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思维——什么是故事思维
故事是人类传达信息最重要的一个工具。
我们永远只会从弱者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故事思维经常让我们落入这种单向思维的认知陷阱中。
很多年前我读过一本书,书名已经忘了,里面的其他内容也全忘光了,就剩一句话我一直记到了今天——人是一种故事动物。
刚开始读到它的时候觉得好奇怪,这未免也太奇谈怪论了,但是随着年岁越来越长,我越来越觉得这句话就是真理,尤其是我进入媒体这一行后。
一个新闻学院的毕业生学会把各种信息、知识、规律、数字装到一个故事的外壳里再表达出来的时候,才能称为登堂入室会干媒体这一行了。
原来我在电视台的时候,制片人批评编导最重要的一句话是你不会讲故事。对,故事是人类传达信息最重要的一个工具。
我们普通人平常不会去学一点现代的医学知识、天体物理知识,可是一旦把这些知识装到故事里,比如说美剧,《实习医生格蕾》《急诊室医生的故事》《生活大爆炸》,这些知识就散入了平常百姓家。有些人老讲我这知识特别好,老百姓特别low,听不进去。错,仅仅是因为你不会讲故事。
西方有一句谚语说,真理是**的,大家都不待见它,于是它跑到村里去借了一件衣服,穿上之后成为大家的座上宾,这一件衣服就是故事。
人类所有的信息世界,甚至是观念世界都是由故事塑造成形,可是这也顺便带出新的问题。故事产生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偏离事实真相。我有一位研究历史的朋友,他就经常跟我讲,外界对历史学界有一个重要的误区,总以为研究历史的人就能还原事实真相,其实没那么容易,事实真相太过复杂,不可能还原的。
搞历史的人唯一的任务就是基于公认的史料,给出一个解释系统,说白了就是讲故事,只要在逻辑上推得通,言之成理,持之有据,这就是历史学的大家。所以研究历史和找到真相完全是两回事,后者其实是侦探的任务,不是历史学家的任务。
故事思维带来的第二个问题就是在我们的认知系统当中会形成大量的误区,甚至是盲区。下面要讲的就是故事思维带给我们的一个盲区。
什么是故事?古往今来所有的故事都只有一个模式,讲弱者怎么战胜强者。这个强者可能是环境,不见得一定是具体的人物。我们熟悉的故事都是这个模式,从最古老的龟兔赛跑,西方小红帽与大灰狼、白雪公主,到中国的赤壁大战、神笔马良,现在的葫芦娃,甚至所有好莱坞的大片,都是弱者战胜强者。即使正面人物主人公已经强大到蜘蛛侠和超人那个地步,故事的作者也一定要给他设置一个更强大的对手——邪恶力量。
这么讲故事本来没有问题,人类天然有一种同情弱者之心,但是它在我们的认知当中形成了一个惯性,我们永远只会从弱者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比如说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故事,我们天然只能站在喜羊羊这一边——它是弱者嘛——来看整个情节的发展。我们就特别容易得出一个结论,弱者之所以战胜强者,是因为弱者身上的美德。比如说龟兔赛跑里面的乌龟,它就是因为勤奋和坚持所以赢了嘛;再比如说赤壁大战里面的孙刘联军,就是因为诸葛亮的聪明和智慧所以赢了。
我们很少站在反面想一想,强者之所以经常败给弱者,是不是因为强者自身也有一些问题呢?这就是故事思维对我们视野造成的遮蔽。
提到故事思维得感谢一本叫《逆转》的书,这是一本名著,它的作者叫格拉德威尔,他写过的另外两本书也许更有名,一本叫《引爆点》,很多研究社会化传播的人都把《引爆点》奉为圣经;另一本书叫《异类》,罗永浩也曾推荐过,讲的就是著名的一万小时定律。《逆转》这本书也是他的一本力作,但是它的价值长期被低估了。
这本书讲了9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在诠释强者的弱点。你不觉得这句话有语病吗?什么叫强者的弱点?比如说一个富有的穷人或者说一个好的坏人,这好像在语法上就讲不通,这个逻辑有趣就有趣在这儿,它告诉我们为什么强者同时也是弱者。
让我们回到《圣经》中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也是《逆转》这本书的副标题,叫“大卫和哥利亚”。
很多人可能都知道这个故事,我们还是把它的细节向没听过的读者介绍一下。大卫这个人现在非常有名,源于米开朗琪罗雕的那座塑像大卫像。它是西方男子完美身材的象征。当时是这么回事,意大利的佛罗伦萨人先打了几个大败仗,民心、士气受到很大的挫折。怎么激励一下大伙、给点鸡汤喝一喝呢?于是大伙凑钱邀请当时只有20多岁的雕塑家米开朗琪罗雕刻了一座大卫像。为什么不雕刻凯撒像,偏要雕这个大卫像呢?这是因为在西方的历史传统中,尤其在《圣经》主导的基督教的历史传统当中,大卫这个符号的意义,是以弱胜强。
大卫是公元前10世纪以色列人的一位王,以色列人历史中有很多著名的王,例如扫罗王、所罗门王,但最著名的是这位大卫王,他现在的形象至今仍留在扑克牌当中,扑克牌当中的黑桃K,最大的那张K就是这个大卫王。
大卫王后来发生的很多故事,这里都先不讲,我们就看他在历史舞台上登台亮相的第一个瞬间——大卫战胜哥利亚。哥利亚是以色列的死对头腓力斯人派出来的一位猛士,这个家伙个头儿非常之大,在当时的营养水平下居然长到了2.05米。腓力斯人和以色列人打仗时,叫哥利亚来助阵,哥利亚一出场就大喊:“谁敢跟我打,谁敢跟我打?”一连喊了40天,当然这个数字我也不大信。传说哥利亚一天喊两遍,以色列人就吓傻了,这么一位大个儿勇士谁能打过他呀,大家都不敢出战,这个时候大卫就出场了。
大卫当时可不是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放羊娃,一个牧童。他走到当时以色列人的王扫罗王面前,说我愿意去出战。扫罗王说你一放羊的小孩,哪能打仗,去去去,一边去。大卫说别小看我,我可以的。放羊时,很多狮子、熊偷走了我的羊,我就会跟着它们,把狮子、熊给打死,救回我的羊。
不知道为什么这狮子缺心眼儿,逮着羊不马上吃,还留下机会让他给救回来。扫罗王听后说,你好像也挺行的,要不你就去吧,我这儿有一副好盔甲、一柄好剑,你拿上。大卫说,不用,我穿上盔甲连路都不会走,我什么武器都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于是大卫就带上了自己平时放羊用的棍子上了战场,沿途在地上捡了几个石子放在自己的肩袋里面,奔着哥利亚就去了战场。
哥利亚说,哟嗬,来一个小孩,手里只拿个棍子?简直是在侮辱我呀,你过来,看我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大卫走上前,拿出了一个抛石器,抛石器就是两根带子中间夹有一个皮囊,大卫把路上捡的石子放在这个皮囊当中,拎着两根带子抡起手转大圈,转到一定速度之后放开其中一根带子,石子就顺势飞出。
哥利亚是个重装步兵,全身顶盔冠甲,但是有一个地方没有任何防护,就是自己的脸,尤其是前额。这颗石子就直接击中了哥利亚的前额,这个家伙咕咚一下就倒下去了。
大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去,用哥利亚自己身上的剑将他的头颅割下来。腓力斯人一看,自己最猛的勇士都已经死了,就四散奔逃,大卫王赢得了这场以弱胜强的战斗。故事就是这么简单。
我们稍微复盘下这个故事,就知道诀窍在哪里了。首先,哥利亚是当时典型的重装步兵,他浑身的盔甲有100多磅重,浑身防护得非常好,他手里还带着三样武器:第一是投枪,这是步兵、重装步兵用的一种远程武器,在敌人还在很远的地方时就可以投射过去;第二,一个杆矛,这是近战武器;第三,是身上带着的剑,这是用于更近战的武器。他身边还有一个人拿着一个盾牌来为他防护,这是典型的重装步兵的战斗装备。
可是古代战场上的兵种可以粗略地分成三类:第一类,就是哥利亚这种重装步兵;第二类是骑兵;第三类就是大卫王这种投石手或弓箭手,远距离抛射武器。
重装步兵、骑兵和投石手,他们之间构成了一种循环克制的关系,有点类似我们今天玩的剪刀石头布这个游戏的逻辑,本质上是循环克制的。
我们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投石手最怕的是骑兵,因为投石需要准投,人家骑兵是在高速运动当中,可能会投不准,骑兵若是迅速跑到附近,缺乏近战武器的投石手当然会吃亏。骑兵也有一怕,他怕的是重装步兵,重装步兵一旦用长矛结阵,骑兵是很难克制它的。重装步兵怕的又是谁呢?恰恰又是投石手,因为你顶盔冠甲那么重,几乎没有机动性,你相当于一个肉靶子,身上只要没有防护的地方都很容易被弓箭或者是投石击中。你可千万不要小看投石这种武器,中国人不太熟悉,我们习惯于用弓箭。当时古罗马的部队还专门发明了一种钳子,用于取出嵌入士兵身体中的投石。投石可是古代欧洲战场上经常用的一种远距离抛射武器。
现在以色列军队甚至专门组织了一项研究,调查他们的老祖先大卫王的投石器,测算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他们测算了投石器的速度,发现绳子最快的时候可以转到一秒钟6到7圈,一旦放开其中的一根,石头飞出后的速度可以达到每秒34米到35米。如果哥利亚和大卫之间的距离只有30多米,重装步兵还没来得及开始作战,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投石手的石子已经飞过来了。每秒34米到35米是什么概念呢?老式的土法手枪就有这个速度,你不要小看它是冷兵器,其实它已经达到了手枪的效果,哥利亚之死因此无法避免。站在大卫这一边其实很容易算明白这笔账,弱者是怎么战胜强者的。
但是还有另外一笔账,这就得看哥利亚这一边,他的秘密其实就藏在他的个头儿里面。刚才提到他有2.05米的大个头儿,当时的营养水平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大个头儿呢?现代医学告诉我们这是一种病,脑垂体上面长了个瘤,刺激生长激素的发展,造成了肢端肥大症,这个人就会长得特别高,当时古代人觉得这是一个巨人。
巨人当然力量大,但是他也有很多毛病,比如说因为肢端肥大症他行动不便,此外,现代医学发现患有这种病的人通常视力都不好。例如,他旁边带着一位给他拿盾牌的人,这个人其实还负担另外一项使命,就是给他指路,只要你走到他近前,他确实力量大,可以马上战胜你,可是你离他30多米对他发射一颗石子,他视力又不好,根本就看不见,他只有倒地身亡。哥利亚在战场上还说了一句话,说你过来,看我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当现代医学解开这个谜题之后就明白,哥利亚其实是这场战斗当中的一个弱者。举这个例子,是想告诉大家,故事思维经常让我们落入一种单向思维的认知陷阱中。
什么叫单向思维?典型的单向直线思维认为有资源很好,那多一点资源当然就更好,资源越多就越好。但现实生活中不是这样,我们可以调动自己的日常经验,比如说肚子饿了,吃一块饼嫌少,两块饼不够,三块饼刚刚好,五块饼撑着了。当有人逼你吃第十块饼的时候,饼就开始变得难吃起来。这就是经济学中的“倒U形曲线”,用学术的话来讲就是随着资源的增加,在第一个阶段效用随之增加,可是会遇到一个临界点,一旦过了这个临界点继续增加资源,它的效用反而会下降,这就是“倒U形曲线”。
《逆转》这本书里面就提到好多这个方面的例子,随便给大家讲两个。美国的教育界20世纪就经常讨论一个问题:怎么提高美国的教育水准呢?当然要增大投入,这就是资源的累积。教育投入增加之后会产生什么效果呢?当时就提出一个方案叫“小班授课”。
一个班上的学生像中国基本上40或50个人一个班,这是大班,每一个学生享受的教师的教育资源相对就被摊薄。如果小班授课,比如说一个班只有10个学生,那老师关照每一个学生的精力相对就会增多,教育质量当然就上来了。20世纪美国上上下下都在讨论这个问题,我们能不能不给教师加工资,而是选择雇用更多的教师对学生小班授课。
最开始是在加利福尼亚州出台了这个法案,很快全国20多个州都跟进,他们把一个典型的中学班从20多个人拆解为9~10个人。可是教育的观察者跟踪研究发现,教育质量不但没有提升,甚至很多地方还有所下降,当时全世界的发达国家都在学习这一套,例如欧洲、新加坡,教育跟踪研究发现,它们的教育质量同样是没有提高,这就不是美国一个国家的事了。
那问题出在哪儿了呢?后来研究得知,教育质量提升可不是教育资源投入这一个维度上的事,还有很多维度在影响着教育质量,比如说学生的交往环境,多元化一旦丧失之后,资源投入越多往往越坏事。你可以想象一个场景,一个班上只有9~10个学生,如果其中有一个学生气场特别强大,就容易让这个班的社交关系发生板结,大家结成死党。如果这个有影响力的学生再是一个坏孩子,他就容易带领全班学生和老师对着干,老师拿这个铁板一块的学生团体一点招儿都没有。
老师们还发现,在教学当中,比如说做作业,里面发生的错误也基本上差不多,里面出现的精彩答案也基本上单一化,原来那种多元化的教学态势再也没有了。
我们都知道美国的老师经常在班上搞一点课堂讨论,可是9~10个人的一个班,课堂讨论简直就是灾难,课堂积极性根本就组织不起来,因为能说会道的学生就一两个,大家丧失了多元性之后,学生思维激**的环境就彻底丧失了,教育质量就下降了。
再举一个例子。我们一般人都认为家庭越富裕,孩子享受的教育资源就越好,成长就越顺利。比如说美国的监狱里面为什么关押那么多黑人?不是因为黑人天生就坏,而是因为他们比较穷,小时候没有好的教育资源,长大后就容易走上歪道。
难道说家庭越富裕孩子的成长就越顺利吗?又没有这个规律。美国的教育观察者就发现,当家庭年收入超过7.5万美元,大约人民币45万元的时候,这个家庭反而会大概率出现教育问题。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因为教育不是一个单向的事,它也符合我们刚才讲的“倒U形曲线”。在第一阶段,当然越有钱教育资源就越优质,孩子受教育程度就会越好,可是一旦过了那个临界点,孩子反而会丧失学习的积极性,第二个维度影响开始出现,就是选择的场景。
我们都知道,每一个人的教育其实是不断地从小就面对各种各样的选择,我们的价值观和能力都是在各种选择当中培养出来的。可是富裕家庭的孩子要什么就有什么,他就没有选择,如果家庭没有那么富有,父母就经常会让孩子面对选择,你想同时要两样,对不起,父母买不起,你只能挑一样,孩子就要面对选择。
美国的家庭当中还有一种惯例,如果家庭不是很富有,孩子小时候经常要打一些临工,比如给邻居家剪剪草地、扫扫雪,一旦孩子进入这样的市场,他虽然只做力所能及的小事,但是他马上就培养出适应各种各样的选择场景的能力。比如说他要学会看账本,学会讨价还价,学会讨顾客欢心,学会联合周边的小伙伴一起来干活儿获取高效率的协作,选择场景一多,他自然成长得就比较快。
美国硅谷现在很多风口浪尖上的创业者,大多出生的家庭既不是特别穷的,也不会是大富之家,这样的孩子往往最有出息。
我有一个朋友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管,因为家里很有钱,孩子教育出了问题,后来他就找到了一个教育孩子的窍门儿。他告诉我,腾讯网有一个专门的频道,举办了成百上千个公益项目,但捐助金额都非常小,比如说1毛钱、1块钱。他每个月给孩子10块钱,让孩子把它分成10份,一份1块钱,让孩子到腾讯网站上去投资公益项目、去献爱心,孩子也觉得自己非常有存在感,就由父母陪着去选。这个过程培养了孩子的选择性,给他这样的场景,反而是一种非常好的教育方式。可是富人的孩子就没有这个幸运了。
学会了用这种多维视角看问题的方法,理解了“倒U形曲线”的时候,我们再来看哥利亚和大卫的战斗,就不难解释哥利亚为什么一定会输了,因为他的强大越过了临界点。如果他仅仅是一个1.8米的大高个,行动敏捷,视力也没有那么差,没准儿他就能躲过石子,大卫反而会输。可是他越过了临界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大,但是他付出了行动不便和视力很差的代价,所以他必败。
说到这儿,我们可以把这个理论再往前推一步:什么是强者?强者往往是在一个静态的系统中,你看他比较强,可是一旦从时间演化的动态视角去研究强者为什么强,答案也许会让很多强者很泄气:因为他弱所以他要变强。
此话怎讲?我现在也在创业,我周边也有很多创业者,大家在交流公司组织如何变大变强的过程中,往往带着很多无奈发出一声叹息,公司的人越来越多,公司要挣的钱越来越多,要解决过去在小规模的状态下解决不了的问题,说白了公司变强变大其实是被迫的。
比如说刚开始五六个人的团队,10个人以内大家都有干劲,也不分彼此,还没划分部门,这时其实是最强悍的一支团队。渐渐地团队成员增加了,10个人的团队要有专门的行政人员为大家服务,扩大到20个人,我们再招人的时候是不是要有专门的人力资源部门呢?等到50个人的时候,创业者会发觉企业文化已经有点稀薄了、有点乱了,要不要专门成立企业的文化组织,给大家洗洗脑,组织点团队建设活动呀?当人数再多的时候,公司的业务又发展壮大了,各种各样的舆论危机扑面而来,要不要增设一个公关部门呢?公司其实是在解决一个一个问题的过程中变大的,并不是它变得越来越强,“强”是一个静态看过去的视角,而不是真相和底色。
其实我们还可以把这个逻辑再往前推一步。刚才我们讲的是因弱而强,强大是为了补足原来的弱点,在表面上显得强、资源多。但强者还有一个宿命——因强而弱。
我曾在企业家学习班上遇到中国很著名的一个企业家,是谁不透露了。我说您老人家是大人物,怎么也要来学习这种新知识啊?他说没办法啊,骑虎难下,我的主营业务一年已经有200亿元人民币的营收,但是我每年还想要增长10%,那好难,在主营业务领域要增长20亿元太困难了,我只能用自己的资金实力看看能不能往新的业务方向上试一试,说白了就是多元化。
你以为多元化是企业主动追求的?它实际上是没办法、被业绩增长的要求逼着往前走的结果。只要是你不熟悉的领域,你就是一个弱者。很多互联网公司都有这样的特点,它刚开始成功,获取了巨大的流量,它想继续在主营业务上保持增长就很困难了,就要开始思考能不能把一些其他领域的产品放到流量中获得新的增长点。
我私下和很多创业者聊天,大家说选取好的创业方向有一个标准:选择大公司尝试的二三线的产品。为什么?两个原因。第一,大公司有战略发展部门,它有很强的分析能力,它既然做这个产品一定有它的道理,我们创业者搞不清楚没关系,可以向大公司学。但是大公司是强者,它尝试新业务的时候往往三心二意、犹犹豫豫,不会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押上去,我们创业者在这些方向上反而有竞争力。创业者跟大公司的二三线产品去竞争,往往胜算非常大,这就是大公司强者因强而弱的逻辑。
我特别想给大家推荐一个人——王东岳,这个人没有非常正式的学术身份,但是他近些年来提出一个非常重要的哲学原理,叫“递弱代偿”。他发现不仅是人类,不仅是生物,从万物的演化规律上看,宇宙间都有一个总趋势,万物变得越来越弱的同时,生存度越来越差。为解决这个生存度越来越差的问题,要产生很多代偿性的功能,表面上是显得越来越强。
打个简单的比方。这个世界上什么物种最为强悍呢?当然是微生物了,它的生存度极高,在火山口里、冰层底下,你都可以发现微生物,它生存能力极强,也几乎没有灭种的危机。世界上看似非常强的物种,比如高级哺乳动物,尤其是那些猛兽,狮子、老虎,它们的生存度非常差,虽然表面上非常强。这就是“递弱代偿”的原理,越来越弱,但是为了解决这个弱,表面上显得越来越强。
分析到这儿,我们给强者泼了盆冷水,但是强者会这么善罢甘休吗?他当然会搞出一些花样来维持自己强的地位,这会是什么花样呢?