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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兄弟成了我老婆 安日天 4159 2024-10-20 03:08

  

  丁晓君今年四十多了, 他穿着县城鲜少有人穿的黑白格子大衣,头上戴着浓密的假发,身上喷着香水, 皮肤紧绷细腻, 乍一看, 倒是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几岁。

  在我眼里, 丁晓君几乎一无是处,之所以加上这个“几乎”,就是因为他有一副尚可的皮囊。若是让不知丁晓君底细的人来见他, 十有八九,会赞一句“英俊”的。

  这副皮囊搭配上甜言蜜语, 让他在十多年前攀附上了丁龙的母亲。丁龙的母亲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嫁给他, 结果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 据说丁晓君他只犹豫了三分钟,就对医生说“保小”,丁龙的母亲死在了手术台上。丁龙的外公外婆因为悲伤过度, 在几年后撒手人寰, 丁晓君继承了岳父岳母和妻子所有的遗产, 找了份清闲的工作,没过多久, 就遇到了齐康,遇到了刚刚成年的、正在复读的齐康。

  我不清楚齐康和丁晓君是怎么认识的,也不清楚他们交往期间的过往, 但他们很迅速地在一起了,甚至还办了酒席, 只是碍于齐康的年龄还不到,尚未领结婚证。

  在他们尚未领证的时候, 也就是齐康的二十周岁以前,我还会“叨扰”一下他们的生活,但在齐康年龄到了又迅速领了证后,我便没有了“叨扰”他们的立场和理由。

  破坏他人婚姻是可耻的,至少对于那时候的我而言,是这样的。

  经年之后,再见丁晓君,才越发察觉出此人的狡猾和狠辣,他能哄骗齐康十多年,多多少少,是“用了心”的。

  丁晓君见了我们,倒是躲也不躲,避也不避,脸上甚至挂上了灿烂的笑容,远远地就挥了挥手,边向我们这儿走,边喊:“林总,林夫人,真是巧了。”

  我能很明显地感受到,齐康用力握紧了我的手心,像是急切地在我的身上汲取一点支撑的力量。

  上次我们三人相见,还是在县里的民政局,我陪着齐康和丁晓君离婚,丁晓君一直在笑,齐康的身体一直在发抖,于是我干脆将两人分开,让丁晓君签完字就滚蛋,再让齐康进来,办后续的手续。

  上上次见,就是我陪着齐康去“抓奸”,丁晓君此人赤条条地躺在**,**除了丁晓君外还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丁晓君见我们进来,第一反应是扯了被子挡住了他们两人,等事后我随口问他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他嬉皮笑脸地回答:“我总要照顾好我的顾客的,那可是两千块呢。”

  丁晓君此人不学无术,娶了齐康没过几年,连班都不上了,齐康每日从早干到深夜,勉强能维持家中的生计,然而再让丁晓君多加挥霍,那是绝不可能的。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丁晓君就在外面做起了“皮肉买卖”,这笔收入赚了多少他便花了多少,决计不会把一分钱花到丁龙和齐康身上。

  齐康隐隐约约有所察觉,但一直抓不到什么证据,问得多了,丁晓君便会单方面地打齐康一顿,齐康倒是年轻力壮可以躲,然而他躲了,丁龙便会成为下一个出气筒、被打得遍体鳞伤,久而久之,齐康也就不躲了。

  ——直到那次我们“抓奸”,一切才终于真相大白、浮出水面。

  然而,即使证据确凿,丁晓君此人依旧不愿意离婚,甚至还拿着《婚姻法》和相关案例大声朗读内容,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我和旁人发生了性关系,但这并不是长期的性关系,是短暂的,我和齐康的感情并没有破裂,即使告到市里去,我不同意离婚,一年半载这婚也绝对离不掉,就算离掉了,我没有收入,丁龙一定会判给齐康,你愿意当后爹,我求之不得。”

  我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不光彩的手段,每一项都足以让丁晓君“闭嘴”,给丁晓君足够的教训。

  然而,现在是法制社会了,我没办法对一个社会公民做出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外的惩戒,废了丁晓君很容易,但为此脏了手、留下隐患、惹上麻烦就不值当了。

  因此,我选择了对于我来说更便捷的方式,我问丁晓君:“想不想要一笔钱?”

  --

  丁晓君热情洋溢地站在了我和齐康的面前,态度甚至是有些恭敬讨好的。

  他身体的幅度很大,夸张地问:“您二位什么时候回来的?要待几天?我请你们吃个饭?”

  齐康沉默地低下了头,他似乎并不想和他的前任丈夫说哪怕一句话。

  我开始后悔没有随身携带助理或者秘书出行,因此不得不和我厌恶到极点的人对话,即使我需要说的只有一句:“我不太想见你,你可以滚了。”

  我这话说得很平静,丁晓君的脸色也没有变化,他向我嬉皮笑脸地又说了句:“祝您二位幸福美满,百年好合。”

  然后麻利地走了——倒没有滚着走,但如果我出的价码够高,想来他也是不介意的。

  丁晓君从出现到被我们打发走,总共出现了不到五分钟。但他走之后,我和齐康足足有三十分钟一句话都没说。

  我在等待齐康对我说些什么,齐康似乎也在等着我对他说些什么。

  在回到宁县之前,我是很不想让齐康和丁晓君再碰面的,然而不想什么、什么就会来,还是碰到了,也还是被恶心到了。

  在我忍不住想开口之前,齐康开了口,他说:“前面有一家面馆,是以前高中南门那家搬过来开的,要不要去尝尝味道?”

  我回了句“好”,虽然我已经记不清高中时南门的面馆什么面比较好吃,也记不清那家店老板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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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很快就到了那家面馆,面馆的生意还不错,我们到的时候不算饭点,里面还坐了八成左右的食客。

  穿堂的服务员还认识齐康,冲他打了个招呼,又用眼角的余光扫我,齐康很认真地对他说:“这是我的丈夫,姓许。”

  “许先生好啊。”那人冲我打了声招呼,并没有等回应,又问齐康,“你最近去哪儿了,老板这儿缺人,你要闲的话,明天过来就行。“

  “我过几天就要去外地了,恐怕帮不上什么忙,“齐康有点局促,他看了看我,似乎是害怕我会生气,“我要两碗牛肉面,大碗的,再单要一份牛肉。”

  “一碗加葱一碗不加葱?”那服务业习以为常似的问。

  齐康的表情有些慌张,他迅速地说:“两碗都要葱花。“

  然而,我并不是个愚蠢的人,我便知晓了,这家店是齐康和丁晓君以前常来的店。

  我总爱将我和齐康青梅竹马挂在嘴边,但事实上,齐康和丁晓君相处的时日并不比我们短。

  他们做了十多年的夫妻,足迹遍布整个宁县,倘若没有我这个意外,或许会继续纠缠下去。

  你看,这么想,我仿佛是个插足的反派似的。

  我仿佛是个插足的反派似的。

  我心里不痛快,但等面条端来上后,我低头尝了一口,却发觉这家面条的确好吃,也的确符合我的口味——看来也是齐康精挑细选过的。

  我们吃完了面条,齐康付了账,用绑定了我给他的卡的手机支付软件。

  那服务员拿印着付款二维码的塑封纸过来的时候,还很新奇地看了齐康一眼,似乎是想问对方“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但碍于我在场,最终没有说出口。

  我们离开了牛肉馆,不远处停着我名下的车辆,我的司机和助理都下了车,等待我和齐康上车。

  齐康停住了脚步,问我:“你刚刚叫他们过来?”

  “吃饭前发了消息,”我算得上坦然回答,“这样如果再遇到不想接触的人,可以连句话都不用说。”

  “我刚刚……不想和他说什么。”

  “是不想,还是不敢?或者,是又不想又不敢?”

  我在齐康的身边落下了这句话,并没有听他的回答的意思,而是移步走向了车辆。

  齐康很快也跟了上来,我们上了车,一路无话,很快回到了招待所。

  我们不得不在这里再住一天,因为明天是齐康和丁龙约好见面的日子。

  头一天见过了老的,第二天还要去见小的,我应该都很多年都没过过这种让我自己不痛快的日子了。

  所以我在回到房间并关上门后,直接说:“明天你不要去见丁龙了。”

  “不是说好了,咱们一起去见么?”齐康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点懵,“都约好时间地点了,孩子还在那边等着呢。”

  “第一,不是咱们一起见,是你去见,而我去旁观你;第二,丁龙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孩子,他和我们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第三,今天见了丁晓君我很不痛快,为了让我心情舒服点,我希望能取消和丁龙的见面。”

  我认为我说得还算条理清楚,但齐康听完之后,却给了我一个我并不想要的回答。

  “要么,我自己去见丁龙,你忙你的事,我去去就回?”

  我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于是我笑着对他说:“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好脾气的、特别容易被敷衍的人?”

  齐康摇了摇头,但他没说话,似乎正在斟酌言语,避免刺激到我。

  “也别等明天了,要见面的话,今儿一起见。”

  我顺手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张助理的号码,等待对方接通后,直截了当地说:“叫丁龙滚过来,我们现在要见他。”

  齐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将手中的手机扔到了**,对齐康说:“我厌恶丁晓君,厌恶丁龙,厌恶齐媛媛,厌恶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齐康,你最好想清楚,别让你自己也成为我厌恶的人。”

  齐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说:“许皓然,你这些年,变化真的很大。”

  “某种程度上,拜你所赐。”

  如果当年齐康和我一起去了大学,或许我和宁县依旧会藕断丝连、残存一些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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