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那名为希望的东西
第九十一章 那名为希望的东西
“干嘛选我当祭品！你们大可杀了我，让我不要受到这些屈辱！”
看到修格玛我就有一股说不出的厌恶，谁叫他个性太令人莞尔了？
“你可是神亲自指定的，不是教宗指定的，你该庆幸才对。”修格玛哼了一声，转头指着蔓对我说：“那家伙的妹妹，本来跟我们一样是驱魔师，结果身体内流的血液过于纯净，被教宗那老疯子当成祭品想私自召唤神亲临，干我们这行的，都知道没有神预神是不会主动现身的，白白的一个人死于血祭，你啊……”
“能身为妖怪应该要感到庆幸才对！”他蹙着眉头说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给我的表情很是复杂，不免让我又联想到修格玛是在辛酸他和米提斯的身分。
他们，亦非人亦非妖，是个不明确的存在……
“看什么看？”他厌恶的挑眉，大概是接受到我同情的眼光，开始光火。
“为什么你们讨厌教宗，却又不得服从？”我疑惑，刚刚在他们言谈里，好像只有尔儿用语比较尊敬……
“那是以前，现在神即将降临，一切都好办了！我们信奉的神啊！哈哈哈，带给我极多的好处，哪是那变态老头能比的？况且现在整个教廷都绕着我在转呢……”修格玛俾倪的说着，他这样的发言我想就算是尔儿，也不敢多说什么吧！没有办法，权力最大的人才能说话，这是个现实的世界连我都无法否认，正因为如此，才需要力量……
“那个人不是神，愚蠢的人类！瞎子才会信奉、才会自以为他能带给你好处，我跟你说，那个人可是心机得很，用完的棋子一定会毁掉！”我冷笑，抬起头望着眼神流露愤怒的修格玛，想好心的提醒他，但他的态度就是明显地不领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瞎子了？你的意思是说全世界信仰神的人类都是瞎子了？吸血鬼，你会为你的发言付出代价的！撒旦的助手啊！”
“不，在我眼中，会相信的人都是可怜虫…...分不清真实却盲目的追寻。”
我也真好笑，为什么会和修格玛争论这些问题呢？可能心里也为紫仴感到一丝不公平吧……明明他才是真正爱着这世界上每个万物的人，却沦落被叫唤成撒旦的下场，让人们把一切罪恶唾弃、发泄、转移在他身上，有时候我真搞不懂，自造孽的人类为什么就是那么爱牵拖自己的罪业呢？紫仴却选择默默承受隐忍……明明他才是最需要被敬爱的。
紫仴你心太软了，软到落得这样下场，所以我说复仇才是正确的手段，把一切抢回来！让那个人感受我们的绝望！
“你太啰嗦了。”修格玛冷冷说道。
“总比无知好。”听到我讲这句话，修格玛整张脸都垮了下来，和我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开口：“米提斯，既然进来了就顺便把这吵杂的妖怪打晕，拖到祭台，省得我心烦。”
“收到。”
眼前有道黑影一闪，我后颈一阵疼痛，接下来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被人类固定到祭台上面，四只都用铁链给绑了起来，前方还有个布满皱纹的老头咧着黄齿看着我。
“就是这妖怪？”他瞇着眼睛，拿令牌的尾端翻着我的脸，这种行为让我火大，可是我却全身无力，连张嘴说话都没办法。
我现在他妈终于懂得菜市场被摆在架上的死鱼感受了，那种眼神根本是藐视的感觉，甚至认为生命是道商品一样低劣，怎么会有如此恶劣的人？
见到我在瞪他，他不满的拿令牌翘我的脸，感觉左侧脸庞一阵火辣，甚至开始耳鸣……我痛得泪水直逼出来，心中对于这个老人一半沾满委屈、一半沾满恨意，被当成祭品就算了，还要给人这样污辱？
“是的，亲爱的教宗，这场仪式就请放心交给十二教主主持。”
“也好，希望不要重复几年前的失误，把神给召唤出来，请求敬爱的祂达成我们的愿望。”
你他 妈以为这是七龙珠？
“低劣的妖怪！凭什么可以永保青春？那种恩宠应该是属于人类的！”他又厌恶的打了我另一侧脸庞，混账，这次我什么都没做，这暴力狂老人脑袋有洞？
“教宗，仪式要开始了……”修格玛从台接走了上来，瞥了我一眼，随即让那死老人勾着手走下祭台去。
“好好好，修格玛主教说什么都好。”那老人笑得谄媚，手不断在修格玛臂上游一看得我是一阵恶寒，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闭上眼等着受死算了……
有时候真的很想问，为什么我运气会这么差，总是给人逮到，每个人都想得到我……得到我能做什么？我不过只是个比其他吸血鬼不平凡一些而已，就造成种种灾祸。
先是被吸血鬼盯上，再来是被道士给相中，最后终于给驱魔师抓到有可能死在祭台上，我的一生这样就没了。
悲戚中，讨论声入耳，带给我绝大讶异。
“冽幻大人，你的提议这样行吗？”
“教宗是在质疑我？”
“不不不，鉴于几年前的悲剧……”
“这只吸血鬼拥有撒旦之血，所以不用找来撒旦有很大机率可以开启通往天界的道路，这样说还不明白吗？”
临死前听到真话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可笑的计划原来是冽幻提出的……他真的要我上天堂？比起恨，我现在更多的心情是无奈。
往昔情谊什么的，都不重要了……一旦双眼被蒙蔽，就再也走不回正确的道路。
都是那个人害的，把一切都夺走！恨……我恨……
“仪式开始！”那老人沙哑的声音在我脑中环绕，语落，我四周便扬起赞颂的诗歌。
这圣歌传入我脑中，使我同痛剧烈，即使知道再怎么挣扎也没用的，我现在根本连一点力量都使不出来，我悔恨，却无法改变现状，败在渺小人类手中是何等的屈辱？
唇瓣被我咬道渗出了苦涩的血丝，指甲掐入肉中想试图把脑袋中的疼痛给分心掉，以痛治痛却没有想象中来得有用，随着赞颂歌曲越来越大声我只觉得有好几把锯子在不断切割我的脑，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我忍不住呻吟了起来，最后疯狂的叫出声。
感觉到全身浮了起来，汗水不断浸湿我身，全身开始发痒、疼痛难耐，就像有人不断拿定书机在你身上打洞，但剧烈疼痛很快让我麻木，紧接着却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被挤压着，这一挤压便感觉晕眩起来，呕出了几口血。
全身血在沸腾不断地在我身上找孔钻出，不到几秒，我七孔开始流血，呛得我血直流，呼吸困难并且开始急促，视线却是一片血红再眼看不清什么轮廓了。
区区人类为何如此对我？凭什么！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啊啊啊啊啊！
“小心！有血雾！”
“加把劲，天门开了一半了。”
“啊……伟大的神啊！让我们歌颂你的维恩吧！神迹啊！我路斯汀十一世何德何能……！感谢神的恩宠！”
『夏娃……我的夏娃……』
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我几乎要崩溃，不管过了几万几千年，那声音总让我打从心底的憎恶，无尽的恨一下涌出，我现在真的很想挣脱这些捆住我的束缚直接杀了那个人！
你不配下凡到人间，滚回去！
就算要让精神毁灭，我也要杀了你！
诅咒之血在四周弥漫，强烈的血腥味总是让我安神，我所拥有的记忆之血，烙上憎恨印记的血啊！替我杀了这里所有人吧！
“啊啊啊！”尖叫声划破整齐的念诵声，听起来是那么悦耳。
“不好了！教宗被血雾缠身了！”
我第一个先杀你这个老头！再来毁了要开启的门！这么想时，我驱动了血咒更加包裹住老人的全身，不断把他的血从外榨干、挤压，让他感受我刚刚的痛苦！用令牌打我？瞧不起我？
去死吧！
“不要分心，继续念！啊……门关了！你们这群杂碎在做什么！”嘻嘻，冽幻生气了。
“冽幻大人……”
“看你们做得好事！区区一个教宗，害得神......有可能遭术式反噬，不行，我要去原生极门那里查看神流波动，要是神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灭了你们人类！我族子民啊！走！”
气愤的狠话落下，四周刮起一阵旋风，连眼眶被鲜血溢满师去视觉的我都知道这阵风是翅膀扬起的涡流，想到自己的诡计得逞，我得意的笑了。
是的，配合这种术式必须两界有两个力量在互相扶持，而我的血算是维持平衡的催化剂，真正的『钥匙』却不在我身上，那东西是紫仴所持的……白痴的人类抓不到紫仴却想拿我做引子，费了很大力气才使出能力的我真是幸运，就知道那个教宗死了会害祝祷仪式的蠢人类分心。
当其中一方无法维持催化剂的稳定，过大的力量就会一面倒朝着没放手的那一方进行反噬，藉由这个力量反噬，我甚至可以杀了那个人！
只可惜我现在精神力耗尽，顶多伤害不至于他死而已……嘛，不知道他是不是重伤了呢？真令人好生期待啊！嘻嘻！
哭吧！哭吧！死前尽情的哭吧！
死老人，看是谁弄死谁？涌上去的苍蝇们，谁想救他谁救先死！
杀心再起，我顺手扬起血雾，将刚刚念颂诗词的主教包围，吞噬他们的血肉身躯。
惨绝人寰的死前奏鸣曲，敌人的哀嚎可以说是治愈心灵的一枚良药……这样还不够……我的恨意无法根除，最好的方法就是那个人死！
“摆阵！这吸血鬼发疯了！他要我们都死！”修格玛的呼喊声带点沙哑，他很激动呀？
感觉到血雾贪婪地吸干那几名人类的血后，我扬手指挥血雾飘到修格玛所在的发声源。
死吧！愚蠢的人类！你要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唔！喉头一甜，鲜血不断涌上直窜我鼻息，腥辣味是那个呛。
血中带腥辣？难道说......
这……这不可能，为什么我也力量反噬？心脏剧烈疼痛，呼吸不太到空气……拚命喘气，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我还要复仇。
感觉身体的异动，我又喷出几口血。
“她停下来了！啧……真麻烦，要不是神启示不能杀了她，要不然杀死有多好……修格玛主教，您看这怎么办？”
“弄晕她！把她带到牢里监禁着！等神那方稳定后再看情况指示！还有，教宗骤逝，从现在开始，我权力最大！去发布公文，哈哈哈！”
“哈哈哈！我终于登上了顶峰！”
感觉一阵风掠过，随着修格玛狂傲的发言，我突然觉得很困……缓缓闭上眼。
很不甘心啊……
一行人回到鞠风的族地后有些失落，他们知道，这些侥幸是小凛给他们换来的，而小凛牺牲她自己，把他们给救回去了。
小猫像是知道自己主人无法回来了，一整天都无精打采，其他人何苦又不是呢？尤其是彻，看到小凛只隔着一张血膜在自己面前被抓走，他当下那种彷徨跟无助、自责跟痛心是无人能比的，如果当时能再注意一点小凛的状况就好了，如果当时能早点回头抓住小凛把她拖进密道里就好了，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彻，你坐在门口做什么？”静谧的古森林里，晃悠悠的灯火摇曳，有一抹影子从门缝衍身而出，落到沉思的狐狸身上。
“想事情。”彻将眼光放远，但得到的景色只有无穷的黑暗，就好像他内心现在的表现，迷惘跟失落。
“在想小凛吗？”宇威坐下，这么问，半晌，无人回应。
梦魔苦笑，他早就听到某人的心声了，又怎不知那人的想法？包括他自己，都很后悔……唉，早知道就不要提出结界这个词了，那耗费的可是庞大精神力，被抓到的小鸟又为何不能展翅逃走？那不是不能，而是无法。
“算了，当我白问，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小凛救出来，去过梵谛冈当过探子的夜空会是很好的向导，你赶紧振作起来，先去把夜空找过来，我们要讨论一下后续作战。”宇威起身，有些无奈地拍拍彻的肩膀，调头进屋里。
他知道，如果彻不说的话，别人是无法逼他说出来的，宇威此时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有读心这能力？读的瞬间彷佛沉重的痛苦都一起传过来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彻觉得这样坐在这里发呆也不是办法，就像宇威说的，还是早点去救人比较好，应当赶快找到夜空才是，下定决心后他起身，拿起灯笼准备找那只吸血鬼去。
没想到才走一下就迷路了，彻熊熊想起这地方如果没有鞠风天狗一族他们带路，可是会迷失的，正当苦恼时，远处一缕灯火朝他逼近，如不仔细看还真像是一团鬼火，他有些小吓到，随后发现自己这样很失态，堂堂一个九尾天狐还会被鬼火吓到不成？
他定下神之后，终于看到那团鬼火来历，那是……拿着灯笼与娃娃四处散步的鞠风。
妈的，情侣散步搞得好像灵异事件一样，彻在心底咒骂一番后，赶紧跑了过去，总算抓到救命稻草，要不然他可要永远迷失在这鬼异域了。
“唷，这不是咱们的学生会长？夜安，是否迷路了？”还没等到彻开口，就被鞠风给堵住喉咙了，顿时彻觉得言面尽失，脸上火辣辣的。
鞠风看到彻窘迫的表情，微微一笑，牵着娃娃的手开口发问：“怎么？找我有事？还是想跟我们一起散步当电灯泡也没关系。”说到最后一句，娃娃羞赧的瞪了鞠风一眼，脸上是那个红。
靠，你还好意思说？谁要当电灯泡啊！我又不是白痴想拚命一直燃烧自己照亮你们的爱情？不被闪死才怪。
彻嘴角一扯，说道：“有没有看到夜空？”
没错，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夜空，然后一起去救出小凛。
“你这个可问对人了呢……老实说，我并不知道。”鞠风恶质的一笑，似乎觉得逗弄一只狡诈狐狸这样很好玩，看着彻的表情从期待变成错愕，他真想找个录像机录下来，然后给吸血鬼女孩看。
“妈的，算你有种，老子自己找！”彻忿忿的掉头就走，被娃娃拉住衣角。
＂鞠风骗你的，我们知道夜空去哪＂
当娃娃写出这些字时他真的很想杀了这只臭天狗，从来就只有他耍人没看过别人耍他的呀！
“真是的，急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呢，现在年轻人性子都那么急吗？”鞠风摇摇头，给彻看得又是一阵无言。
“我说我不知道，但是没人说我族人不知道呀！我们在路上碰见带雪红回来族人，几小时前，我没记错的话那族人带的是雪红还有夜空，好像是去草原那吧……对了，雪红向紫仴提出辞呈了，你知道吗？他们好像就是为了这件事而去找紫仴，雪女和吸血鬼还因此大吵一架呢！唉呀，这八点档可真是精采，雪女居然要归乡，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欠下了什么姻缘债才搞得如此狼狈不堪…在一起不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