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海妖

　　“咳…放开我，你不放开我我们都要葬身海底拉！”他奋力扒开我的手，深吸一口气用精神稳固了球体后，不爽的看着我。

　　我尴尬的对他笑笑，但他不领情。

　　“终于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吼？敢踢我？”他浮出一抹邪笑，缓慢的向我逼近，并且拉着我的脚不让我逃跑。

　　“看我怎样修理你！”

　　“哇！救命阿！”

　　“小心！”

　　在我吶喊声过后，有一发冰柱顺着水流穿过我面前，要不是彻把我扑倒，搞不好我就会因为那一发冰柱变成第一个死在海底的吸血鬼了。

　　“是你们？”有人拨开水草，我转头望去，蜜儿和如青正在惊讶的望着我们。“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是有什么性 侵犯要非礼女人…结果没想到……”蜜儿失望的望向彻，她的崇拜在一瞬间被摧毁了。

　　“没想到学生会长如此大胆，如青甘拜下风。”在惊愕了好一阵子后，如青用着不太自然的语气和我们对话，这时才发现彻压倒在我身上，我慌忙的推开彻急忙解释：“不是拉！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那是……？两情相悦？”如青歪着头疑惑的问。

　　根本不是那个问题，重点是我们啥事都没有做阿，不要误会拉。

　　“都是这家伙，说不放心蜜儿想跟上来看八卦，结果刚刚踹了我还厚脸皮的想要依靠我活命，要不然急欲阻止她冲向前的我怎么会被误认为采花大盗？”彻忿忿的整理衣袖瞪着我，我朝他扮了鬼脸。

　　“真的吗？”蜜儿好像还是有点不相信。

　　“真的拉。”我无力的说。

　　“好吧，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但你偷听是怎么回事……？”喔，蜜儿好像眼睛要吐火了，我还是赶快逃吧…

　　“别跑！”

　　“好拉，对不起拉！我只是担心你咩，你也知道阿，妖怪世界里没有什么八点档可以看，很无聊的逼不得已就……”我讪笑，边观察蜜儿的反应。

　　“哎，这次就原谅你吧，没想到你居然带着彻来，真受不了你。”她叹气，好像已经原谅我了？

　　“不过打扰你们真的不好意思。”我悄声的说。

　　“没关系，反正刚刚那种情形也不知道怎么接话，要不是你们这一闹会更难接话。”她耸耸肩，表现淡然的样子，却不知道隐藏她的情绪，因为她鼻子红红的。

　　“对了，既然你们来到这里了，要不要去逛逛人鱼们的夜市？好玩的。”如青游到蜜儿身旁，对着球里面的我们说。

　　“也好，顺便也带上宇威他们吧。”彻走的时候又瞪了我一眼，真搞不懂这男人为什么总是斤斤计较。

　　回到宫殿里，正好宇威他们闲的发慌，一听到夜市出游便兴奋的答应了。

　　出宫前，如青命仕女拿来四件跟他身上一模一样的长袍还有两面面具以及五颗绿色小药丸。

　　“为什么他们要穿上长袍我不用阿？”有点可惜的说，因为那长袍还满好看的。

　　“男生变成鱼尾当然要穿长袍阿，你穿裙子又不用，难不成要他们裤子爆开阿！”蜜儿没好气的双手叉腰，看着对她来讲毫无常识的我。

　　“那为什么如青和彻要带面具？变成鱼尾是什么意思？”满满的疑惑缠绕，但我还是接过了如青给的绿色小药丸。

　　“对如青殿……呃，来说，他的身分是不能随便给人发现的要不然会引**动，而彻又长得像殿下，所以当然要带面具，扰民总是不好的。”蜜儿语调一转，神秘地望着我又说：“你吃看看。”

　　不疑有异，我吞了下去，怎知双脚突然灼热，当刺痛感褪去时原本双脚的地方已变成水蓝色的大大鱼尾。

　　“吶，你变成人鱼也不怕在海里不能呼吸啰，这是我们族里的秘方，等要变回来的时候吃我手上这几颗白色小药丸即可。”她亮出手中抓的晶莹剔透小药丸。

　　这样是很方便没错拉，但我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没错，就像失去水的鱼一样，我整个摊在地上用爬的爬出通道，好不容易进了海水，我才狠狠白了蜜儿一眼，都没事先跟我说，害我在大家面前出糗！尤其是彻，说我爬得样子很像乌龟，一直狂笑，这个王八蛋。

　　“不要那样看我嘛，他们笑你，现在就惨啰。”蜜儿指指身后停留在通道内犹豫的男孩们。

　　他们好像要脱裤子又不敢脱，眼经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好像是有点害羞，哈哈哈。”宇威抓抓头，玉祈和银月则是决定躲在比他们高大的宇威身后偷换。

　　“转过去！色女！”彻见到我在望着他，满脸不悦的朝我大喊。

　　哼，转过去就转过去，谁希罕看你换衣服！

　　在适应鱼尾之后，我们几个由普通妖怪转为人鱼已经很能自在的悠游在海里了，比较让我吃惊的是看起来这座城市并非很大却能容量人口密度极高的鱼人族，比肩继踵，一不注意的话还会被挥到鱼尾，像个子矮小的银月和玉祈就苦不堪言，脸上几乎都是红红的鱼尾片，没办法，谁叫他们的高度刚好是鱼尾挥着的范围呢？有点同情。

　　“你们坐在我肩上好了。”宇威看到在被鱼尾扫到N次，快要哭出来的玉祈以及坚忍不拔的银月，疼惜的说，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扛着两个孩子的好妈妈一样。

　　果然才刚踏入夜市就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瞧，长相太出众是个原因，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长得阴柔又留长发的宇威是个女人勒，一个美丽女人肩上扛着两个小正太，你说，刺不刺激？

　　“没想到这里就跟人类世界一样繁华。”我感慨的说，脑袋浮现一幕幕的回忆。

　　“怎么说？”彻游到我旁边，老实说我还真不习惯他长出鱼尾，在我给他的既定形象中有种违和感，感觉他比较更适合粗鲁的东西……因为他的个性，对了，就像恶魔差不多！或是死神也可以，反正就是不适合柔美的鱼尾拉！

　　“记得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有时候晚上也会跟着家人到处去夜市玩……还记得老哥每走几步路就会被陌生女子搭讪，气得老妈要装老哥的女朋友，惹得后方的老爸哈哈大笑。”真的，很有趣。

　　“看来你跟你家人感情很好。”他淡淡的说。

　　“是阿，世界上可能只有他们愿意包容我了吧！那你呢？”我转头问彻，只是他好像不愿意答这种问题，只是随便敷衍我几句：“每个家人都是这样子的吧。”在煞那间，我好像在他的眼神中找出了落寞。

　　“呃……这里真的很美，哈哈。”我赶紧转移话题，拉着他到处跑。

　　好像不小心戳中他的什么伤心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他似乎很羡慕来来往往带着小孩的鱼人家庭，一直愣着发呆，那我还不如停止这话题，因为我不是个会揭人疮疤的人。

　　“对不起，请借过。”带着面具的如青守在蜜儿旁边，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蜜儿不被人潮撞到，果然很有王子的风范，也难怪蜜儿很喜欢他了。

　　没想到呆看着他们的我，一不注意就被人潮推往后方，变成鱼尾的脚又没有力追赶上去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让我有些慌张。

　　怎么办，我可不想在这里迷路跟大家走失阿。

　　这么想时，有一只手递到我面前。

　　“欸？”令我惊讶的，手的主人是彻，原来他折回来找我了。

　　“手。”他简短的说。

　　“干嘛？”要手干嘛？

　　“这样拉。”说完，便牵起愣在原地的我向前游去。

　　“我拉住你，你就不会被人潮冲散了。”他温柔的笑着，蓝眼睛像宝石般在闪烁，美的令人痴呆。

　　回神过来的我才发现自己心脏跳的好快，尤其在看到彻的脸之后更快了！明明就带面具阿，我却一直从含有笑意的眼睛想到整张他笑开来的脸，他不常笑的我也知道但我就是这样认为……为什么呢？不小心就要窒息一样，好难受。

　　不知怎么地，心中涌现暖暖的一股清流大概是从他手上的温度传来的吧。

　　但他此时却一句话也不说，说什么也好，只是紧紧的牵着我的手，那样我又更难过了。

　　一路上我只能低头，我感觉到脸开始发红发烫了，抬头的话会被笑的！要死死撑住。

　　“小凛，你看，好美的烟火。”彻仰头赞叹，指着天上四散的烟花，在此时我竟也不计较是否能在海底放烟火了，居然也跟着他一起欣赏，被迷住了。

　　其实我们早就和宇威他们走散，也不知道被彻带到哪里了，只知道这里的视野很好人群也稀少，偶尔会有几个深海鱼从鱼尾底下窜过，但那都不是引起我在意的原因，没想到海中的烟火发放时一点声响也没有，就这样静静的美丽静静的消失然后在重复。

　　“说到烟火……老哥曾经逞汉子在我面前放着玻璃罐，里面插着接近一百只的冲天炮，结果玻璃罐被风吹倒了刚好燃引信，于是我们就被冲天炮追，老哥回去也被老妈打。”我又回忆起来了。

　　“噗，他看起来就像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

　　“是阿，老哥还跟我说被打也值得了，他说已经在我面前逞现好男人的一面...还说冲天炮追着的时候都在护着我，结果根本就是他跑最快。”想到那天老哥惊慌失错跌了又跌的逃跑滑稽样，我又笑了。

　　“小凛……”彻轻声叫唤我。

　　怎么，不好笑吗？

　　我转过头和他对到了眼，我心脏又开始心悸了，原由于他的眼神非常认真，我都不知道要把眼光往哪摆，早知道就不要转头过去了。

　　“其实，我父母在我小时候为了救全村被侵犯的道士给用计杀死了，所以我没有家人，好笑吧？明明两人都是天狐却被愚蠢的人类杀死。”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受宠若惊，好像特地告诉我这些他隐藏在心许久的秘密似的。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

　　“为什么会这样？”我还是想问。

　　“因为那卑鄙的人类抓住我妈妈，我爸为了救她牺牲自己，答应给人类他的毛皮只求不要动我妈，没想到人类失约，在杀了我爸之后又杀了我妈，夺取毛皮。”讲到此处，他眼神透露出愤怒，抓我的手也更紧了。

　　“好过份。”人类都是自私的，这点果然没错……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好像没了利益他们就失去活下去的动力，一想到之前杨蕊娜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千方百计的孤立我、伤害我就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总是要牵扯无辜的人，直到发现到头来所作的都是白费才会醒悟？

　　“从那之后我就接替我父母的位置当族长了，因为天狐和天狐所生的小孩还是天狐，不用经过修炼，所以我就成为族里唯一个天狐也是最强大的妖怪了。”烟花的火光在他带有面具的脸上闪耀；却无法在他的眼睛里闪耀，因为他的眼睛不用靠着其他光源自己就可以闪烁。

　　突然觉得我以前对他太坏了，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些故事，害得他必须上战场保护族人，我真的很该死。

　　“不要露出那种替我感到悲伤的表情嘛。”他笑笑。

　　“我现在在学校过的很好不是？除了遇到你这个笨蛋拉，打乱我生活的步调，还总是爱惹我生气。”

　　“什么？”关我什么事阿！我的天！

　　对拉对拉，我就是笨蛋拉，你不要牵着笨蛋的手拉，笨蛋病会传染的拉。

　　我想把手抽走，但又被他握的更紧。

　　“就这几分钟，让我握着你的手好吗？”他看着烟火，没转头望着我，可能是怕我尴尬。

　　“唔……好吧，就这几分钟，手记得还我。”我佯装高傲的对他说话，他只是望着我用弯月型的眼睛笑笑，又继续看着一发又一发冲上去的烟花。

　　……

　　屁拉，光这几分钟我的脸都可以熟到给食人魔实用了！我干嘛还给他手阿，真的太不正常了我，应该要把他手挥掉这才是你一贯的风格阿……夜凛阿夜凛，你怎么就是讨厌不起来他异样的温柔呢？

　　真该死。

　　“原来你们在这里阿？”后头传出了宇威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是很远，但彻已经悄悄的放开我的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到惋惜，手空空的，一下子适应的温度又再度冰冷了。

　　“对阿，看烟火，我可是找个好位置啰，你们慢吞吞！哼哼。”彻双手环抱胸前，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看着远方的宇威带着玉祈银月，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蜜儿和如青游来。

　　“咦？奇怪，小凛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蜜儿疑惑的看着我，伸出手触摸额头：“没发烧阿！”

　　“你看错了拉，这是烟火的火光！”我推开她的手，死不承认，要是被她发现我脸红的原因是因为彻，我就死定了！不被笑死才怪。

　　“这样喔，不过这些烟火挺美的不是吗？”蜜儿游过来，插在我和彻中间。

　　“是阿，只可惜下次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度看到。”我感慨的说。

　　“下次让你看更美的烟火。”突然，彻游近我的身边悄声和我说，就算我转头看他，他也佯装若无其事的跑到宇威身旁聊天说话。

　　“咦？”

　　他刚刚说什么了？

　　看烟火的时候，突然皇宫里传来了急令，据说那个急令是跟海妖交涉失败的外交官带回来的，由于跟海妖牵扯上关系身为帮助者的我们理所当然要回去了解情况。

　　在吃下白色药丸后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了，二话不说，我们立刻冲到大殿。

　　“蜜儿姊姊！”脚才刚踏进去，就有个小小身影扑到蜜儿怀中，若不是我仔细看清楚，她的长相还真像小一号的蜜儿，只不过眼睛没有蜜儿那样大。

　　“花儿，你还好吧。”蜜儿开心的抱住她，名叫做花儿面貌大约十二三岁的女孩在蜜儿怀中磨蹭。

　　那女孩见到我在盯着她，用着非常熟悉的语调指着我说话了：“这个丑女人是谁阿？”没错，就像蜜儿第一次见我一样，非常的不讨喜。

　　“你说什么！”要不是宇威抓住我，我早就把她头扁成释迦摩尼佛了。

　　“她只是小孩子拉！哈哈哈。”

　　“这个是我妹妹花儿，是现任的祭司，在我就读黑狱时代替我的职位。”她搂着花儿的肩，微笑说道。

　　果然是姊妹，难怪会长那么像。

　　花儿环视我们一圈后，眼光大辣辣的停留在彻身上。

　　“有两个殿下？”她歪头疑惑的说，小跑步到彻的面前仔细观察，“可是这个好像比较帅。”语毕，她像自我认同的似的点点头。

　　“喂，不能对如青殿下无礼！”蜜儿像是有点无奈，将花儿拉回身边。

　　“童言无忌，没关系。”在被间接称赞了一番后，彻开始愉悦了起来，在那暗爽真是个傻 逼。

　　“对了，花儿，弦泣呢？有回来吗？”如青神色看起来有些着急。

　　花儿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上头还有粉红色的大爱心珊瑚点缀。“海妖拿了封恐吓信给你，说如果要放人的话你只得单独去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