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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文读史 李国文 1264 2024-10-22 02:07

  

  李国文先生本来是以小说名世的,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一路得来,如拾草芥。后来转而写杂文,尤重历史散文,不久就在“历史大散文”这个行当里独树一帜,当之无愧地成一大家。

  我留心李老师的散文久矣。开始是在《随笔》《文学自由谈》等刊物上零星地读到,后来就读到了《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中国文人的活法》这样的文集,很是喜爱。出于编辑的本能,心想什么时候要是自己能出本李老师的书,则不胜幸焉。这样的机会果然来了,我在做一套历史书的时候,自然想到了李老师。当时定的书名是《中国历史之叹》,意在对中国历史上一些令人捶胸顿足、伤心叹惋的人与事进行述评,如李牧、岳飞、袁承焕这样的名将不能战死疆场却屈死于内乱权奸,以至自毁长城大厦立倾的国家之痛;如秦始皇焚书坑儒、明清两朝大兴文字狱这样令人发指地摧残文化、虐杀文明的民族之灾;如宋徽宗、李后主这样的艺术奇才,因错生帝王之家,不仅浪费了自己的艺术才华而且身死国灭的历史之误。给李老师发出约稿信后,诚皇诚恐地等待着,几日后,收到了回信,这样写着:

  来信收到已有一段时日,因为我觉得你的设想不错,但我已非年富力强之辈,力不胜任,想了这些日子,还是要给你写这封令你扫兴的信,我实在不可能接受此项约稿。如果你编书,选用我以前发表过的类似作品,我会欣然同意的。

  实在对不起。不过,你这个议题,还是值得下力气找别的人来做。

  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回绝,没有扫去全部的兴。李老师的文章我已读过不少,要我按照既定的主题搜罗他的旧文加以选编倒也不是难事。于是立即着手搜集复印资料,购买文集,不多久案头居然堆得有一尺多高。幸福的定义是什么?有一个较通行较朴实的答案:工作并快乐着。当我把所喜欢的一种阅读与自己的工作结合在一起时,那种快乐是由衷的。

  在阅读的过程中,我逐渐改变了自己的初衷。我发现李老师有好多历史随笔虽不契合我所定的主题,有些并不重大的历史题材在李老师笔下却显得发人深省。他对历史资料的熟悉程度令我吃惊。从秦汉到明清,从正史到野史,从大题材到小人物,从帝王将相到三教九流,他都有涉笔,而且不是一般的“涉”,是深加工。文学家写起历史来比之历史学家写起文学来是大不一样的。文学家胸中有丘壑,腕底起风云,在别人看来不起眼的史料也会写出别样的精彩来。如果按照我先前所定的标准来选编,势必有很多好文章得割爱,这是我所不愿意的。于是我将书名定为《李国文读史》,这样的题目涵盖面广,可收的文章要多得多了。

  选编工作开始之前,我想请李老师写篇序文,他慨然应允。后来却因身体状况不好,住了好长时间的院。他说序文的事也难以完成了,嘱咐我自己写一篇。我掂掂自己,哪能应这个命?那样只会招来佛头著粪的批评,但又有必要对这本书的原委给读者做个交待,只得写篇跋,附在书后,权作续貂的狗尾吧。

  王重阳

  2007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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