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听了我的回答，皱了皱眉，明显是不相信我的话。

　　“或许在我失忆之前，我先遇到是赵钰。但是，在我失忆之后，我先遇到的，的的确确是你。那天在天中街上，我先把你认成了何楠，再遇到的赵钰。那个时候小铖为了我与赵钰比武，我还没认出他呢。”我又继续解释道。

　　“所以，你是说，就算先遇到的是我，你也不会爱上我？”

　　我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头玩手指。

　　“那么，如果我愿意变成何楠，你会不会选择我？”

　　我疑惑地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他今天为何如此感性，像他这般理性、自持的人，哪来的这么多如果？

　　“嗯？”见我不回答，他又追问道。

　　“如果，就说明与现实相反，我不必回答。”我答道，语气有些呛。

　　呛腔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惊慌。老实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如果他的这个“如果”成立，我会如何选择呢……

　　不，我不该犹豫的。我爱的人是赵钰，一个人的心怎么可能同时装下两个人？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他也开始与我装傻，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索性把话说明白了。“我认出了你，皇上和赵钰肯定也认出了你，就算当时没认出来，仔细想想也会想通的。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一直待在这阴暗的山洞里！”

　　“你怎么认出我的？”他却答非所问。

　　“两点。”我举起了两根手指，“第一，你的眼睛。我说过，你和何楠，最像的就是这双眼睛。第二……”我抓起了他的手举到他面前，“这个，出卖了你。”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拇指摩挲着食指上戴着的戒指。“你认识这个戒指？”

　　我摇了摇头，从怀里取出那把短刃来，说道：“我认识的不是这个戒指，是上面镶着的鸽血红宝石，因为我也有一颗。赵钰告诉过我，整个西朝，有且仅有两颗。”

　　“原来刺我一刀的这把匕首是赵钰送给你的。”刘墨冷笑了一声，但目光却落在了那枚戒指上，若有所思地皱着眉。

　　“其实你对那个皇位也不见得有多少留恋，对不对？”我大胆地猜测道，“最起码，你并不想要伤害皇上。”

　　“何以见得？”

　　“如果你想伤害他，又怎会救他？还为了他杀了自己的手下，这是大忌，说得严重点，有可能动摇军心。”

　　我想，那批刺客的确是他的人，但下命令的人并不是他。这也不难理解，任何人，只要参与到了夺位之争中，那便是非生即死的命运。刘墨不忍心伤害皇上，选择了扶他上位的那些朝中大臣可就不同了。他们把所有赌注都下在了刘墨身上，容不得半点闪失。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开口向皇上要，他便会把那个皇位拱手送给你？”

　　“又何以见得？”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一直有这种感觉。而且，我觉得皇上早就知道你有异心，也知道有人会派刺客去刺杀他。可是，他并没有严加防范，又让你管理天城事宜，南巡也没有带多少士兵。而且……我总觉得他是一个很豁达的人，比你我、赵钰都要豁达，说不定那个位置，原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皇兄从小就体弱多病，母后包括身边的人自然对他更紧张一些。就是我，凡事也都要让着他，谦让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丁香吗？”

　　我摇了摇头。

　　“首先，我的确是只把她当做妹妹。而且我也不想把她卷入这些纷争当中。最重要的是，我知道，皇兄喜欢她。”

　　“皇上喜欢丁香？”我倒是知道皇上很宠她，没想到他还对她抱有男女之情。

　　刘墨点了点头。“所以，就算我喜欢她，我也不可能娶她。”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

　　“想要坐那张龙椅是吗？”

　　刘墨摸着胸口站起了身，身形颤了颤，却还

　　是坚持走了几步，人到了篝火的另一端。我顺着火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种萧索之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只是不甘心吧。或者是，人压抑久了，就会想要叛逆。”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很茫然。我不懂，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无聊久了想要找点乐子而已，可是，他的背影看起来却十分清冷、寂寞。晃了晃一团糟的脑袋，我绕回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那你以后怎么办？

　　“什么都不会改变，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懂。

　　“好了，我采了点果子，你吃点东西再睡一觉。我带的是最上好的金疮药，多休息一下，很快便会没事的。”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我必须养好身子，这样才能尽快回到赵钰身边。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方，那日有没有受伤……

　　我吃过东西，刘墨又给我吃了一颗丹药，药性一上来，愈发疲困了，没多久就睡着了。迷糊间，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视线时而温柔，时而热烈。可是，篝火很温暖，眼皮越来越重了……

　　我这一睡，竟是睡了一整夜，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我这才看清楚洞口的景象，雨已经停了，阳光普照大地，树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鸟儿早就起来了，栖息在树梢上欢声歌唱。

　　可是，刘墨呢？

　　我趴在原地，脑袋转了两圈也没找到刘墨。

　　动了动肩膀，那金疮药果然神奇，虽然还是痛，但不像昨晚那般疼痛难忍。

　　“刘墨，刘墨。”我扶着肩膀站了起来，身子还是很虚，我只能扶着山洞的墙壁一步一步往外挪。

　　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外面好像是一片树林，不会有什么毒蛇猛兽吧……

　　或者，他见我无大碍便丢下我一个人先走了？那我怎么办！我这伤没有十天半个月肯定没办法上路，何况我毫无丛林生存技能！别说能不能走出这片林子去找赵钰了，可不可以填饱肚子都成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