这样大家就乐意带新人了啊, 要是新人一炮而红, 你也能蹭点热度嘛。反正都是赚的。”

　　周墨羡慕：“你这心态真好。”

　　许清和骄傲：“那必须的。”

　　周墨忍不住笑, 然后突然想起：“早上那位裴总……”

　　许清和疑惑看他。

　　周墨：“原来他是谢泽昊学弟啊……你跟他……之前被拍到的那什么迈巴赫，就是他？”

　　许清和坦然：“对啊。”

　　周墨担忧：“他们这种人家，会不会只是闹着玩的？你别曝光了，要是有个万一，你名声不好听。”

　　许清和恍然，然后：“没事，要是散伙了，我顶多就是离异，不影响什么。”

　　周墨震惊：“你们结婚了？”

　　许清和眨眼：“不然呢？我又不傻。我对象要是普通人，分手了顶多得个渣的称号，跟老裴这种，分分钟就是被包养了，不结婚鬼才跟他在一起。”

　　膝盖中了一枪的周墨：“……你说得对。”

　　许清和挑眉：“所以，你也想结婚啊？”

　　周墨低头，继续收拾东西：“想啊，等我找到对象我就结婚。”

　　许清和看他把袜子拿起来，撕包装撕半天撕不开，暗啧了声。

　　但想到谢泽昊那几条狗，他暗哼一声，切去微信。

　　【许呵呵：踹门.jpg】

　　【裴：？】

　　【许呵呵：周墨的解约是你给谢泽昊出的主意吧？】

　　【裴：宝贝真聪明】

　　【许呵呵：我就说，那狗东西想不出这种法子。】

　　【许呵呵：就他那德行，指不定要把解约金拉高个几十倍，压着周墨哪里都不能去才对。】

　　【裴：？】

　　【裴：你这么了解谢泽昊？】

　　【许呵呵：……这用得着了解吗？有眼睛都能看出来好嘛】

　　【许呵呵：所以，你怎么教他的？手把手，一步一指点？】

　　【裴：没有，我只告诉他两点。】

　　【许呵呵：快说！！[好奇.jpg]】

　　【裴：如果周墨生气了，他就闭嘴。周墨要他做什么，他直接做，别逼逼。】

　　【许呵呵：……也对？】

　　【裴：他狗腿吐不出象牙，闭嘴就行了】

　　许清和忍不住笑出声。

　　周墨诧异抬头。

　　许清和摆手：“看到好笑的段子而已，你继续，赶紧收完，得背背稿子了。”

　　“嗯。”

　　……

　　另一边。

　　裴晟烨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瘫在他办公室沙发上的谢泽昊。

　　“谢总今天没有别的事了吗？”他问。

　　谢泽昊头也不抬，不耐烦地踹了下茶几，示意他看上面的文件：“M国那个开发项目不是等你签名吗啊？我亲自过来，以表诚意，不行吗？”

　　裴晟烨：“开发成本还没确定，风险评估都没过，你不如直接让我给你转账三个亿？”

　　“也行，来吧。”

　　裴晟烨：“……”

　　谢泽昊烦躁得扒拉头发：“我听你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多做，他要进组我就让他进组，他要解约我就压价给他解约。现在他一个电话一个信息都没有，你还坐在这里跟我谈成本、谈风险，跑的不是你老婆你特么当然不慌！”

　　他再踹茶几，“老子现在不想工作！老子就想把老婆抓回来！！”

　　裴晟烨：“……”

　　移到电脑前，继续查阅邮件。

　　谢泽昊等半天没等到回答，气愤起身：“姓裴的，你出的馊主意你现在为什么不吭声？是不是搞砸了？”

　　裴晟烨从显示器上移开视线，看他：“你老婆不是在剧组拍戏吗？哪里跑了？”

　　谢泽昊：“。”

　　他大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在宽大的办公桌上，质问道，“他解约不回公司了，他还进组却连**袜子都宁愿买新的都不回家拿！！这还不叫跑吗？”

　　裴晟烨无语，再次看向屏幕。

　　谢泽昊气得拍桌：“裴晟烨！！你信不信我待会就扔了你电脑？！”

　　信。

　　裴晟烨没办法，将靠背椅往后挪了些，看着他，问：“你究竟想要什么？”谢泽昊把桌子拍得山响：“我要我老婆！”

　　裴晟烨：“所以，你想把他关在你的房子里，让他当你的禁脔、□□、或者听话的狗？”

　　谢泽昊：“草，你这么对你老婆的吗？那是我老婆，我怎么舍得？”

　　裴晟烨手肘搭在扶手上：“你的行为正在往这个方向走。”

　　谢泽昊愣住，然后皱眉：“我没有！”

　　裴晟烨：“那他在剧组有什么问题？”

　　谢泽昊烦躁：“他这人什么都不肯说，被欺负了肯定也不说，他进剧组我怎么放心？”

　　裴晟烨：“然后？你就不让他拍戏？”

　　谢泽昊似乎有点懂了：“他喜欢拍戏，要给他接戏？”

　　裴晟烨：“你想护着他，为什么要压他的剧？他进了剧组你就护不了了？你堂堂ZALLA的执行董事，废物成这样？”

　　谢泽昊：“……”他抓头发，“你不懂，他一进组，就跟失踪了似的，电话没有，家也不回。”

　　他吞吞吐吐的，“我们……他本来就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他一走我就慌。”

　　裴晟烨：“……你手废了还是脚废了？”

　　谢泽昊：“？”

　　裴晟烨：“你不能联系、不能探班？”

　　提起这个，谢泽昊就很郁闷：“他会生气的。他不喜欢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裴晟烨看着他：“是不方便，还是不喜欢？”

　　谢泽昊：“……”

　　“我懂了。所以你平时直接喊他老婆，就是口头喊一下？”

　　谢泽昊叫苦：“哪敢喊啊，他好歹也是个男的，看着脾气好，却犟得要命……我哪里敢当面喊？”

　　裴晟烨：“……”

　　“然后，你给他砸资源？给钱？各种买买买？”

　　谢泽昊听着不对，连忙解释：“没有，墨墨不爱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买点衣服鞋子，别的他都不要的，那才几个钱……资源，他也不肯要，我弄来男主角，他死活不去，非要去演那些小配角，气得我都不给他——”

　　说着说着，发现对面的眼神已经带上几分鄙视，他停下来，“你这样看我干嘛？”

　　裴晟烨敲敲桌子：“听起来，像是资源不到位的包养关系。怪不得现在人家要跟你散伙了。”

　　谢泽昊：“……”他暴躁，“你特么别说风凉话行不行，我要知道怎么办我在这里听你废话？”

　　裴晟烨：“我说的够多了，自己想。”

　　谢泽昊：“尼玛——”

　　“那是你想要的人。”裴晟烨没工夫当知心哥哥，“你要是搞不清楚对方要什么，你就别折腾人了。”

　　谢泽昊：“……”

　　看他皱着眉头往后退，似乎准备回去想明白，裴晟烨敲了敲桌子：“你的问题问完了，该我了。”

　　谢泽昊精神一振：“你老婆也有问题？”

　　裴晟烨：“……闭上你的狗嘴。”

　　谢泽昊：“。”

　　裴晟烨：“我问你答。”

　　不谈周墨，谢泽昊又是那个挥斥方遒的ZALLA执行董事。他站直身体，抱臂：“我得先确定是什么问题。”

　　裴晟烨：“不谈公事——我问你，你去过B市吗？”

　　谢泽昊：“这种问题啊……没有。”

　　裴晟烨：“是吗？”沉吟片刻，又问，“你跟秦铮有什么交集？除了公事往来。”

　　谢泽昊：“啊？”他指着自己鼻子，“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你怎么会觉得我跟他有交集。”

　　裴晟烨不耐敲桌：“我没说你跟他一起鬼混，别的呢？一起吃过饭？一起旅游？一起打球？甚至一起参加过酒宴也行。”

　　谢泽昊：“……你是不是无聊？酒宴见得多了。”

　　裴晟烨皱眉：“其他呢？一点交集也没有？”

　　谢泽昊：“没有没有——诶，等等。”他反问，“秦峥上月在我猎场弄走了几只狗，算吗？”

　　狗？裴晟烨回忆起某个监控视频，还有今早许清和的反应，若有所思：“他要狗做什么？”

　　谢泽昊没好气：“我怎么知道？他突然跑到我猎场溜达打猎，我那猎场工作人员压不住，只能给他带走了——墨墨上个月刚好遇到点事，我一下给忙忘了。”

　　他一脸心疼，“我那几只狗可是花了大力气培养的，撕狼群都不在话下，这孙子，一口气给我全薅走了……听说他现在还被警方的人盯着？不行，我得赶在他进去前把我的狗要回来。”

　　裴晟烨：“……”

　　……

　　谢泽昊终于走了。

　　裴晟烨皱着眉头思考片刻，拽来一张打印纸，在上面依次写下：秦、谢、沈、刘、刘's、孕，狗。

　　想了想，划掉“沈、刘”。

　　在“秦、谢、刘's、孕”上面画了个圈，在“狗”上打了个问号。

　　当天下午，欣辰娱乐、旭阳文化同时发公告，一个跟周墨解约、一个签约周墨，非常和谐。

　　周墨依次转发之后，许清和跟着转发庆祝他签约旭阳。

　　许清和现在也算当红小生了——有一首炙手可热的金曲，一个出圈角色，连微博粉丝都直逼千万，妥妥的红了。

　　《折天》也播到了尾声，青昱那角色已经死了，死的时候还上了一次热搜。

　　心痛不已的网友们纷纷涌向字母站、微博，给青蛇重新剪结局。各种二创视频满天飞，还纷纷给青蛇配上CP，从齐泽饰演的男主、到青蛇养父任靖骁，还有各仙侠剧里的帅气人物，无一放过。

　　按范亦涵的话来说，许清和现在就是全娱乐圈对象最多的人，是当之无愧的妲己。

　　总而言之，他一发微博，网友、粉丝们纷纷赶过来打卡，有抢沙发的、有表白的，还有问周墨是不是他勾搭过来旭阳的。

　　许清和挑了问问题的那个回答——

　　@许清和：胡说八道，我们是友好协商、合作共赢！怎么叫勾搭呢？！[狗头.jpg]//@狒狒飞飞：妲己哥哥又去勾搭小帅哥啦！！！

　　底下瞬间刷出一排狗头：

　　“我们是正经人，不玩勾搭那一套[狗头.jpg]”

　　“开玩笑，妲己哥哥缺小哥哥吗？[狗头.jpg]”

　　“都是公司待遇好福利好罢了[狗头.jpg]”

　　……

　　彼时，他刚拍完一场戏，正窝在墙边候场摸鱼，看到这些，忍不住乐出声。

　　周墨今天还没戏，但他新进剧组，需要揣摩角色、背台词，别说刷微博，连他跟谢泽昊那些烂账他都没功夫想了。

　　听见笑声，正在背台词的他转头：“怎么了？”

　　许清和把手机屏幕给他看，笑道：“你看这几条，太有才了，还搞打油诗。”

　　周墨仔细看了几条，也跟着笑：“这些网友真可爱。”

　　“对吧。”许清和看他一眼，又看一眼，然后忍不住，“墨哥你笑起来真好看，怪不得把人迷得那德性。”

　　要说许清和是工笔画般的精雕细琢，那周墨就是属于写意的水墨画，清雅秀逸，俊雅出尘那种。

　　现代装扮还不显，只觉得他俊美，穿上宽袍大袖，那就是妥妥的玉面书生、谪仙人物。所以周墨的戏一向都是古装、仙侠居多。

　　但也因为扮相太过秀雅，很多导演就会不自觉给他定型，导致他这两年戏路愈发窄了。

　　加上谢泽昊那一滩烂事……

　　周墨的笑容便收了几分，黯然道：“不是什么好事。”

　　许清和：“长得好可以化妆化丑，长得丑怎么整？多少人羡慕你的长相呢，不能得了便宜卖乖啊。”

　　周墨苦笑：“我就跟你说说了。”反正许清和不会妒忌他长相。

　　许清和皱眉：“我觉得你现在心态很有问题啊。”

　　周墨：“可能经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忙说了声抱歉，摸出手机——

　　是下午见过的新经纪人给他发文件。

　　一个接着一个的，连刷十几个。

　　他：“……”

　　许清和礼貌的：“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我避开吗？”

　　周墨：“没有，毅哥是给我发工作文件。”

　　他开始挨个戳文件，一目十行地看下来，然后怔住。

　　许清和凑过来：“怎么了？太多选择，不知道选什么吗？”

　　周墨愣愣然：“不是。毅哥说，这些全接了，让我看看有哪个不喜欢的，可以剔掉一到两个。”

　　许清和：“……多少？可不能轧戏啊。”

　　周墨：“……”干脆将手机递给他，“应该不会轧戏。两档男三、一档男二、一档出场只有十个镜头的配角，剩下是穿插在中间的综艺。就算剔掉一两个，从现在这个剧组开始，到年底，我应该都没空了。”

　　许清和：“……woo~”一目十行扫完，发现确实如此，他登时鼓掌，“毅哥效率可以！”

　　周墨听出意思：“你让毅哥安排的？”

　　许清和：“对啊，咱公司别的而不说，剧本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回搬的。只怕没人干，不怕没资源——任靖骁你知道吧？他去年直接排了四部剧，我觉得他妈可能一年都没见过他。你这充其量只是毛毛雨啦。”

　　周墨：“……不是，我不是惊讶资源。我是想说……”他斟酌着用词，“不需要问过我的吗？这经纪人是不是该跟我商量一下比较好？”

　　许清和恍然：“你说这个啊。”他挠了挠头，“可是，咱之前不是说好了，你接下来都听我的安排吗？”

　　周墨：“……啊？”

　　许清和：“我跟严总、毅哥都打了招呼，说你家里最近出了点事，缺钱、非常缺，什么工作都行，把你档期塞满，让你赚点生活费帮补家里。”

　　周墨：“……”

　　许清和拍拍他肩膀：“放心，绝对让你安安稳稳赚钱，绝不会有什么狗男人影响你搞事业！”

　　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