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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兄弟成了我老婆 安日天 4249 2024-10-20 03:08

  

  在我的记忆里, 齐康不是一个很爱哭的人。

  他比我大一岁,却和我一起上的学,因而在过往的记忆里, 他总是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

  我小时候, 附近的几个村只在隔壁村有一个乡镇小学, 为了上学, 我们不得不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从被窝里爬起来,然后结伴走一段长长的路,赶去学校。

  春夏秋还不算太遭罪, 但一到了冬天,每天早上的路程, 就成了一段仿佛永无止歇的折磨。

  倘若碰到了下雪或者雪后, 那可更是“雪上加霜”。

  那时候我爸妈都要到厂子里上班, 是决计不可能送我去上学的,村子里其他人家大多也都一样,一般都是孩子们自己结伴去, 如果孩子实在不想去, 那就晚点去, 或者干脆不去了。

  我和齐康结伴,他每天早上都会早起一点, 然后站在我家的栅栏外喊:“许皓然,快一点,要来不及了。”

  我爸妈上班的时间比我早, 家里我睡醒后大多都只有我一个人,我小时候起床后, 会掀开锅盖,从里面端出食物快速地吃一点, 然后收拾好书包等齐康喊我。

  齐康一喊我,我就背上书包,有些吃力地推开厚实的房门——北方的门上会挂着厚实的棉被,很沉,但也很保暖。

  我缩了缩手,也冲齐康喊:“出来了出来了,来得及来得及。”

  我们并排向前走,如果遇到了雪天或者雪后,就干脆手挽着手,村里的道路只有少数是清过雪的,大部分地方连个脚印都没有,一脚踩下去,雪能没过靴子,也能没过小腿,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然而有雪的地方还算好的,倘若碰上雪融化又结冰的地方,走着走着,一不留神就会摔个屁股蹲,然后因为疼痛久久地爬不起来。

  我的平衡感不算好,村里小伙伴很容易能学会的“打冰滑”我很难学会,家里也没有什么余钱买防滑鞋,因此一遇到冰面,十有八九就会摔倒。

  但我和齐康一起结伴走后,就不太担心了——因为齐康会紧紧地挽着我的手臂,带我绕过他发现的冰面,也会在我不幸踩到冰面时,用尽力气防止我摔倒,即使我摔倒了,他也会第一时间停下脚步,抱着我、拉着我,让我顺利从冰面上爬起来。

  我记不清他有多少次担忧地看向我,也记不清他有多少次很温柔地抱了抱我,对我说:“不怕不怕、不疼不疼。”

  因为有他,漫长的冬天也不再变得那么难捱,漫长的道路也仿佛缩短了距离,那些迈过厚重大雪、穿过光滑冰面、迎着如刀寒风的上学的岁月,经年之后也不觉得苦,竟然觉得有些腥味的甜。

  我们小升初后,从村子里转到了县城读书,我们开始住校,因为是一个村子来的,又是一起来报道的,宿管阿姨大手一挥,将我们分到了同一个宿舍。

  齐康像我的哥哥似的,把下铺让给了我,甚至还先帮我整理好了床铺。

  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我们几乎时刻都在一起。

  他的身量迅速地抽高,也因为外表英俊、成绩优异成了班级乃至年级的“风云人物”,不止村子里的女孩子们喜欢他,县里的女孩子们也喜欢他。

  我比他小一岁,因为打小身体不好,发育也要迟缓一些,在班级要做前排,经常会被人喊“小个子”。

  我读小学的时候,我爸爸会每天晚上帮我辅导功课,但上初中后,就没有了这种“好待遇”,我的成绩一落千丈。

  个头小、其貌不扬、成绩差、来自农村、性格内敛不爱说话,集合这几个元素,很快地,我就成了班级里被霸凌的“候选”。

  之所以只是“候选”,无非是因为齐康与我是一个村的,我们关系极好,还是上下铺,他们动我之前,总要看看齐康的态度,或者要先把齐康支走。

  齐康总是与我在一起的,然而齐康有个妹妹,比我们小两届,他偶尔要去处理他妹妹惹下的烂摊子。

  有人说三岁看到老,也有人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全靠“缘分”,如果我和齐康是天生的兄弟,那我和齐媛媛就是天生的气场不和。

  齐媛媛并不是齐康父母的亲生孩子,她身上流淌的血,和我倒有些沾亲沾故——她爷爷是我奶奶的亲弟弟。

  我奶奶当年偏心,靠装病毁了我爸爸的学业,又骗走了我爸爸辛苦打工赚来的学费。

  齐媛媛生理上的爷爷则是重男轻女,这个思想延伸到了齐媛媛生理上的父亲身上,齐媛媛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女孩,轮到她的时候,几乎无人期待她的出生。

  齐媛媛的生母在县里医院生产——因为她怀孕的时候,肚子尖尖的,很多人都说是男孩,夫家人也稍微上了上心,将她送到了县医院待产。

  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齐媛媛的生母很清楚,这孩子如果抱回去,十有八九,要么会莫名其妙地消失,要么就会莫名其妙地生病死了。

  她咬了咬牙,想把自己的孩子送给旁人领养,然而那时候整个宁县的风气都极差,又与外界关联稀少,哪里会有人愿意家里多一张嘴。

  齐媛媛的生母求了一圈,终于托人求到了齐康的家中。

  齐康的母亲生齐康时损伤了身体,两个人膝下只有齐康一个儿子,又很喜欢女孩,见这孩子可怜,便做主收养了下来,并且起名叫齐媛媛。

  齐媛媛幼时还是有几分可爱的,甚至有几分孝顺,然而村里人风言风语,齐媛媛也渐渐地发现,自己并非家里亲生的孩子。

  齐媛媛的生母在送走齐媛媛后,又高龄生下了一个儿子,日子过得相对舒服了一些,便偶尔会准备些零花钱偷偷地送给齐媛媛,还会带着自己的老公、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找齐媛媛私底下说说话。

  齐康的父母看出了不对,有心阻止,但对上小女儿每次偷偷出门后回来时亮晶晶的眼睛,最终也没有说出伤人的话语,默许了这种并不应该存续的联系。

  齐媛媛拿着双份的零花钱,花起钱来大手大脚,周围自然围了一圈贪小便宜的同龄人。齐康的父母劝她几回,每次她以她哭闹着要回自己家而告终。

  或许是因为人的基因,也或许是因为人的环境。

  总之,在齐媛媛和她的亲生父母、姐姐、弟弟,以及那些因为小恩小惠捧着她的“朋友”相处了数年以后,完全见不到幼年时半分可爱的模样,她变得极端自私和敏感,偏偏又管会伪装,拼命地抓紧能够抓到的每一分利益。

  村子里人普遍都很穷,齐家两个孩子读小学的时候还不明显,但当齐康读初中后,学费虽然是免费的,但学杂费、书本费和住宿费是一大笔开销,齐家人不得不减少了还在读小学的齐媛媛的零花钱。

  齐媛媛为此大吵大闹,甚至不知道听了谁的怂恿,直接拿小刀割腕自杀。

  齐康也因此匆匆忙忙地请了假,并且在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都没有回来。

  班级里的同学不知道齐康什么时候会回来,渐渐有流言说齐康以后不会回来了。

  于是,我就成被霸凌的“预备”对象转成了“正式”对象。

  起初不过是冷漠的面孔,和仿佛不经意间的推搡。

  然后是当面的辱骂和莫名起来的讥讽嘲笑。

  最后,他们开始动手动脚,把我支出去,再在门框上放一通冰凉的水。

  我其实记不清那些过往了,但我记得,我有向班主任求助。

  我的班主任是一位中年男人,他长得膀大腰圆,看起来很有威严,我知晓班级的同学们都害怕他,都很听他的话。

  他听完了我的抱怨,将手中的杂志随手放在了一边,他说:“那你想要怎么样呢?许皓然,你是擦边才进的这个班级,去别的班级,你这个成绩,别人也不会要你的。”

  “……他们欺负我,打我,还弄坏我的东西。”

  “哪儿那么严重,好好跟他们沟通,要是做错事了就道个歉。”

  “我没做错事,”我埂着个脖子,像被逼到了绝境的野兽,“是他们在无缘无故的欺负我。”

  “……”班主任避开了我的视线,他开始翻阅那本他已经放下的杂志了,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瞥了一眼我,说,“原来你还在这儿啊。”

  我出了办公室的门,我并没有得到来自老师的任何帮助,反而因为“向老师告状”,而得到了更加不公正的对待。

  我怕得发抖,却也恨得发抖,初中一个月会休息两天,住校生可以回家中休息。

  距离下次休息还有将近半个月,学校里用于拨给家长的电话机早就坏了、无人检修——这意味着我没有任何求救的对象,只能想办法自己破局。

  在新一天的新一次霸凌中,我没有再隐忍躲避,而是发了狠,和对方厮打成了一团,最后打出了血。

  学校也很奇怪,单方面霸凌的时候没人管,对打互殴的时候人来得倒是很快。

  我们很快就被带到了办公室,班主任训斥着我们,叫我们息事宁人。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笑着说:“他们想弄死我,我不反抗是个死,反抗也是个死,要死我也得拉个垫背的。”

  “——你不怕背上处分么?”班主任色厉内荏地威胁我。

  “怕啊,我更怕没命,老师,县里的孩子是你学生,我这种村里的孩子就不是你学生了么?”

  班主任注视了我一会儿,最后烦躁地摆了摆手,说:“滚出去。”

  事后,我因为这次打架事件一战成名,那些窥视的、恶意的视线也从我的身上移开,然而却并未消失,而是在寻找着、评估着新的猎物。

  我这边的问题得以解决后的第四天,齐康匆匆赶了回来,我偷偷地给身上的伤疤擦好药,坐在下铺上、语气平静地问他:“家里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才回来?”

  齐康叹了口气,过了半响,才说:“齐媛媛闹了自杀,我爸妈劝不动。”

  “她又想要做什么?她到底跟谁学会的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许皓然——”

  “她是你的便宜妹妹,可不是我的。”

  “……”

  “她到底又想做什么?”

  “……没什么。”

  “你在骗我,齐康,你总爱为了她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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