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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放弃位高名大的欲望

曾国藩与孙子兵法 上官觉人 3638 2024-10-22 02:27

  

  香海为人最好,吾虽未与久居,而相知颇深,尔以兄事之可也。丁秩臣、王衡臣两君,吾皆未见,大约可为尔之师。或师之,或友之,在弟自为审择。若果威仪可测、淳实宏通,师之可也;若仅博雅能文,友之可也。或师或友,皆宜常存敬畏之心,不宜视为等夷,渐至慢亵,则不复能受其益矣。

  意为:

  五月二十九日、六月一日连接弟三月一日、四月二十五日、五月一日三次发出的信,及二首回书文,文笔对仗十分可爱。

  信中谈到:“于兄弟则直达其隐,父子祖孙间不得不曲致其情。”这两句话包含了很大的道理。我做事,经常自以为只要诚心诚意,可质证天地,有话直说没有什么妨碍。昨天接到四弟的信,才知道一家人虽是骨肉之亲,有时也需要委曲行事,我有错啊!

  香海为人最好,我虽未与他一起长久居住,但相互了解很深,你可把他当兄长看。丁秩臣、王衡臣两位,我都未见过,大概是可以做你的老师的。或当作老师,或当作朋友,由你们自己慎重决定。如果真是仪貌威严,知识广博,涵养深厚,可把他当作老师;如果仅仅是博雅善文,交个朋友就可以了。不管是当作老师还是朋友,都应常存敬畏之心,敬重人家,不应看作与自己差不多,渐渐怠慢人家,那是不会得到别人的帮助的。”

  “委曲以行之”的道理,自然是曾国藩心知肚明并会巧妙运用的。

  §§§49.放弃位高名大的欲望

  人的职位越高、功名越大,越容易颐指气使、得意忘形。而此时的失败也越多。曾国藩之所以受到一个多世纪以来许多伟人、名人之崇拜,成为封建时代最后一尊精神偶像,与他善收晚场有很大关系。“声闻之美,可恃而不可恃”,“善始者不必善终”,这也是曾国藩对功名的看法。

  《孙子兵法》强调该弃则弃,这样才能是取胜的保证,这样才能丢卒保车。

  人生许多可羡慕的事情,如名人、名车、名烟名酒,但这些“羡慕”会伤害人的心智,最终酿成灾难。曾国藩的人生哲学有一条很重要的经验,即不羡慕位高名大。

  曾国藩于同治初年写给他弟弟的信中说:

  诸事棘手,焦灼之际,未尝不想干脆躺在棺材里算了,也许比活在世上更快乐。越想这样,焦虑越多,公事越繁,而长眠快乐之期更是杳无音信。

  可是在这种时候,曾国藩又被升为大学士,责任越重,事务越多,被人指责也就越多。

  “世人都以官至极品为荣,而我现在真是把它当作苦恼的处境。然而时势如此,决不能置身事外,也只有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宦海真是令人无奈!”

  当曾国荃打下天京却回家暂时休息时,曾国藩像算卦先生一样,为其卜算是出去做官还是继续在家好。他还说:在家应占六分,出去应占四分。但曾国荃耐不住了,总想早点出去。不久,清廷果真任命曾国荃为山西巡抚,曾国藩立即去信一封,千叮咛万嘱咐,核心是让老九“宦海之途当知畏”。曾国藩说:

  我的情况如此,沅弟你的处境也不妙。你在山西,虽然清静,但麻烦也不少。山西号称天下富国,然而京城的银饷,大部分来自山西。厘金还没有改动,收入款项与道光年间相差无几,而开支款项则比以前大为增加。山西离京城又近。银钱账目的一丝一毫户部都清清楚楚。沅弟有开销太大的名声,现在既然担任没有战乱的平静省份的巡抚,那么在正务、杂务的各项款项就不能不谨慎节俭,账目上丝丝入扣。

  外界正在拟议让老弟再次出山,赴任之处一定是军务棘手的地方。现在山西虽然还没有贼寇活动,但是圣上担心捻军进入山西,逼近京城一带。老弟此番上任,似乎应多带得力的将军,勇丁则就近在山西招募。南方人吃不惯面食,山西尤其买不到稻米,不像直隶、山东两省,还可以由大海或河运设法转运。弟弟来京,可以从安庆登陆,到徐州与为兄相会,畅谈一番。听说钦差大臣到达山西,实际上是到陕西查办霞仙(刘蓉)一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宦海真是可畏啊!

  曾国藩比曾国荃年长十四岁,当他四十多岁时曾国荃也才三十,当他五十多岁曾国荃方逾四十,所以曾国荃总是比哥哥血气更旺,斗志更强。曾国藩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血气一旺,遇事就欠冷静,就往最高处想,就不计后果,总以为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于是麻烦也就接连不断。

  当弟弟率兵收复了两个省之后,曾国藩便给弟弟写了一封信警醒他:

  你收复了两省,功绩绝对不能磨灭,根基也极为深固。你只担心不能飞黄腾达,不担心不能安命立身;只担心日子不稳适,不担心岁月不峥嵘。从此以后,你只从波平浪静处安身,莫从掀天揭地处着想。

  但这是不是说,曾国藩是一个自甘平庸的人呢?他将心比心地说:

  我也是一个不甘心于庸庸碌碌,无所作为的人,近来阅世千变万化。所以我一味在平实处用功夫,不是萎靡不振,而是因为地位太高,名声太重,如果不这样,那么处处是危途。”

  我们兄弟位高、功高、名望也高,朝野上下都将我家视为第一家。楼高易倒,树高易折,我们兄弟时时都处于危险之中。所以应该专心讲究宽和、谦逊,也许这样可以处高位而无危险。

  过去祖父星冈公常常教导人说:“晓得下塘,须要晓得上岸。”所以我们应在大功告成后,位高权重时,常常想到退引藏拙,我准备先行引退。我希望你平平和和干一二年,等我上岸以后,你再去轰轰烈烈地大干一番。

  人的职位越高、功名越大,越容易颐指气使、得意忘形。而此时的失败也越多。曾国藩之所以受到一个多世纪以来许多伟人、名人之崇拜,成为封建时代最后一尊精神偶像,与他善收晚场有很大关系。

  “声闻之美,可恃而不可恃”,“善始者不必善终”,这也是曾国藩对功名的看法。

  曾国藩曾宽慰、告诫弟弟说:

  我们现在处于极好之时,家事有我一个人担当,你们就一心一意做个光明磊落、鬼服神钦的人。待到名声既出,信义既著,即使随便答言,也会无事不成。所以不必贪财,不必占便宜。

  可见,曾国藩是把名誉和贪婪相联系的,贪婪的人,恶名加身;大度的人,清誉在外。一旦名声远扬,就可以不拘小节了。曾国藩的见识可谓高拔,甚至可以说有点狡猾,他把好名声看成人的立身之本,本应正,源要清,不可本末倒置。

  曾国藩对家庭的名望或声誉十分看重,为了保持这个家庭的名望和声誉,曾国藩可以说殚思竭虑,鞠躬尽瘁。

  常言道,树大招风。由于家大业大势大,兄弟几人都在朝廷做大官,于是乎外面就有不少关于他们兄弟的传闻。

  曾国藩就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对他们兄弟恶行的指责,曾国藩听了以后,不想秘而不宣,而是一一转告各位兄弟:或者直接责备,或者委婉相劝,希望他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因为名望所在,是非由此而分,赏罚由此而定。有一年冬天,朝廷中有一个叫金眉生的官员就被好几个人弹劾,结果家产被抄,被没收,妻子儿女半夜站在露天下,饱受风寒冰冻之苦。曾国藩说,难道这个金眉生果真万恶不赦吗?其实不过是名声不好,惩罚随之而来罢了。

  所以说,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那些议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兴起,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结束。众口悠悠,沸沸扬扬,防不胜防。那些有才华的人,因为那些怀疑与诽谤无根无据,虽然恼怒,但还是悍然不顾,结果诽谤一天比一天严重。那些有德行的人,因为这些诽谤无根无据而深感恐惧,于是收敛下来认真反省,并对自己今后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十分谨慎,结果诽谤不攻自破,谣言一天天平息下去。

  曾国藩说:

  我忝居高位,又获得了极高的虚名者,时时刻刻都有颠覆的危险。通观古今人物,像我这样名大权重的人,能够保全善终的人极为少见。因此我深深担忧在我全盛之时,不能庇护你们,到了我颠覆之时,或许还会连累你们。所以我只有在我没事的时候,时常用危词苦语来劝戒你们,这样或许能够避免大灾大难啊!

  曾国藩不停地反省自己:

  孟子说:“我爱别人,别人却不亲近我,自己要反躬自省,自己的仁爱是否有不到的地方;我以礼待别人,别人却不理睬我,自己要反躬自省,自己的礼仪是不是不周到。”……我的声望越来越高,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从何说起,只恐怕名望超过了实际……这全部责任在于做哥哥的提倡、做表率……

  大凡功成名就之人,名望愈高,愈是珍重这份荣誉。曾国藩过人之处在于,他对自己的名望始终抱有怀疑的态度,甚至根本就认为没有什么名望。他从自己至爱的兄弟们身上,看到了名望遮掩下的裂痕和隐患,由此及彼,别人会怎样就可想而知了。

  怀着这种深沉的认识和忧惧,曾国藩把这一感触不时地传送到兄弟们身上。他鼓励、劝勉他们为百姓多干实事,勿为名望二字所累;他说:“那才是我曾家门户的光荣,阿兄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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