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愣了一下,那看起来冷漠的纸人竟是一下便飘到他的身边,贴着他的脸,一动不动的瞪着他!
扬帆大叫一声,情急之下,竟想起怀里还有一把小刀,抽出来,狠狠的往纸人身上划去!
那纸人轻飘飘的后退,眼看就要闪过小刀的锋芒了,身形却窒了一窒。
嘶拉耳畔想起纸被撕破的声音,那纸人的左臂被划开了一条不长的口子。扬帆终于轻出一口气,幸好,它还怕刀!
可他这口气刚吐出去,便不敢置信的看到那纸人手臂的伤口中流出一缕血痕……
这……
“唉,揍他一顿得了,何必浪费自己的血呢”
那眉目讥讽的纸人竟然又开口了,而这声音…….等等,刚才那个纸人,将符纸扔在地上后,是用脚给踩灭的吧?记不太清了……不合理……不太对头!纸人飘着,怎么踩的了东西呢?扬帆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愣神的工夫,那纸人竟用手里的树枝沾了自己的血,以极快的速度向他眉心刺来!
扬帆不由自主的紧闭双眼,然而,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等他再睁开眼,哪里还有纸人!除了面无表情的杜亦羽,又多了一个人:孟久!
“这?……”扬帆看着杜亦羽手臂上那道浅伤,以及他手里的枯枝,心咚的一声落回了胸腔:“原来是幻觉……难怪……啊”他刚一动,脚上便传来一股剧痛,他连忙坐下来,脱下鞋子,竟是满脚的水泡!
“幻觉,也会要命的”孟久拍了拍他,扔给他一瓶创伤药,问道:“刚才在你眼里,我们俩是什么?”
“纸人……”
“好啊!”孟久冷笑着道:“在你心里,我俩就是两个一捅就完的纸老虎啊?!”
“不是,不是!”
“哼,幻觉最能表现人的内心,狡辩无用!”孟久一边说着,一边搜出扬帆身上所有的符塞进自己怀里:“你拿着浪费,还是我来吧。”
“可是…..”扬帆想拒绝,却看了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杜亦羽咽了口吐沫,没敢往下说。
孟久在又从他怀里搜出一杆朱砂笔后,终于满意的拍了拍扬帆道:“宝贝不少嘛。放心,我也做过几十年的画尸人,不像他,从不认真学习法术,灵力不能用,连个活尸都对付不了。”
扬帆偷眼看了一下杜亦羽,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眉心。
“还想要自己的手,就不要去擦那血迹”
杜亦羽冰冷的话让他的手停在半空,尴尬的裂了裂嘴。
孟久笑呵呵道:“他的血可是宝贝,虽然救不了你的命,起码让你不会那么容易陷入幻境。”
扬帆一听,自然不敢去擦了,见杜亦羽已经有要继续走的意思,连忙将那清凉的药膏摸在脚上,套上鞋站起来。虽然还疼,却已经能走路了。
“她呢?”杜亦羽在前面走着,却还是忍不住问,尽管他知道,孟久不可能不管翡月就跑过来。
“放心,我让她用修罗刀给自己做了个.手机看小说访问.1бxs.om
结界。虽然现在我也不大能碰雄刀了,可它的真魄毕竟还在我体内,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轻易破开那个结界的。而他,也不可能为了破除那个结界,耗上自己绝大多数的力量。”
杜亦羽点了点头,心里放心了些,却皱眉看了孟久一眼:“既然是来帮我的,干嘛也去吃那药?你这样,到底是来帮我,还是来拖我后腿的?!”
“不吃,你以为凡图会让我来啊?”孟久给了杜亦羽一个白痴的眼神,向四周看了看,疑惑道:“你说凡图……干嘛要弄这么一出?”
杜亦羽冷哼:“我怎么知道?!”
“我看他这纯粹是在玩!”孟久苦笑着道:“反正我看不出这有任何意义”
“起码,能让我们身体上受伤,相对,总会减弱一些战斗力的。”杜亦羽说下,脚下却渐渐的慢了下来。看树木焦黑的程度,陆大龙的正体,应该就在附近了。尽管他和孟久趁陆大龙攻击扬帆时用阵法困住那些怨灵,可是,以他俩目前的状态来说,那个阵法设得很勉强很勉强,随时可能被那些怨灵冲破!必需要快些找到他的正体!
脚下的土地渐渐在发热,这让杜亦羽感到一丝疑惑,按照扬帆的叙述,这个陆大龙是吓死的,不该具有这种火性的力量……难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必须找到原因,不然,不管孟久对于道法有多么娴熟,他们也绝对无法在没有灵力的状态下消灭一个活尸!
想到这里,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上来的扬帆:“陆大龙究竟是怎么死的?”
“吓,吓死的啊”扬帆看着杜亦羽的眼睛,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畏惧。这个男人和凡图一样,都让人感到紧张,可凡图让人害怕的,是他那残酷多变,完全无法预测的手段和性格,扬帆只觉得那个凡图脸上虽然总是笑嘻嘻的,可随时有可能用最残酷的手法杀死你。而这个男人呢,虽然是传说中那些恐怖的天授,可似乎并不好杀,当他和孟久在一起的时候,还隐约带着些人情味。只是,他那对一切都冷漠的态度,与眼底的冷历让他不敢生出一丝反抗之心。只要他觉得有必要,相信,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来。
扬帆咽了口吐沫,有些焦急的道:“真的!不过,也有可能凡图用别的方法杀死的他,可我不知道啊!反正,他就看了那镜子,然后就死了…….不对,他看完镜子是先昏过去了,然后,等我们从墓室里出来,他突然就吐血,浑身抽搐……这之间隔了大约十来分钟吧”
杜亦羽皱了皱眉,和孟久对望一眼,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凡图,到底是怎么杀死的陆大龙?
“那个”扬帆嘴角微微一阵抽搐,道:“这地,又开始热了。这次,该不会还是幻觉吧?”
孟久弯腰拈起一些泥土,凑近鼻子问了问,也像杜亦羽一样皱起了眉:“阴气很重,不像是一个活尸能有的。”
说话间,地面竟已开始松软,而两边焦黑的树竟像也知道疼痛一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扭动着,隐约还有着令人神经发毛的尖叫。
扬帆忍不住苦叫道:“两位大哥,快想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要被烤熟了!”
孟久一把将烫伤膏塞给扬帆:“爬树”
“什么?”
“还是打算烫完了再抹药?”
扬帆看着孟久认真的眼神,又看了看那些焦黑扭动的树,咬了咬牙,向最近一棵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